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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離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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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者的聲音突然變得大聲嘈雜,聲音裡帶著些許興奮的嘶吼,它們興奮的向小區外面跑,原本黑壓壓的單元門防盜窗慢慢變得光影斑斕了起來。

爆破隔離小區柵欄門就是為了吸引小區裡所有的感染者湧出這裡來到街道上,然後再製造新的噪音吸引他們離小區單元門遠些,一切發展都在按照營長的計劃進行著。

兩扇鐵柵欄大門硬生生的砸倒聚集門口的一片喪屍,但接下來面臨著的問題就是小區外街道上的屍海聽到隔離小區大門口有爆炸聲也紛紛堵了過來,攔住了從隔離小區裡循聲跑出來的感染者們,它們相互推拉著,踩得柵欄門和地下的喪屍吱嘎吱嘎的響。

“開火。”

幾個防爆機器人被堵住的屍海擠得不能動彈,索性將機槍口直接懟在了感染者的後背上,伴隨著幾聲槍響,血霧和碎屍塊飛揚的滿地都是。

在營長的命令下,外面街道上的防暴機器人終於開始了前所未有的還擊,槍聲吸引來旁邊一片接著一片的感染者,感染者們襲擊哪個機器人,另一架機器人就開槍掩護它,整個街道上的屍海瞬間就被撕裂分出了無數的空隙,成百上千尋聲而來的感染者還沒等靠近機器人就被機載機槍撕成了碎片。

“二排!給街上的也刷醬(淋燃油)!”

二排防護牆上的防化兵們也給四周街上的屍海淋起了燃油,護城河的方向,倖存者車隊前往的南方都被燃油淋了一個遍。

單元門外閃起了火光,那是樓頂掩護的部隊扔下來驅趕門口感染者的燃燒瓶,戰士把門口堵門的傢俱挪開,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得端起防爆盾頂在頭頂上,害怕的快要摒住呼吸,伴隨著破門C4的爆炸,一股燒焦的惡臭味伴隨煙塵直接撲面而來。

胡安嚇得架起防暴盾,他又一次要在鬼門關上賭命,忽然他想起爺爺之前說過的話,人生來就是要面對死亡的,他顫抖的扥了扥口罩,抬起雙手,左手抓緊了前面小李的衣服。

機槍手架著機槍,首當其衝的站在門口,子彈一道道直接掃平了範圍內所有的感染者。

樓頂的掩護行動立刻展開,樓頂上的機槍火焰就像火龍一樣,營長架起自己心愛的榴彈機槍,衝著樓下隔離小區的門口炸去。

所有人都頂著防暴盾向前低頭跑,碎裂的屍塊,散落在整支地面部隊的頭頂上、防暴盾上,一塊碎肉砸落在小黃的面前,嚇得他驚叫起來,廖勇也是低著頭,帶上棉襖帽子,緊緊地趴在爺爺的身後,偏向隊尾有一個人暈血,眼前一黑直接跪倒在地上,被戰士和另一個倖存者拽著衣服拖走。

胡安的眼鏡也被濺得全是血滴,他看到正對小區柵欄門的天台上趴著一個人架槍突然噴出一道十多米長的火舌直撲向扎堆在大門口的感染者。

整個隊伍在噴火兵和樓頂支援的強勢掩護下,仍然寸步難行,這時防暴隊的人端起槍向周圍開火,整個防暴隊隊伍在屍潮中瞬間變成了一道移動堡壘,大部分倒下的感染者又給了他們更多前進的空間,血雨都把眾人的口罩都浸透了,但是他們此時也離停著的裝甲車隊更近了。

在天台機槍和防暴隊的掩護下,小區裡感染者的數量越來越少,防暴隊終於將兩隊倖存者成功護送到裝甲車後門旁邊,開啟了後車門。

裝甲車面臨著超載的問題,一輛運兵裝甲車只能裝16人,可現在裡面卻擠滿了快三十人,所幸的是車輛終於啟動了,伴隨著幾個車外面的感染者劇烈的晃動,裝甲車的探照燈也開了,整個車裡面就像地震了一樣,最後進來的防暴兵還沒等關緊門,就被外面劇烈的晃動搖撼的摔了一跤。

“他們成功了!”天台上的營長和六個戰士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動力,所有的火力都傾瀉到正門口那些被噴火兵燒著的屍潮身上,營長讓旁邊的戰士接手他的榴彈機槍,自己跑回到二號樓的樓頂上,看著街道上正在蔓延的火海正在吞滅著片片屍海,感染者們驚恐萬分的躲著著火蔓延的感染者,但密集的屍海完全不給它們逃命的機會!眼看著成片的感染者冒出大片黑煙倒在了街上的每個角落。

軍隊使用的噴火器燃料都含有糖分,粘在身上就甩不掉,著火後上千度的高溫更是能將人體燒穿,直至白骨化,霎時間,烈焰掠過的地方就只留下一片燒焦乾癟的殘骸還發出滋滋的響聲。

整個屍海遍佈著哀嚎的慘叫,燒焦屍體的焦糊味伴隨布料的刺鼻味迫使所有樓頂的所有人戴上了防毒面具。

慌亂中部隊的人將所有防彈盾摞在了一起當凳子用,這才解決了運兵車裡擁擠的問題,整個車裡擠得沒有多少空隙,胡安彎下腰想要透過射擊孔看外面的情況,可剛開啟擋蓋,忽然一隻沾滿血的變形大手伸進了射擊孔裡,向四周胡亂抓,嚇得胡安立即避開了這個座位。

一個防暴戰士立刻向胡安扔出一把砍刀:“快把手砍下來!”

胡安接過那把刀,在手上瞄準著。

“他要抓到我啦!!”爺爺立刻在旁邊大喊起來,胡安眼一閉,心一橫,手起刀落,只見斷手噴濺的血液濺了胡安一臉。

斷手直直的掉在了地上,胡安也快速關上了射擊孔,轉身低頭詫異的發現,那隻斷手竟然還在劇烈的活動著,像極了癲狂的舞者。

車燈亮了就是一個大訊號,意味著他們已經做好準備出發了。

街上的屍海懼怕排開的火焰,一次踩著同伴的肩膀爬上了二號樓外面的底商,爬上了二號樓,遠觀猶如向馬路兩邊排開的海浪一般。

營長正拿著備用的輕機槍掩護著,一個感染者氣勢洶洶的爬上了樓頂,被營長直接飛出匕首“噗嗤”一聲扎進了眼睛裡,看到那兩輛開啟燈的軍用裝甲車已經開出了原來的車位,就完全不顧感染者上樓的侵襲,努力給他們開了一條新的血路。

除了訊號車沒有啟動外,小區內停著的三輛裝甲車全部啟動,其中一輛具有強悍戰鬥力的反步兵裝甲車打頭陣,壓過感染者的屍體併發出滲人的骨骼碎裂聲,快速搖晃著駛出隔離小區的門口,剩餘兩輛大型裝甲運兵車也緊隨其後。

很快三輛軍車開出了隔離小區,此時街道上除了被火焰燒得只剩骨架的屍體和被火焰排開到兩邊的屍潮外並沒有過多的障礙物擋路,在躲避幾個著火的感染者路過後,打頭的反步兵裝甲車上的大口徑戰防槍突然開火,堵在前方遠處的屍海又一次被撕開了一大道口子。

金玉園的第二排守軍在看到裝甲車隊開出來後,也開始了火力援助,開槍清理前方路段堵路的屍潮,終於,一些防暴機器人禁不住感染者進攻的壓力,引爆了自身安裝的炸彈。

三輛車都不約而同的加速,晃晃蕩蕩的闖出了屍海,很快就消失在一片霧霾之中。

在隊尾的運兵車裡,伴隨著眾人的尖叫聲,幾個戰士順著射擊孔向外面開火,滾燙的子彈殼也一顆顆招呼到感染者的臉上,爺爺猛地把胡安的臉埋到自己的肚子上,讓他幾次躲過了子彈殼飛濺的侵擾。

打頭陣的反步兵裝甲車車頭就像一把衝著前面斧頭,不知劈碎了多少感染者的頭顱,前面的屍潮再次聚集,使用機槍的戰士再次用戰防槍將前面的感染者全部掃平了,很快整個車隊就離金玉園和隔離小區越來越遠,前面的屍潮數量也變得越來越少。

災民撤離行動結束了,營長嘆了口氣,他端起了手中的槍和周圍人一樣,看著底下感染者身上的火焰依舊在燃燒,越來越多的感染者爬上樓去,從遠處看樓體上的感染者就像一片黑漆漆的瀑布一樣,只是水流逆著上升而已,他命令讓二排的人向街上發射部分煙霧彈,因為在撤離前他們將自己所剩的所有煙霧彈都留給了那些撤離人員,因為比起這些,這個車隊裡還隱藏著更為重要的情報需要向上級私密彙報,這些煙霧彈能保障整個車隊安全,所以營長自己就算是搭上性命也要送出去。

“掩護任務結束了,咱們現在的任務,現在就是把這幫往上爬的狗孃養的頭打碎,能殺多少是多少!活著更好!死了反正有人記得我們,百年後咱們還是英雄!”營長給自己的步槍裝上了刺刀,六個戰士全部端著機槍在樓頂聚集在了一起,等待著屍潮的光臨,忽然他看到一趟火車以最快的速度呼嘯著衝過火車橋,待到整列火車透過後,伴隨著一聲巨響,火車橋的中間地段被炸的稀碎,鋼軌也伴隨著屍體飛的老高老高,看來那是最後一趟進入二區的火車了。

煙霧和黑煙再次結合瀰漫了整個街道,街上的火光漸漸淡了下來,可感染者們遲遲沒有上來,營長隱隱感到一絲不對勁,按理來講感染者已經爬上來了,怎麼會突然沒了聲音呢?

“二排?有沒有感染者爬上你們的防護牆?”

“沒有!”通訊聲音很模糊,似乎有干擾,但營長反倒奇怪了,自己手下的二排連長跟自己彙報情況都會說“報告長官!沒有!”聲音都會很快很有精神,可是這回的聲音似乎沒有什麼活力,反倒像有人拿播音機模糊的低語,營長給手裡的班用機槍更換了彈鼓,警惕的向金玉園觀察起來,突然他又聽到地面不時有呲呲的響聲,更濃的白色煙霧從街道向樓上蔓延開來,整個隔離小區都淹沒在這濃濃的煙霧之中。

“味道不對!”營長仔細聞聞,發現煙霧裡的味道除了濃濃的煙味,居然還有乙醚的味道,營長急忙命令旁邊的戰士緊急戴上防毒面具,自己也透過通訊器和無線電對講機呼叫二排好多次,但對方遲遲沒有回應,營長抬起頭,看到霧霾下的金玉園高樓上依舊有開著的窗戶在向樓下不斷流著白煙。

“糟了!給我聯絡龍團長!”

“無線電壞了!!!”一個戰士看到無線電通訊器上插著一把武士刀,天台上所有人端起槍開始檢查通訊器,營長髮現通訊器確實已經壞了,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猛地回過頭警戒,卻看見三個沒有腦袋的黑色人影站在自己的面前。

很顯然,這三個人影不是人。

“打!!!!!”

距離金玉園和隔離小區越來越遠了,前面的路也平坦多了,眾人聽到後面的屍潮聲音越來越遠,激動的互相擁抱大哭了起來。

“我們終於逃出來了呀!!!”小黃喜極而泣的大叫著搖晃著手裡的菜刀。

太陽露出了變成夕陽前最後的笑容,那耀眼的陽光透過射擊孔撒進車廂裡面,給這些劫後餘生的人們一絲暖意,胡安看到那一絲陽光,就讓那沾滿鮮血的手上前觸碰了一下,那溫柔的陽光,和回到童年的那種感覺幾乎一樣,可此時,他更覺得自己像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那些人為了掩護眾人撤離,提前給自己的人生畫上一個句號。

“報告營長!我們已成功殺出屍海控制區域。”車頭前的駕駛員讓旁邊的通訊兵聯絡營長,但半天沒有得到回應,他便讓通訊兵直接跨級聯絡了龍團長。

“你看看那隻斷手,胡安。”爺爺盯著前面戰士開啟檢測袋,準備把被胡安砍下來的斷手裝進來,胡安仔細觀察著喪屍斷手截斷處,那裡早已長出了許多根長長的白色的絨毛,戰士拿大夾子夾起斷手的那一刻,他看到白色的絨毛開始四處怪異的扭動,好像在向周圍抓取什麼一樣。

胡安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手掌在離開樓前發生的怪事,他抬起兩個手掌,除了感覺像有暗流湧動充斥著雙手以外,似乎很有力量感,但依舊看不出任何異常。

“不好,有人感染了。”爺爺小聲的對胡安說,準備從衣兜裡掏出手槍,他對著一個戰士指了指旁邊暈血昏迷的男人,因為他腳踝上有感染者嚴重的咬傷!

忽然,射擊孔的陽光變黑了,伴隨著的就是那短暫穿梭在隧道的轟隆聲。

三輛車就這樣漂泊在二區這個不斷有屍潮和棄車的街道上,離開隔離小區大概有十五公里了,天都快黑了。

沒有人知道自己接下來是要面對什麼,人的一生都在賭博,但接下來,這些人還是要賭上自己的性命,繼續默默前行。

屍海茫茫,人在災難面前,依舊渺小。

—————————————以下為小型番外 —————————————

她一直在不停的坐在座位上抽泣著,忽然外面一連串的機槍流彈掃到車廂上,打碎了玻璃,她視線仍舊恍惚,當她擦掉眼淚看向周圍時,發現車廂過道正對著她座位上的老人已經被擊中了脖子,老人拼命地捂著脖子,子彈撕裂的傷口噴濺著鮮血很快就讓老人的腦袋一歪,雙手垂落下來,坐在裡面的人嚇壞了,直接將他的屍體推到了地上。

那個女警走了過來,直接將老人屍體拖出了車廂,交給外面平板車上計程車兵。

火車不久後在一個車站臨時停靠,伴隨著外面激烈的槍聲,又一大批倖存者進來,讓整個火車變得擁擠起來。

火車很快開動了,一個老太太在她旁邊站了很久,一直用鄙視的眼光瞪著她,這讓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很快老太太就發話了:“小姑娘?你這不知道尊老愛幼是Z國的傳統美德麼?”

她感受到滿滿的敵意,自己先佔的位置憑什麼讓給這個不友好的人?所以就沒有理睬那個老太太,這時候旁邊一個個子很高很壯的一箇中年漢子一把揪起她的頭髮,“叫你讓座沒聽懂嗎?!”,說完就不顧她的哭喊把她摔在地上,還狠狠的踢了幾腳,嚇得她尖叫了起來,旁邊幾個人立刻躲得遠遠的,雖然遠處有些人看不慣這個做法指責了他幾句,但很快被這個漢子用方言罵了回去,那些人直接被罵得啞口無言,只能眼巴巴的看她被欺凌。

“年輕人不講道德就算了,還無知,真可悲呀。”那個老太太坐在座位上心安理得的喝著礦泉水,可她的身上什麼也沒有,她恨得咬牙切齒衝著她破口大罵,那個中年男子直接一腳踢到了她的臉上,疼痛間,她甚至有了牙鬆動的錯覺。

那個女警察直接攔住了那個繼續要打她的漢子,“那不是有位子嗎?!幹嘛欺負一個女孩子!”

“那座位,你用舌頭舔乾淨我才坐!哈哈哈哈……你們警察不是為人民服務的嗎?這小事咋就幹不了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女警察沒有計較,只是單獨扶起了她,她哭了,在這個舉目無親的世界裡。

她在女警的攙扶下,走到了車廂裡的吸菸區,她看到地上還有個馬紮,坐下後,她抹了抹眼淚,舒緩了一下情緒。

在車門的窗戶上,她看到一望無際的感染者瘋狂的撞擊著車廂,看到坦克強行闖過街道,看到街道上被圍到死角的守軍絕望的向四周呼喊,看到 飛機在她們面前撞到一座高樓上,好幾次她感覺火車要被感染者掀翻了,但很快火車穿過這些廢墟後就恢復了之前的行駛,在此後,火車再也沒有中途停過任何一個站。

女警和她不斷的聊天讓她漸漸放鬆了對周圍人的防備,很快就有人過來安慰這個小女孩。

這個世界,有好人的地方,就有壞人,好人多的地方就像天堂,好人少的地方,就是地獄。

很快時間到了下午。

她的情緒安穩了很多,女警終於把她藏了一中午的話說了出來:

“其實那個救你的人是個罪犯。”

“你在說什麼?!”她有些不可思議:“不可能,他絕對不可能是!”

“他當年因為工資問題砍傷了他的老闆,當時我們對他實施抓捕,看到他在他病逝的老母親面前哭的死去活來的,印象就深了,記得他好像姓劉。”

“兩個毫不相識的人在一起跑,一起活命,我真的不相信他是個犯人!更何況他救了我。”

“罪犯就沒有善良的嗎?小妹妹。”

忽然軌道傳來空洞的異響,她嚇得立刻回頭看向窗外,那是一道波光粼粼的河,上面籠罩著霧,不,更確切的說,是霾,由保衛戰爭產生的,它們盪漾在整個首都,讓這河一眼望不到盡頭。

她聽到遠處的槍聲,看見屍潮伴隨著火車的到來跳下水去,就像是兒時的她路過佈滿蛙鳴的河道旁,每走一步就能聽到青蛙跳進水裡的聲音一樣。

她看到橋盡頭有一排戰士架著槍在那裡待命,很快,她聽到一聲巨響,嚇得立刻抱住頭,當她看向車廂外面時,發現是火車路過的火車橋被炸斷了。

女警貼在她的耳邊很清楚的告訴她這趟列車是進入首都二區的最後一趟列車了,她愣了很久,然後不可思議的看了後面一眼,很快就向女警哭訴:“這是我第二次到首都來。”

“小妹妹,沒必要這麼傷心嘛。”說完就扶起她走向另一扇門門口。

三輛軍用的裝甲車開著雙閃,撞得面目全非。飛速的向火車橋洞底下穿過。

“那,那是什麼?!”她瞪大了眼睛,連眼淚都忘了擦了。

透著霧霾,她看到遠處寬敞的大道上數以萬計的感染者群蜂擁的擠向她們的腳下,霧霾淹沒了屍海的盡頭。

就像初升的朝陽穿透了海霧的封鎖,大海馬上就要漲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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