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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正門的詭厄和異詭,已經把城防軍壓制到城中央的街道,還在不停地後退。
官兵們一個個倒下,人員越來越少。
面對詭厄如此兇猛殘忍的殺害,有些官兵都開始膽怯,趁機溜走了。
刀光火影四起,遍地橫屍。
副官在混鬥中猶豫,還要不要在這裡抵抗下去——因為這裡得有六七隻詭厄。異詭更是現有城防軍的兩三倍,閉著眼都感覺他們要全軍覆沒......
袁長官終於出現了。從官兵的後方跑了過來,手持的長刀還滴著鮮血,應該是剛斬殺了一隻詭厄。
他得知城門破後,便緊急地趕了過來,加入了這場混戰。
“長官...”副官看到了袁長官說,“我以為你出事了...”
“沒那麼容易。”袁長官連斬三個異詭。
如今,副官已經筋疲力盡,他說:“長官,我們擋不住的,要不撤離吧。”
“撤去哪?”袁長官說,“讓它們追打殺嗎?”
撤不能撤退,進攻也特別吃力,副官說:“那怎麼辦?”
“給我死拼到底——”
袁長官的刀,一撇一捺,刀鋒所到之處,把異詭的身體支離破碎——詭厄也不甘下風,不少官兵接連慘死它們鋒利的爪子下。
異詭是砍不完的,袁長官跟副官說:“先解決詭厄——”
說完,副官領會,倆人一起朝詭厄攻擊。一隻詭厄被砍到措手不及,不到三回合便被他們斬首......
好運不長,當其他詭厄注意到他們相對危險的時候,突然來了三個詭厄一起攻擊袁長官他倆。
後翻,躲閃——詭厄的攻擊太猛了。
突然,兩隻詭厄同時攻擊袁長官——袁長官用刀擋住了詭厄的利爪,卻被狠狠地壓著,無法推開詭厄的爪子。
另一隻詭厄抓住此時機,想劃破袁長官的背部,一瞬間被副官一刀擋住。
不料,又有一隻詭厄向副攻擊,利爪撕爛了他胸膛,頓時鮮血直冒——他忍著疼痛,把詭厄們擋住。袁長官脫離了,但他倒下了......
“陳副——”
副官死了......
袁長官只喊了一句,可糾纏的詭厄沒給他太多停頓時間——繼續抵抗著,廝殺著。最後,他也擋不住了。血跡、刀痕和疲憊,所有人都在死亡的邊緣......城防官兵一個個倒下,活著的,只是在恐慌中活著......
這世界怎麼會有這些怪物——
“咯咯咯...”
突然,一聲長長清脆的雞鳴,在混亂的廝殺中響起。東方的地平線,升起一道亮光。
詭厄,突然間感覺到了什麼,它們看著天空,後退了幾步。轉身後,頭也不回地離開......原來,天快要亮了。
接著,異詭也不斷地離開。就像一場戰爭中,敵人突然退場一般——袁長官和官兵們,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們站在原地看著,此時,早已有人疲憊不堪,直接躺在了地上。
他們居然扛到了天亮......
“我們還活著......”活著的人,很慶幸。而躺在地上死去的人,再也站不起來——當他們再站起來時,或許也就成了異詭......
現在,所有人都安全了——
清晨,陽光灑進院子。白天的光芒從地窖入口的木板縫隙擠了進來,映在靳一刀的臉上。
地窖裡的靳一刀、小菊,整整在地窖裡躲了下半夜。此時他從疲憊的睏意中慢慢睜開眼睛——天亮了?
他感覺手臂有些麻。看了一眼懷裡的妹妹,還沒有醒來,像是哭到疲憊模樣,讓人心疼。
“小菊,小菊。”靳一刀輕輕地地叫了一聲。
這時,小菊緩緩地張開雙眼,眼角依舊能看到幹跡的淚水。被淚水浸溼過的睫毛,還粘在一起。
她微微地問靳一刀:“哥,它們走了嗎?”小菊現在還清晰的記得昨晚的事情,彷彿就發生在上一刻。
“嗯...”靳一刀輕輕地點點頭。
“母親呢?”
聽到小菊問到母親,靳一刀看了看上方的入口。他把小菊抱在一邊,想站起來,突然發現腿非常的麻痺。他使勁的拍了拍腿後,才踉蹌地站起來——靳一刀順著梯子爬上去,用手把地窖入口的木板拖起來,移動到一邊。
一束強勁的光線照射進來,靳一刀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目,地窖裡也明亮了許多。
上面很凌亂,東西散落在地上——屋子裡沒有看到母親。
屋子的門開著,他記得昨晚,母親像是跑出去了。靳一刀慢慢地向門口走去,於此同時,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一種不好的情緒,開始在他心中翻滾。
在堂屋的廳堂中,靳一刀看到了被詭厄殺害的母親。突然鼻子一酸,眼淚控制不住地冒了出來,大聲地喊:
“母親——”
靳一刀立刻跑過去,跪在母親遺體旁邊,頭叩在地上放聲痛哭。
小菊自已爬上來時,看到了這一幕,她也抑制不住自已的情緒,痛哭起來。
哭聲再次撕裂著。
或許是因為哭聲,引來了官兵的注意。院子裡走進來一個人——正是袁長官。
他認識靳一刀,現在又在這裡看到了他。看到靳一刀跪在那具遺體旁邊,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他安慰地說道:“孩子,節哀順變。”
靳一刀回過頭,用泛紅的眼睛看了一眼袁長官,又把頭轉了回來,靜靜地看著離去的母親。
這時,袁長官身後又來了兩個官兵。他們要過來搬走靳一刀母親的屍體。
“如果屍體不燒掉,今晚就會變成異詭。”袁長官對靳一刀兄妹說。 靳一刀此時傷心欲絕,聽到自已母親的遺體要被燒掉,勢必有些不捨,他平靜地問袁長官:“能不能不燒,我要親自埋起來。”
“袁長官沉默一會說,“你母親是被詭厄咬死的,留著屍體會變異成異詭,就會多一個殘忍兇暴的異詭。”
袁長官同情靳一刀,但他還是堅定他的做法——他走過去把靳一刀和小菊扶起來說:“走吧。”
這時靳一刀和小菊才肯離開這房間,離開時的眼神是多麼的遺憾。
隨後那兩個官兵就把靳一刀母親的遺體抬了出去,放到堆起的屍體堆。
街巷上,滿地的血跡,和遍地的異詭軀體,還有詭厄的屍首——小菊害怕的躲在哥哥身後,眼前的景象讓靳一刀無比的震撼。如果他昨晚沒有及時回家,或許就已經躺在這裡。
只見官兵點燃一個火把,他舉著火把往屍體堆走過去,旁邊拿起幾罐火油砸過去,火油從破碎了罐子裡崩出來——官兵把火把朝屍體堆一扔,火焰瞬間吞噬,燃起熊熊大火。
“大家都湊近一點。”
大街上站滿了城裡還活著,又沒走的民眾,大概還有好幾百人。他們聚在一起,發出熙熙攘攘的聲音——袁長官站在中間大聲喊話。
“我們要離開這裡,去大河南部的慧城。”
“那是一座更堅固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