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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晚山冬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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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弟子進退兩難,突然漲紅了臉就要赤手空拳上去相搏。

“好啦,丁師妹,十個你加一塊也不是他對手,回去還要好好練劍才是。”遠處聲音漸起,陸龍雪一襲白衣飄然而至。

“好的,大師姐,弟子遵命,但是這賊子這麼囂張,是不是要請師傅她老人家過來。”

“師傅在閉關,我們此行接到五師妹就回墨山,其他的事,最好不要深究。”陸龍雪說道。

“那師姐為何約這賊子到此?”

“既然他敢過來,說明那件案子的確有些蹊蹺,師傅曾說過,江湖的恩怨墨山不便插足,但既然有冤情便不能袖手旁觀,賀泉大人的死若是能查清,也算幫朝廷一個大忙,師傅若是知曉一定會支援我這麼做的。”

“原來陸師姐真的是來幫我的。”衛缺說。

“怎麼,剛才還叫我大名,現在就改口叫師姐,你的臉變得比翻書還快。”陸龍雪說道。

衛缺覺得這口氣倒不像是之前冰冷的陸大師姐了。

“那就多謝陸師姐,大恩無以報答。”

“不用報答,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嗎?”陸龍雪問。

衛缺點點頭,並說要幫他去晚山寺託送一件東西。

“真是巧了,我也正要帶你去晚山寺,打算向你引薦一個人,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陸龍雪轉身帶路向山頂走去。

“師姐,你說師傅她是不是偏愛歐陽紫櫟,想讓她接替師傅執掌山門,我都看出來了,今年“紅蓮大會”偏偏只安排讓五師妹一人前去,你說她武功平平,憑什麼能夠代表咱們墨山。”

丁疏棉很是不滿的說道。

“師傅本來是想讓我同五師妹同去的,可是她老人家要閉關,我就要求留在墨山處理山門事務,而且以往我都沒參加過,不去便罷了,不奢求那些名利的東西。”

“本來接替師傅衣缽的人鐵定是你,半路突然殺出個芍國公主,而且據說是這個芍國公主親口向皇上要求進墨山拜師學藝的,皇上竟應了她的請求,沒想到師傅真的收了她當弟子,以後她還要接掌我們墨山,想想都太不可思議了,真替大師姐你鳴不平。”

“師傅讓誰接替她自有她的考量,我原先也有些沮喪,不過早已想開了,誰來執掌墨山都行,五師妹她品學兼優,也是值得的,如果師傅選擇你來掌印我同樣也會支援你的。”

“哈哈,師姐可真會拿我說笑,我的武功與德行差的很遠,我可不敢覬覦高位,不然那些跋扈的江湖門派都敢騎在我們頭上。”丁疏棉撅起小嘴。

“老三,彆氣惱啦,墨山的繼往傳承大事不是我等弟子妄議的,五師妹此番於紅蓮大會歸途中入京城朝覲,差不多也該結束了,等紅祝教的事情一畢,我們就進京接五師妹回墨山。”

“好的師姐,無論如何我是明確站在你這一邊的,除了你,誰來都不行。”

“哎,你呀。”

衛缺跟在兩人身後,漫不經心的聽著兩人說話,已來到晚山寺外牆外,從外面望去,空無一人,外面也無人把守,活似一座空院。那位叫謝琅琛的抒浪臺高手是否也在裡面,突然想起賈南塔丟下的那瓶紫雲飛霜,這瓶子主人的父親究竟是何方神聖,有些後悔沒有事先拿出來讓艾淡竹鑑別一下此物。

陸龍雪側身說道:“梳棉你在外面等我們,我和他去去就來。”丁疏棉點點頭回道:“師姐要小心,這間破院子看起來好詭異,只怕有什麼危險。”

“你放心。”陸龍雪拍了拍丁疏棉的肩膀,縱身一躍翻過院牆。

衛缺跟了上去,站在陸龍雪身後,面前是一幢塔式閣樓,共八層,木門緊閉,無人看守,每一層都貼有匾額,唯獨沒有牌匾顯示閣樓名稱叫什麼,莫非這就是晚山寺的天機閣?衛缺心裡想。

二人拉開大門走進去,一直走到最裡面,才看到一條狹窄的樓梯通向上方,樓梯只可一人透過,沒有扶手,兩邊是堆滿各種書籍的架子,甄藏典籍,卷帙浩繁,先是佛經,而後星相、算數之類,再往上走,是人文地誌,各朝歷史的記載,直到攀爬到頂層,空間豁然開朗,三丈多高的架子圈在周圍,密不透風,光亮只能穿過上方的穹頂照射到地面。

“狄大人。”陸龍雪呼喊了一聲,聲音在周圍迴盪,良久卻無人回應。

“諾大一個寺院竟然無人看守真是奇怪,可陸師姐要找的狄大人是誰?”衛缺環顧四周問道。

“他叫狄慎,原是賀泉的手下,現在奉命接管天機閣。”陸龍雪說起來有些憤懣:“他不應該不在這裡啊,罷了,這裡卷宗這麼多,我們先自己去找找看。”

“你要找的是什麼武功秘籍嗎?”

“這裡沒有什麼武功秘籍,這是天機閣,藏著各門各派以及江湖上的各種軼事,甚至不為人知的秘密,我在想如果找一些關於抒浪臺的卷宗或許與賀泉的死有關,興許能看出一點端倪。”

陸龍雪摘下帷帽放下劍,開始在架子上翻找起來,一邊找一邊嘴裡嘟囔著:“劍闕、塵冊、道安、覆風、河衍楊家。等等,紅祝教?這個可以看一看,咦?竟然還有我們墨山,不知道書中怎麼描述我們五姐妹的,我說衛缺,你的劍術如此獨特,是跟誰學的,賀泉在我的印象中好像並不會功夫,而且你這劍法我從來沒見過,看起來與我們墨山的劍法大相徑庭。”

“在下有幸得到西海劍神的指點。”

“原來是西海劍神的傳人,這就不奇怪了,這裡幾乎囊括了整個熙同洲所有的門派記載,你想要看哪個?”

“不用了,其實在下無門無派,這些江湖秘聞我可不感興趣。”

“也是,那就儘快找找關於抒浪臺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卷宗。”

“如果有,那幾乎可以肯定是我師傅所執筆。”

“果真如此的話,或許你師傅發現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因為這些緣故,所以才慘遭不測。”陸龍雪推斷。

衛缺呆在原地,回想師傅曾經說的話,是否能夠從中發現點什麼,完全沒有注意到陸龍雪的腳步已經轉了過來,兩人渾然不知,匯合一處,腳尖碰腳尖,陸龍雪踉蹌之下,一頭撞進衛缺懷裡,衛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腳下一鬆,眼看就要倒下去,連忙用手扒住架子,卻沒抓牢,扒拉掉了幾卷書冊,才被陸龍雪回手拉住。衛缺這才看清楚那粉面芙蓉似的臉,突兀的一字青眉略顯英氣,下頜稜角分明,鼻子卻小巧玲瓏,分辨不出她來自南方還是北方。

陸龍雪說了聲抱歉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書,剛想放回架子上,卻被書上的幾個字吸引住了目光,她緩緩念道:“廣壽四十五年衛王張業貶為庶人,其子張煙陵遷居河歷郡算州城,仁慶十六年煙陵生次子銅,並改姓為衛,裕寧十四年賜婚衛畿郡榆裡鎮長孫氏長孫璇為妻,復遷鈞城,裕寧十六年七月初七生子滄寒,為避南量王名諱改名衛缺並拜入賀泉門下,三十三年冬回鄉任鈞城縣尉,並保舉入抒浪臺掛名。”

衛缺驚愕說道:“什麼書竟在胡說八道,我都不曉得我祖父叫什麼,甚至連面都沒見過,這本書怎麼寫得這麼清楚,張煙陵?可張煙陵又是誰?”

“但是後面這一段是確切的吧,你父親,你的母親長孫氏,還有何年何月你都幹了什麼這些都沒錯吧。”陸龍雪翻到封面,《衛王宗室錄》幾個大字映入眼簾。

“呵,國已除,爵已廢,祖宗三代之前已貶為庶人,姓都給抹去改了,還有什麼意義,縱然祖先有那麼多的身份,但是幾十年已去,與我又沒太大的干係。”

衛缺翻了翻這本不算薄的冊子,確實記載了很多他都不知曉的事蹟,後面賀泉一案的事應該是還沒來得及新增,所以空著一大部分,他嘆了口氣,將這本宗室錄放回原處。

“擁有王室的血脈一方面也是好事,更加印證了這件案子的懸疑,既然這裡有宗室的記錄應該也能找到我師傅的,哦,在這裡。”

陸龍雪翻出一本《裕寧宗親全集》,找到幾行字,上面寫道:“瓊懷公主椒怡,成章帝與史皇后之次女,裕寧帝親妹,先後封斜陽郡主,瓊懷公主,裕寧二十年下嫁昭寧侯陸昭,次年春駙馬赴稷庭少白關運軍械輜重,回途中墜馬落崖不治殉國。同年,公主誕下一女後拜入墨山,以徐海花為師,徐海花仙逝後執掌墨山,取道號採荷,人稱採荷仙子。瓊懷之名便因此廢除。”

放下這本集冊,陸龍雪看了眼衛缺迷糊的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別傻了,再給你看一樣好看的。”隨後從袖子裡掏出一本《四大美人圖》。

“陸師姐,你還有閒工夫開玩笑。”

“看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別害羞,沒什麼大不了的,主要是我想看看這些都是誰,擁有什麼樣的絕世美貌才能入得了四大美人的成就。

”陸龍雪拉起衛缺端坐在地上,翻開一頁,一位烏黑長髮墨紋錦緞華服的美人展現開來,邊上豎寫四字:朝雲神女。陸龍雪眼睛瞪得溜圓,說不出什麼話來形容,彷佛這個女子的臉是用人間最美的五官拼接而成,底部還有人物簡介,衛缺卻沒心思去看。

翻開第二張,畫中之人彷彿一條花鯉魚,紅黑相間,錯落有致,手裡拿著一根一頭是粉色鯉魚樣式的招魂幡,一行字書寫著:墨山花鯉,袁清餘。

陸龍雪叫道:“我知道,她是我們玉蘅祖師爺的弟子。”

第三張畫著當朝太后年輕時的模樣,衛缺不禁想到作畫之人或許是為了拍皇室的馬屁才把當今太后秦凝畫上去,還詳細描寫了出嫁當日裕寧帝還是太子時,迎娶太子妃時的盛況,雖然如此,秦公之女這副畫倒也沒有十分誇張,論樣貌雖不及前者精緻,但其他方面都略勝一籌,不愧為國母,既然她們都有資格,秦凝自然也是上的了四美圖的。

翻到最後一頁,衛缺的心立刻就要跳了出來,輕呵一聲:“薛妹!”

“你認識?”陸龍雪看著他驚訝問道,目光重新移到畫像上面來,一行字寫著:衍陽公弟薛泰之女薛銀序。

“她是衍陽公薛衡的侄女,你快講講她本人到底如何?”陸龍雪盯著衛缺問道。

衛缺便將紅蓮山莊及故教寺這些事說與陸龍雪聽。

“原來你來上歧是為了給薛姑娘看病。”陸龍雪些許有些落寞,仔細盯著畫看了良久,才說道:“果然非人間凡物,我倒是挺想結實一下這位姑娘,若是帶上墨山,我想師傅她老人家一定會很開心,你覺得呢,上墨山修行是不影響婚喪嫁娶這些事的,袁清餘前輩就是如此,我們墨山與青霄派可不是一條路數。”

衛缺心中暗自慶慰,薛妹若能得墨山庇護,那真是天賜良機,趕緊拜謝。但還沒來得及看清畫底小字寫的什麼,陸龍雪已將畫冊合起,放在架子上,她站起身走到一旁拿起帷帽重新穿戴起來。

兩人繼續在天機閣中上下翻找,未發現任何有關抒浪臺記載的書冊,不一會,透過穹頂的光逐漸暗淡下來,幾片雪花飄零,洋洋灑灑從穹頂落進當中,在下面鋪了一個薄薄的銀餅。陸龍雪嘆了口氣說道:“看來今天來的不是時候,只能擇日再來,紅祝教在浮光塔下面有一場盛會,不如你我同去觀摩可好?”

“可是溫渺看起來也不在,無法將這東西送到,只能先回去找溫勻說清楚了。”嘴裡說著衛缺從懷裡拿出溫勻交給他的那樣東西,拿在手裡仔細端詳才發現是一枚銅製印章,似是一件古物,上面還有些斑駁的鏽跡。

陸龍雪回道:“你莫要焦慮,製作解藥可急不得,只是製藥前期就要做大量的準備,如果少了某一味藥材,若是尋常的道也罷了,就怕是像是什麼千年靈芝、萬年奇果、天樓山雪蓮花這些珍奇之物,只是其中一樣,就讓人絕望,即便這些都準備齊全,還要按方熬製,不斷調理劑量,配合什麼樣的藥引子,總之十分繁瑣,製藥的過程若有人打擾只會影響進度,最後能不能夠有效還要嘗試,沒有效果可得重來,依我看,醫術再高,一天之內怎麼可能制的成解藥呢,我說這麼多,只為讓你要做好心理預期,至於你願意不願意跟我去,你自己看著辦。”

衛缺回道:“好吧,陸師姐,我這就隨你同去。”

“這才對嘛,我怎麼可能耽誤你的事,紅祝教雖然名聲有些惡臭,但也不乏有些能人智士,說不定能夠幫助你,萬一你走投無路,日後可以考慮一下投靠紅祝教,也好有個庇護之所,唉,我這可不是在說笑。”

“陸師姐這是打算給我找個惡人谷?我才不想當縮頭烏龜,尤其是跟那些奇奇怪怪,令人作嘔的人在一起。”衛缺一想到紅祝教曾經焚燒村莊強搶婦女幼童的這些事就覺得噁心。

“你以為你所說的惡人谷裡面的人都是壞人嗎,據我所知,紅祝教裡有的人和你一樣身負冤情,他們有的人從小便被父母拋棄,有的人被摯友所欺,有人的妻兒被豪強霸佔,流離失所,有的人因為遭遇天災糧食絕收、而當地百官卻剋扣賑災之糧,迫不得已才想找一個容身之所,對於手無寸鐵的人來說,如何自處,唯有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命都要沒了還在乎活得惡不噁心嗎?”

“你說的對,危難之下誰還在乎體面,以至於成為那個曾害過自己的人,真是可笑,陸師姐你作為一個正派的墨山弟子,如此同情他們,實在令人驚訝。”

“你一直以來都呆在那個舒適的小城中,重來沒有見過外面的江湖到底是什麼樣子,你的所見所聞都是別人給你的言傳,我理解你的想法,我對紅祝教的態度,既不唾棄也不向其示好,好人和壞人都有他們存在的道理,他們之間沒有明顯的界限,你可以這樣認為,即便有人壞事做盡,但他幫助了你,使你遠離困境,那他對你來說就是好人,你應當感激他,等一下,你先別反駁,我不是刻意在說柳心洩。”

衛缺一時間愣住了,滿臉不可思議,他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紅祝教在墨山當中的臥底,目光透不過帷帽的面紗,無法看清她的臉,彷彿一個女鬼在引導他走向十八層地獄,更加覺得陸龍雪一定有著不凡的經歷,除此之外,他忽然覺得有一座山擱在兩人中間。

對衛缺來說,自變故以來,這是入冬的第二場雪,雖不及紅蓮山莊之中邂逅薛銀序的那一次猛烈,但足以鋪滿大地,將紅葉染白,紅葉與天空之爭立刻化干戈為玉帛,西北寒風瑟瑟,吹拂著略顯孤寂的晚山寺和山下喧嚷的龍城上岐。

衛缺、陸龍雪、丁疏棉三人回到城中,欲在紅塵醉飽餐一頓後再行北上,可還沒進門,衛缺就被那位熟悉的店小二叫住,遞給了一封信,衛缺拆開信件,原是溫勻所留,信中說他們夫妻二人已備車趕去九連藥谷,因九連藥谷所儲藥材豐富且制具齊備,而且直接接觸中毒的薛銀序,更便於製作解藥。衛缺心中萬分感激,稍稍放下心中的擔憂。

三人連忙吃下幾口飯菜,馬不停蹄趕往浮光塔南面的集會之處,出城時天色已暗,來到浮光塔腳下,周圍已擠滿了人,眾多身著紅衣的紅祝教弟子分列兩旁,外面竟還有許多在明光客棧見到的人,黑獅盛兼、青燈寺松崎師太、明光大俠成玉群等等。

他們擁簇著一頂轎子,華蓋內坐著的一位紫衣女子,她身後就是浮光塔的入口。莫非這就是紅祝教教主大魔頭樓孝春?可是江湖上傳言樓孝春是個身高八尺,滿頭白髮的老頭,衛缺心裡疑惑起來。

這場集會貌似早已開始,有人在和那位頭戴銀冠的紫衣女子激烈爭論,衛缺和陸、丁二人只得在外面觀察裡面的情形。

“教主要更改教義實在有違前幾任教主的囑託,恕我落花分壇不能從命,若你執意如此,那我落花壇從此脫離紅祝教。”

“趙海山,你是不是早有此意,你落花壇遠在鉛國,早就不受號令,如今你乖乖地來參加集會,不僅僅為了如此吧。”

“施青妃你剛當上教主沒多久,就想著要顛覆本教,不能讓紅祝教百年的命運毀在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的手裡,今日我就是要清理門戶。”話音剛落趙海山雙手扔出幾枚鐵釘將轎子瞬間擊碎,轎子上的華蓋也同時掉落,這一下猝不及防,嚇壞了當場所有人,都以為那紫衣女子一定慘遭不測,倏爾,卻看到她毫髮無損站在原地。

施青妃說道:“穿骨釘是樓教主的絕學,居然被你這個反賊學了過去,只不過你只學了個皮毛,徒有力道而根氣不足。”她雙手扔掉徒手接到的幾枚鐵釘,右手運氣,凌空一掌劈下正中趙海山,打的趙海山口吐鮮血動彈不得。

“火陽飛花掌?這是本教失傳已久的絕學,即使是樓教主都不曾用過。”一女教眾高聲叫道。旁邊幾位教眾連忙上前用繩索將趙海山捆住,這位女教眾提刀上前就要砍掉趙海山的頭顱,卻被施青妃擺手制止。

“教主,就讓我殺了此賊,以絕後患。”

“慢著。”施青妃說道:“今天是我紅祝教的大日子,不想當著各教眾的面弄出人命,把他放了,從今以後本教再也沒有落花這個分壇,也沒有落花星君這個人,至於你們落花壇的其他人,我暫且饒了你們,統統滾出去,你們其他人可還有不服的?”

趙海山慢慢從地上爬起,面目猙獰:“哈哈哈,一群懦夫,被一個小姑娘牽著鼻子走,可還記得我們入教時的初衷嗎,報復那些害我們的人讓他們不得好死,如今她卻要我們救苦救難,那誰來救我們?”

但是無人附和,最後被兩名落花分壇的教眾攙扶著離開。

這時,那名女教眾看到了人群中的陸龍雪,上前拱手說道:“閣下便是墨山的大師姐陸龍雪吧,在下是紅祝教南山星使扈海棠,我們教主有請,還望上前說話。”

“教主,墨山的貴客到了。”扈海棠提高嗓音喊道。

“快快有請。”施青妃喊道。

衛缺跟在二人身後,忽覺背後有人輕輕拍了他一掌,扭頭一看,竟然是一同飛渡天瓶口的聞晅塵,驚訝的說道:“聞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聞某是紅祝教蒼野壇主,固然要在這裡面見教主。”

“原來聞大哥是紅祝教的人。”

“看不出來你居然和墨山有交情,那三個女娃娃呢,被你丟了嗎?”

“此番來上歧是來尋找能夠製得解藥之人,偶遇墨山的大師姐,才順便至此。”衛缺將事態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聞晅塵點點頭,轉眼看向施青妃,只聽施青妃說道:“方才讓各位見醜了,今日我召集各壇弟子共議大事,同時也邀請各路豪傑還有武林尊貴墨山的大弟子陸龍雪一同前來做個見證,我們紅祝教從此摒棄之前的教義,從今以後懲惡揚善,救苦救難。凡我紅祝教弟子在外不得濫殺無辜,不得搶掠婦孺,不得打砸搶燒,各位壇主,你們有何異議儘可暢所欲言。”

幾位壇主面面相覷,扈海棠搶先說道:“我南山分壇不用說,全力擁護施教主。懲惡揚善,救苦救難。”

“懲惡揚善,救苦救難。”南山分壇的教眾紛紛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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