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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致異鄉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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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傾夜色濃,地崩灰霧籠。

霧靄中的大地盡顯頹敗,陣陣陰風自霧中襲來,穿過山脈和森林,化為晦澀的低語。

唯有巍峨的城邦屹立在尚未被濃霧籠罩的一角,然而高聳的城牆內也是一片死寂。

城邦深處,鐘聲陣陣,響徹四野,林鳥驚飛。

城邦外圍的某處塔樓中,古老的法陣運轉起來,輝光閃閃引人注目,耀眼的光團在陣心漸漸凝聚。

塔樓外不遠處,一個身著黑棕色大衣,頭戴獵人帽的消瘦身影顯現出來。

“獵人”步步走近,本應噠噠作響的靴子卻未發出任何聲音。

彷彿感受到“獵人”的靠近,大門的守衛毫無徵兆地舉起鏽跡斑斑的大劍衝了上來。

兩把破舊而厚實的大劍伴隨著巨力重重劈下,“獵人”腳步騰挪,只是瞬間便不見人影,本就破爛不堪的地磚被砸了個粉碎。

未等二“人”反應過來,刀芒一閃,守衛的鎧甲便如紙糊一般被一柄血色長刀從背後輕易穿透,暗紅的血液從守衛的心臟緩緩流出。

然而,守衛對此置若罔聞,眼中的幽光更盛,只是嘶吼一聲,沉重的大劍再次砸下。

“獵人”嘖了一聲,輕身躍起,避過鋒芒,雙腳穩穩落在左右兩柄大劍之上,再次借力一躍,落到二“人”身後。

揮刀橫砍,守衛來不及招架,長刀連帶著將頭盔一起斬斷。

隨著兩顆乾枯的頭顱落地,守衛也終於倒下。

方才的戰鬥巨大聲響似乎絲毫沒有驚擾到裡面,門的另一邊依舊沉寂。

“獵人”雙手輕推,沉重的大門便緩緩開啟。偌大的教堂空蕩蕩的,只有一個黑袍人手持法杖面對神龕呆呆地站著。

“獵人”掏出短槍,徐徐靠近。

未待“獵人”進入最佳射程,那人便似有感應地回過頭來,湛藍色的輝光在法杖上匯聚。

乾枯的面龐,慘白的雙手和泛著幽綠色熒光的凹陷著的眼眶無不昭示著他早已非人。

這時一顆湛藍色的光球已經成形朝“獵人”襲來。

“獵人”偏頭閃過,身後傳來的牆壁崩碎的聲音。

隨著他步步逼近,幾個光球接踵而至,“獵人”微微閃身,一一躲過。

老者仍欲故技重施,但這時“獵人”已帶著一道刀光劈來。

老者只得停下動作,橫起法杖,做工精良的法杖與長刀刮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勉強擋住了這次攻擊。

但很快,第二刀襲來,老者瞬時施法,法杖自行旋轉起來,把刀光隔絕在外,呼呼作響的勁風將“獵人”逼退。

趁著難得的喘息之機,老者繼續施咒,一把巨錘具現而出。

老者隨著揮動巨錘砸了過來,“獵人”腳步輕點,後退數步。

“轟!”堅實的地板被砸出了大坑,磚石四濺,揚塵四起,阻隔了雙方的視線。

“獵人”後退幾步,等待煙霧散去,伺機而動。

然而,數秒內煙霧的那一頭似乎沒有任何動作,戰鬥陷入了詭異的靜默。

突然,一柄幽藍的法劍從煙霧中伸出,長達數米的劍鋒橫掃而來。

“獵人”騰空而起,躲過劍鋒,身後一排排的教堂長椅被盡數斬斷。

凜冽的劍風將煙霧吹散,顯露出那一頭的景象:一柄柄閃亮的法術短劍已然凝聚成形,蓄勢待發。

還未等“獵人”落地,法術飛劍便接連襲來,致命的滯空期讓“獵人”難以躲閃,一聲聲悶響昭示著“獵人”即將被刺穿的命運。

“嗤嗤”,法劍毫無懸念地穿透“獵人”的身體,留下數個血洞,被刺得千瘡百孔的“獵人”重重落地。

不留一絲喘息,老者自法杖延伸而出的巨大的法劍繼續豎著劈來,遍體鱗傷的獵人似乎難逃一刀兩半的命運。

“砰,”空曠的大廳內一陣轟鳴的槍聲響起,輕煙從“獵人”懷中散出。

不知不覺中,隨著二人戰鬥,老者已經進入了射程!

“獵人”若無其事地站起,破損衣服的空洞下駭人傷口正在緩慢癒合著,一股硫磺的氣息從傷口中溢位,又很快消失,連“獵人”自己都未曾察覺。

毫無防備的老者應聲倒地,本要劈下的法劍失去了魔力支撐也跟著消散。

老者似乎不知疼痛,即便胸腔被打了個粉碎仍掙扎著爬起,法杖上的光輝不斷閃爍,卻遲遲不能成形。

“獵人”收起短槍,提刀上前,將老者的頭顱砍下。

這時他感官中來自老者若隱若現的殺意才徹底消失。

一團白色光霧從老者身上升騰而起,匯入“獵人”體內。

隨著光團的匯入,“獵人”因癒合傷口而衰弱些許的氣勢反升回去。

只是幾輪長而平穩的呼吸之後,“獵人”便穩定了氣息。

“獵人”繼續向前,走上塔樓。

開啟門扉,閃耀著玄奧輝光的法陣映入眼簾,法陣中央一個人影正在成形。

“獵人”保持著警惕,卻並不阻止,只是靠在牆壁上默默等待著。

片刻之後,光芒散去。

一個髮色黑白相間,身穿白色西裝的人影顯現出來,與此同時,淡淡的白色煙霧從此人身上升起。

“頭が痛い!救急車...!ハッ、まだ死んでないの?”(“頭好痛!救護車……!哈啊,我還沒死?輸者吃灰髮動了嗎?”)

“いやいや、覚えてる!”(“不,不對,我都還記得!”)

“どうされました?!”(“這是怎麼回事?!”)

男人醒來後自言自語起來,對自己身上散發的白霧毫無察覺。

“獵人”微微抬起頭來,靜靜地盯著他,並不言語。

感受到了銳利的目光,男人結束了自言自語,轉頭看了過來。

“あなたは誰ですか?やったの?アサシン皇帝!”(“你是誰?是你乾的嗎?刺客皇帝!”)一個常人看不見的紫色貓耳幻影出現在了男人身後。

“英語圏ですか? Hello, Sir.”(“是說英語的嗎?你好,先生”)看見自己的力量還在,男人又自信起來,站起身,攤開雙手。

“I think we can talk, I am kir……Ahhhhhh!!”(我覺得我們可以談談,我是吉……啊啊啊啊啊啊!!)

異變突生,又或者說,男人身上不斷升騰而起的白霧終於引起了質變。

這時男人身後的幻影也閃爍了起來,愈發黯淡,似乎就要消失在空中。

“あなたは私に何をしましたか?!”(你對我做了什麼?!)

男人頭痛欲裂,質問起來,眼眶開始泛起幽綠色的熒光,通體散發的白煙也越來越淡。

他最後一次強烈而渴望地呼喚起自己的力量,卻依舊毫無回應。

最終,男人暈倒在地陷入了沉默。

再抬起頭時,他變得和之前的守衛和老者一樣,雙眼冒著盈盈綠光撲了過來。

在“獵人”的感官中,男人已經變成血紅色,就和先前的活屍們一樣。

“獵人”嘆了口氣,抽出長刀,隨手揮過,頭顱飛起,男人倒地。

“獵人”轉身離開,並不多做停留,似乎早已習慣。

片刻之後,鐘聲再次從內城高處響起。

城外的村莊升起沖天的光柱,“獵人”抬頭望去,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但腳步不曾停下,徑直朝城外走去。

城外的某處籠罩在濃霧中村莊裡,一道身影正在從光芒中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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