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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戲外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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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幫我。好嗎?”沒有多餘的話語,梅家小姐保持著環抱的姿勢,埋著頭,流著淚,懇求道。

李飯心亂如麻,幫還是不幫都瘋狂地刺痛他的內心。李飯理解梅莊主將畫像藏起來的不甘和屈辱,也理解梅小姐想要找出畫像的目的和決意,這兩者在激烈地碰撞著,拉扯著,背道而馳卻緊密相連。

若她話語不虛,那幅畫像有線索,那麼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必有一個無法調和的矛盾,這他一個外人怎麼去解決這個矛盾啊!想幫,道德上實在說不過去;不幫,你看這楚楚可憐的淚眼婆娑低聲哀求的少女模樣,真要撒手不管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某些做人的基準了。而且,不知是不是命運弄人,沒想到李飯想打聽的皇城情報,在這裡反而比臥底客棧更多更真。

思來想去,李飯決定幫少女完成心願。一來為少女,一來也為自己。

心意已定,李飯開口道:“梅小姐,我可以幫你,但有個條件。”

“你不就是想要我的清白嗎?待我查明真相,手刃仇人,我便隨你心意如何?”梅小姐輕聲說道。

啊?李飯啼笑皆非,怒意陡生。寒聲道:“你竟然是如此作賤自己之人麼?面對毫無真情甚至懷有惡意之人,稍微幫你個小忙或是小小威脅,你也會這樣任人輕薄?梅小姐,男女授受不親,請自重。”

梅家小姐面紅耳赤,趕緊鬆開了環腰的手,起身遠離李飯,大聲道:“我才沒你想象的那麼輕薄!”小翠也站了起來怒斥道:“你才輕薄!淫狼!登徒......”梅小姐捂住了小翠的嘴。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我誤會了,這個話題就此揭過。我說的條件是,我幫你弄到那幅畫,但只能按照我的法子來做,而你們必須配合我。”李飯實在是怕小翠嘴裡繼續吐出什麼汙言穢語,趕緊把話題轉到正事身上。

“你的辦法?你有什麼辦法?”梅小姐問道。

“我現在想不出來,但要我陪你去挖衣冠冢,殺了我我也不去。”李飯嚴厲地說道。

“就是這樣,想讓我幫你,就得聽我的。”李飯的聲音有些冷。

李飯揹著身,她看不到他的臉。但她彷彿看到,李飯牽著她的手,把即將走向黑暗房間的她,牽引著走到陽光明媚的外面世界的畫面。她紅腫的眼睛彷彿又要掉下淚來,趕緊拼命忍住。她知道她想去開啟母親衣冠冢的方法噁心、骯髒且大逆不道。她想過阻止自己,但又沒法阻止自己。現在,終於有人伸出手,阻止了她的自私任性。

看著地上的李飯的像一條毛毛蟲一般的可笑身影,梅小姐感覺臉上有些許發燒,頭腦有些暈眩。她莫名地感覺有些羞恥,又隱約感到有些安心。

“好。”此時羞恥的梅小姐除了說這個字,已經說不出其他言語了。

“那就這樣吧。”李飯擺擺手,“我今晚真是身心俱疲,我想回去休息了,散了吧。”

“嗯。”梅小姐現在特別安靜,惜字如金。

“哎哎哎,等下等下你倆等下!”李飯突然喊住她們。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小翠冷著臉說道。

“我站不起來,能不能好心把我扶回房?我的左腿好像斷了。”李飯無辜說道。

......

“誤會,都是誤會!”梅莊主一大早就領著梅小姐和小翠在躺著的李飯榻前致歉。

“梅莊主不用在意,是我先擅闖桃花園的不對。小姐他們這麼做反而是正確的做法。”李飯麻木地演著戲。昨夜三人已商量好如何騙過眾人,畢竟渾身見血的李飯情況的確挺嚴重。

“老爺息怒,小的是見此人鬼鬼祟祟在花園閒逛,以為是垂涎小姐美色的登徒浪子,一時失了力度,請老爺責罰。”小翠撲通跪倒在地。

“你個死丫頭,讓我說你什麼好!小兄弟可是我請回來的貴客,若不是連他也替你求情,今天不把你打少三斤肉,也要剝你一層皮!”梅莊主怒髮衝冠,數落著小翠。

“陸莊主息怒,小翠守護小姐有功,即便是誤會一場,也是將功補過了。莫過多計較,有此忠心,甚至當賞。”李飯虛弱地說道。

小翠抬頭看向李飯,眼裡一亮,商量好的戲裡頭可沒這段。

“你看看,這是什麼格局?趕緊下去,正堂處聽候發落。”梅莊主當然會順著這個臺階下,心裡對李飯更添好感。

“是。”小翠退了下去。

“這是小女梅有嫻,”梅莊主站在兩人中間分別介紹道:“這位是李飯小兄弟。有嫻,過來給李飯兄弟賠個不是。”

“有嫻見過公子,昨夜無意冒犯了李公子,小女子內心備受煎熬,望公子大人大量,小女子感恩萬分。”梅有嫻盈盈施禮,果然大家閨秀。

“小姐客氣。罪在於我,莫過多自責。”李飯和梅有嫻對視一眼,直到現在他與她才知道對方的名字。“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小姐如此賢惠美麗,我被打一頓,仍倍覺光榮。”

“哈哈哈哈。李兄弟真是性情直爽,天性幽默,老夫佩服。”梅莊主讚歎道。

梅有嫻紅著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有嫻啊,這幾日你的膳食均為李兄弟盡心操辦,還不快謝謝人家?”

“梅莊主也不落下風啊,各種刁鑽食材,古怪配方,只要我開口需求,皆親力送來,有嫻小姐真是好福氣有這麼個好父親啊。”李飯也拍了拍梅莊主的馬屁。

“爹!”有嫻有些心疼地喊道。

“這小子有時候就愛開玩笑,有嫻你可別被他騙了。”陸莊主老臉泛紅開開玩笑搪塞道。

“有嫻謝過李公子,讓公子費心了。”梅有嫻柔聲道謝。

“若是小姐肯多賞臉多吃個十碗八碗的,便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梅莊主你說是也不是?”

“就是就是。”梅莊主肯定道,被有嫻輕踩一腳。

“只是這兩日我幫不上忙了,梅莊主你看著辦吧。”李飯假意嘆了口氣,心裡巴不得推辭,順便冷靜兩日想想對策最好。

“好說好說,小兄弟好好養傷,無需操勞。”話至此,梅莊主說道:“那我和小女就先出去了,不打擾兄弟養傷。”

李飯點頭示意。

突然站在旁邊的梅有嫻彷彿下定決心一般,開口向梅莊主說道:“爹爹,李公子因我而傷,這兩天可否讓女兒前來照看公子,聊表歉意?”

“啊?”梅莊主和李飯都驚訝地叫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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