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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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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晏朔璃與李雲軒二人私自去後山打獵回來,而後把凌芳氣暈,躺了三天三夜,落下許多課時,只好免去休假,一一補回。現在凌芳一見晏朔璃,氣就不打一處來。

“眾所周知,祭司可通天傳意,以為民祈福為已任,即可撫慰逝去亡靈,亦可預知旦夕禍福,但萬事皆求平衡,妄圖改變未來者就必然付出相對應的代價,否則就會引發更大的災禍。那麼如果你們預知到某一個人的災禍,應該怎麼做?”

晏朔璃,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晏朔璃正在半夢半醒中掙扎著,被叫到後一個激靈,又突然開始正經起來,“自是應該告知,以避其禍端。”

“所以你是打算自已承擔相應的代價?”凌芳說道。

“嗯……如果我是大祭司,在其位,謀其職,行正義之道,也不是不可以。”晏朔璃煞有其事地說道。

凌芳聽到這個回答愣了一下,隨即說,“本意是好的,但是如果代價太大,犧牲你自已也不能完全承擔,那麼救一個人就會讓千千萬萬的人受害,不就違背本心了嗎?”

晏朔璃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穆清風,你待如何?”凌芳轉身問道。

“世間萬物都有自已的緣法和定數,不可過多幹預,不可固執強求。既是大祭司,更不應該受七情六慾所困,當以大局為重。”穆清風冷冷地說道。

“穆清風所言甚是。”晏朔璃附和道,“但那一個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若那個人還是你至親至愛之人呢?難道也要冷眼旁觀?”

穆清風眉頭微皺,沉默片刻後說道:“即便是至親至愛之人,也不能因私廢公。”

“若是公私無法兩全,又當如何?”晏朔璃追問道。

“晏兄,我精神上支援你!”李雲軒在一旁小聲起鬨。

“這……”穆清風一時語塞。

凌芳見狀,拍了拍手,說:“今日的課先上到這裡,大家回去再好好想想。”

該日過後,晏朔璃和穆清風之間變得有些微妙。晏朔璃意識到,穆清風的理念和自已有所不同,開始下意識避著他。

與此同時,穆清風也在思考著晏朔璃的話。這一次是穆清風第一次因為理性決斷而被質疑,卻仍是無法理解晏朔璃對於拯救一人的執著。他雖然堅持原則,但內心深處也不禁對自已的冷漠產生了一絲動搖。

幾日後,穆清風稱病,請假回家中休養。

刑部審訊堂內氣氛肅穆凝重,穆清風身著一襲幹練的黑色衣裳,身姿挺拔如松,他恭敬地向堂上之人拱手作揖,道,

“父親,兇貓案犯人已捉拿,但拒不認罪。”

“案子已經確定是他一人所為嗎?”

“是的,人證物證俱在。”

“可知他為何不認罪?”

“此人家中尚有妻小,其幼子方才滿一歲。想來他是擔心自已認下罪責之後,家人無人照料……”

“他私養兇貓殺人,當以命換命。不過,念及他家中尚有妻兒,且告知他,只要他肯認罪伏法,我們自會妥善安置他的妻兒。法不容情,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仍需將他明正典刑,秋後問斬。”

語罷,整個寬敞宏偉的審訊大堂內,轉瞬之間便僅剩穆清風孤身一人。他突然想起晏朔璃說的話,心裡竟生出了一絲苦悶。

穆清風回到家後,始終無法釋懷。他不斷地回憶起晏朔璃的話,心中的苦悶越發沉重。

夜裡,穆清風難以入眠,索性起身來到庭院。

就在這時,他瞥見牆角有一隻受傷的小貓。它警惕地望著穆清風,眼中透露出恐懼和無助。

穆清風心頭一動,緩緩蹲下身,伸出手指輕輕觸碰小貓的腦袋。

小貓起初有些抗拒,但漸漸地感受到了穆清風的善意,放鬆下來。

穆清風看著小貓,決定收留它,併為它治療傷口。在照顧小貓之時,穆清風體會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感。他開始反思從前的自已是否太過冷漠無情……

次日清晨,穆清風醒來。他摸了摸身邊,卻驚訝地昨晚帶回來的貓不見了蹤影。

穆清風心裡一緊,立刻坐起身來,環顧四周,焦急地尋找著。

這時,穆刃出現。

“清兒,不用找了,那隻貓我已經命人處理掉了。”

穆清風聽到這句話,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用沙啞的嗓音問道:\"為什麼……\"

穆清風的眼眶微紅,顯得尤為委屈。

“玩物喪志!你是穆家獨子,身上揹負著整個穆家的榮辱興衰。現在的你既然無力護它周全,當初就不應該試圖擁有,是你害了它。”穆刃冷冷地說道。

穆清風聽了這話,身體猛地一顫,渾身發抖。

但他還是極力壓制自已的情緒,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是......\"

小貓就這樣毫無徵兆地離開了人世,它的離去彷彿一把無情的利刃,深深地刺痛著穆清風的心,成為一道無法癒合的傷疤。

兇貓案兇手認罪,穆清風回到了雲水謠學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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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兄弟的病真的好了嗎,怎麼感覺他周遭都散發著冷氣。”幾天過去,晏朔璃已經忘了之前避著穆清風的事兒了,隨機找了旁邊正在上課一樣開小差的路人甲,一臉調侃地打聽道。

“這穆家的事誰知道呀,但他們家那位一向嚴苛得很……”路人甲搖了搖頭說道。。

“嘶,那他還怪可憐的,還好我……”晏朔璃突然想起自已那操心的兄長,不禁心裡一暖,隨即伸出手摸了摸懷中的那枚玉佩,然後將其拿了出來,緊緊握在手心裡,若有所思地盯著它看。

放學後,晏朔璃一反常態,像只諂媚的小狗般湊到穆清風身旁,說:“嘿,穆兄,真是好久不見啊!我見你眉頭緊鎖,如烏雲密佈,是有什麼心事嗎?”

“無事,走開。”穆清風轉頭就要走。

“欸,你等等。”晏朔璃下意識拉住穆清風的手。

“你!”穆清風的臉如熟透的蘋果般,瞬間漲得通紅,他用力甩開了晏朔璃的手。

晏朔璃趕忙解釋道:“誤會啊誤會,我只是想拉住你的衣袖,讓你聽我說話而已。”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就像一隻被誤解的小狗。

“荒唐!”穆清風的臉黑得像鍋底。

“穆兄,你別走啊,我是想安慰你來著。”晏朔璃一臉無辜。

穆清風皺著眉匆匆離開,很快就不見了人影。

“我那麼誠心誠意,熱情似火,不應該是這個反應啊”晏朔璃陷入沉思。

李雲軒突然從後面出現,“晏兄靜悄悄,必定在作妖,誰又惹到您老人家了。”

“我去,你是鬼啊,嚇死我了”晏朔璃驚得跳了一下。

“咱倆不應該是同類嗎?”李雲軒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晏朔璃,故作思考起來。

“咳咳,說正事。這穆清風最近中了什麼邪,回了趟家怎麼變得沒了半點人氣味。”晏朔璃摸著下巴說道。

“唉,打聽訊息還得是我李氏`小靈通'呀”李雲軒叉著腰說道。

“少廢話!快說。”晏朔璃看他一副作死的樣子,拳頭差點就打過去了。

“咳咳,他爹刑部尚書知道吧,前幾天他可不是因為生病回家的,聽說是為了捉拿審問一個潛逃已久的犯人。據說那犯人身材高大,是個匠人,擅長製作人皮面具,養了一群兇貓到處殺人。嗷嗚!”李雲軒張牙舞爪地描述著。

“說重點!”晏朔璃的拳頭沒忍住,還是打了過去。

“嗚嗚嗚,重點就是有隻還未被養成兇貓的小奶貓不知為何出現在穆家,還被穆清風撿到了,但是他好像並不知道那個不是一般的流浪貓,就收養在他房裡,好不容易培養了點感情,結果被他爹發現。穆清風來學舍的前一晚,那隻貓就被處理掉了。就是這樣,嗚嗚嗚……”李雲軒的臉被晏朔璃打腫了,捂著臉,滿滿的委屈。

“這樣啊,不過處理就是殺了它嗎,不如我們去穆府問問吧。”晏朔璃靈光一閃,興奮地說,立馬拉著李雲軒往外走。

李雲軒第一次因為自已知道太多而感到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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