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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任凡警惕地發問。
“是世界意識！”莉娜和庫惠醬替祂回答了任凡的問題。
她們的能量傾瀉而出將任凡包裹起來帶著他向遠處逃去。
然而無形屏障已經在他們周圍生成，抵達邊界之後便無法再移動分毫。
退後幾步，庫惠醬抬起右手，對準屏障，火紅色的能量在她身側快速凝聚，逐漸膨脹為一個個巨大的火球，隨後開始往回壓縮，最後壓縮為彈丸大小的紫色光球。
根據其顏色和周身扭曲的空氣可以推測至少是7000度以上的高溫火球。
庫惠醬小手一揮，成群的紫色光球向屏障高速飛去。
兩者一經觸碰便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無形的屏障如同玻璃一般寸寸開裂，卻又在不斷地復原。
緊接著，一把數十米長的烈火大劍在庫惠醬手中凝聚，她以肉眼難以分辨的速度衝上前去斬擊著屏障，屏障仍然是搖搖欲墜卻堅挺不倒的樣子。
經過長時間蓄力，遮天蔽日的血肉巨龍在莉娜身前憑空生成，一齊向屏障襲去，撞擊、撕咬、血肉自爆，此時屏障終於破碎。
可一道金光自他們身後而來，只是一瞬就將血肉巨龍全數湮滅，而後將屏障修復如初。
這番交鋒只在數息之內便結束了，絕望的氛圍在他們之中蔓延開來，這仗沒得打，根本打不過。
“可惡，積蓄的力量還是太少了。如果再給多我幾年的時間，一定能將祂轟散。”庫惠醬不甘心地看著出現在他們前方的世界意識說。
“既然如此，庫惠醬，你來將Darling傳送走，我來拖住祂，我會自爆來爭取最後時間。”莉娜提出了悲觀的對策。
什麼情況？怎麼有種要團滅的既視感？
“停停停，別激動，我覺得還有轉機。”任凡連忙阻止。
“祂明明可以一聲不吭偷襲我們，卻主動出聲。”
“剛才的攻擊手段說明祂完全有能力將我們消滅，卻只是試圖將我們囚禁起來。”
“最重要的是，祂從頭到尾都沒有主動攻擊我們，完全是被動反擊。”
“我們之間至少有的談，沒錯吧，世界意識。”任凡看向前方的模糊人影。
下一秒，他們出現在了完好無損的家裡。
莉娜和庫惠醬停滯在原地一動不動。任凡朝窗外望去，外面的世界同樣靜止，飛舞的樹葉懸停在空中，粗壯的閃電也凝滯不動。
這就是世界意識的偉力嗎？
“沒錯，這個世界的最後一人。我們還有些話要談談。”世界意識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任凡扭頭看去，是個白髮紅瞳的，身穿白袍的女孩。
世界意識就長這樣嗎？
似乎讀取到了任凡的心思，女孩回答道，“世界意識出現於世界文明的誕生之刻，又會隨著歷代世界的思潮而改變形體。”
“請坐吧，至少現在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明明任凡才是這個家的主人，女孩卻表現得在招待客人一樣。
“你可以稱呼我為蓋婭，這是這個時代的思潮為我生成的名字。”蓋婭繼續自說自話。
“這個世界即將重塑，然而你尚還存活，且並非有罪之身。”
“因此，作為本世界的最後一人。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一、留下來，成為下一代文明的亞當。二、離開，我將送你去其他世界做個異世的旅人。”
任凡看著一動不動的兩人，發問，“那她們呢？”
“虛空入侵者與你繫結甚深，需要先行解綁再來毀滅。”
任凡當然不肯答應，求情道，“等會兒，非要把她們毀掉嗎？毀滅人類文明並不是系統的意願，系統的本能讓它們依附於人，但毀滅人類的是人類自己。”
她一邊向窗外望去，眼中閃過一絲惋惜，一邊說，“智慧生物以慾望為驅動，系統是慾望的有毒催化劑。”
“人類乃至下一代文明都註定無法與所謂的系統共存，最終都會被系統附身，吞噬，同化而後一起走向毀滅。”
“作為世界意識的我，既不能過多幹涉文明的選擇，也會因為虛空的侵襲而無暇管顧人類的變化。待我意識到人類被系統侵蝕時，早就為時已晚。”
“她們是這個世界的入侵者，毀滅她們是應有之義，否則下一季文明同樣會遭受劫難。”
窗外滿目瘡痍，任凡這棟所在地有數百米海拔的房子甚至被淹沒在了水下。
曾經繁盛的人類文明，如今已經徹底毀滅。
“宇宙的浪潮越發洶湧，眾多世界已經崩壞瓦解。尚且存活的世界雖無盡，但也在寂滅的邊緣。”
蓋婭看向任凡，“況且，風暴將至，本世界要儘快重塑才能抵禦愈發猛烈的虛空風暴。”
“做出你的選擇吧。”
“等等，”任凡打斷她的論述，“我難道不能作為反例嗎？剛才你也承認了我仍是人，她們深度與我繫結，可我既感受不到慾望的膨脹，也感受不到侵蝕的痛苦。”
話音剛落，蓋婭的神力匯聚到任凡身上，他彷彿渾身上下都被搜了一遍。
“奇怪，你分明是普通的人類，身上卻沒有一絲被系統侵蝕的痕跡，”蓋婭自顧自地說起來，一邊伸手憑空調出一本書來。
隨著她的不斷翻動，世界的一切歷史在書頁中回溯，直到任凡出生那年停下。
任凡站在蓋婭身後一同看著，只見畫面中兩個光團撕裂天空從天而降，但天幕很快就被修復，人類並未察覺到。
隨後，光團似有目的地朝任凡出生的醫院飛去，最後竟沒入了他的體內。
“我本以為你是未遭系統侵蝕的幸運兒，可你竟是始祖系統的最初宿主。”蓋婭說道。
難怪莉娜她們說看到任凡有種莫名的好感，原來是這個原因。
“凡人沒有資格承受始祖系統的力量，最好的結果也是被龐大的能量湮滅，化作它們的皮囊。”
“要麼，你也是虛空入侵者……”
冷不丁的，一道純粹的神力光團朝任凡衝來，任凡只來得及把雙手護在身前，強光閃過，只是感到溫暖，卻什麼事也沒有。
蓋婭的下一句話傳來，“……要麼，你不只是個凡人，你擁有與世界意識同等的位格。”
“真是奇怪，擁有這種位格，我竟不知道你是如何降生到這個世界的。”
“既然如此，你有在剛才兩個選擇之外，提出你自己想法的權力。”
任凡藉機勸說，“既然如此，我做出第三個選擇。”
“我要求帶她們兩個一起離開這個世界，無論去哪，做什麼都行。”
蓋婭沒有回答，任凡也不著急等待答覆，畢竟這個要求背後潛藏著很多難以預料的後果。
幾分鐘後。
突然，莉娜和庫惠醬的靜滯被解開，她們先是滿懷敵意地看向蓋婭，看到任凡完好無損之後又撲了過來。
“Darling/大叔！你沒事就好。”三個人抱在一起。
蓋婭終於發話，“我本應將她們全數消滅，但本世界乃至本世界以外的世界需要更多力量。”
“如果虛空入侵者能為人所用，未嘗不是一個新的轉機。”
“但你必須承諾，她們不會在其他世界肆意增殖，毀壞別的世界。”
“如果你肯放過我們的話，我們承諾永遠也不會毀滅和傷害別的世界。”莉娜立即答應。
一張卷軸憑空形成，正是他們剛才的承諾和要求，新的內容仍在書寫中。
一枚泛著金光的晶體飛入任凡的體內。
蓋婭嚴肅地看著他。
“這枚神力結晶，我將其置入你的精神之中，若你被侵蝕，淪為系統的奴隸，它就會將你和她們一同毀滅。反之，若你一心拯救其他世界，它將成為本世界對你的最大祝福。”
“你是否願意用你的力量將餘生致力於拯救其他世界於危難之中？”
任凡沒什麼不答應的，“我願意。”
至此，卷軸已經寫就，收攏起來。
“契約已成，不可悔改。”
任凡鄭重點頭，與此同時光柱在他們腳下生成，將其送往新的世界。
…………
如果當時初代系統附身的人不同，人類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如果當時始祖系統沒能躲過世界意識的追捕，人類是否還有一線生機？
但現在看來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故事偶然地發生，卻不以人意志為轉移地必然延續下去。
因為世界只是一直在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