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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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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秋也不知到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在他造完那個句子後,就突然感到腦袋一暈,然後便沒了知覺。

醒來後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一旁的角落上還聚集了一群人,其中有孩子也有大人。從山洞口灑進來的溫柔陽光來看,是清晨。

裡面的幾個人看到林夜秋醒來就湊了過來:“你還好嗎?”其中的一個孩子問道,孩子眉清目秀,是個女孩。

“這是哪?”林夜秋捂著腦袋醒來。看了看四周,這是一個不小的山洞。山洞中殘餘的火堆和食物殘渣告示著這裡有人住。

“你是誰?”林夜秋好奇的看著那個女孩問道,女孩眼角有片鳳鱗,在晨光的照耀下變得五彩斑斕,十分好看。

“你是魔族的?”林夜秋又問道,雲澗裡面也有魔族,林夜秋對這一點並不好奇。

“不,不是,你摸摸你額頭,我叫葉巧兒,你呢?”女孩問道。

林夜秋摸了摸額頭,居然有一對犄角!他十分驚訝:“發生什麼了?”

“這裡是一個走私的組織,專門販賣外附器官的。嗐,孩子們啊,你們還這麼小,真是。嗐……”在剛剛湊過來的人群中的一個老人說道。

這時候,林夜秋注意到了洞門口拿著武器的守衛,同時也發現了女孩注視著他的目光,才記起剛剛女孩問了他名字,他沒有回答,於是紅著臉說到:“我叫林夜秋,對不起。”

“沒關係。”女孩回答道。

“我頭上的犄角是怎麼回事?”

“那裡。”葉巧兒指了指地上不遠處的一袋藥丸,“就是那個藥讓你長出角的。”

一旁的大人看著他們,搖了搖頭,孩子不愧是孩子,不論什麼時候都無事發生一樣,太天真了!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會面對什麼。

這時候,角落裡的人罵道:“魔族真是一群畜生,連這樣天真的孩子都不放過!”

林夜秋聽不下去了,雲澗裡也有魔族,對他可好了。在雲澗東邊的一家魔族人甚至會在他路過他們家的時候招待他吃零食。

“你胡說!”林夜秋對著那個大人說道。

“你……你”林夜秋太過激動,快說不出話了。

“那你說,是誰把你綁來的?”那個大人看著林夜秋,“孩子就是孩子,什麼時候都抱著那份天真。”大人就是大人,隨手就能摧毀孩子的一份童真。

“你!你有什麼證據說魔族都是壞的。”林夜秋反問道。

“哈哈,你知道十三年前的戰爭嗎?”那個大人問道,臉上充滿了對林夜秋的惡意。

“你們不要爭了。”顯然葉巧兒被嚇壞了。

“我當然知道!”林夜秋回憶起在書中看到的無夜戰爭的記載。

“無夜戰爭是在雲國無夜爆發的……”林夜秋複述著在書中看到的一切,

書中對無夜戰爭的記載十分有九分的公正,對兩國以及其他參戰國的評價都十分貼切。對於戰爭本身作者也指出了其利大於弊,甚至作出了一個與很多觀點不同且意味深長的結束語。

當一場戰爭結束後,戰爭後的人類與戰爭前的人類是兩個物種。

那人聽完林夜秋完全照著書背下來的陳述。不屑的笑著說:“你這完全就是背書的吧,小弟弟。你知道真正的無夜戰爭嗎,你那的肯定是從哪本兒童故事書裡看來的。”那人笑著說,然後他又擺出一副教師的樣子,開始講述他以及整個神族對無夜戰爭的記憶。

其實對無夜戰爭的記載書籍有三本,一本是雲澗林夜秋看的那本,另外兩本一本是夕央版的,一本是雲國版的。後兩本出奇的可笑,在無夜戰爭中同為死對頭的神魔兩族,竟然在記載戰爭本身時一致的貶低對方在無夜戰爭中的種種行為,同時給予自己的行為各種高度評價。

林夜秋聽完後,沒有說話,顯然對那人的描述感到不可信。那人看到後以為林夜秋被他說服了,同情的說到:“孩子,你被騙了,我希望任何人都可以對無夜戰爭有一個清晰的認知,抱歉,我知道這很痛苦。”在他看來這才是神族對魔族該有的態度。

林夜秋沒有理他,林夜秋其實並不痛苦痛苦,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往後不得不痛苦了。

葉巧兒想安慰安慰他,但是沒有機會。那夥人回來了,那個面黃肌瘦的人抓起葉巧兒就用工具翹下了她眼角的鳳鱗。

“大哥你看,這鳳鱗,極品啊!”兇手對著那個面樣兇惡的人激動的說到。

林夜秋本以為會聽到慘叫聲,但是他沒有,他只看到了葉巧兒躺在地上如同死屍,他能看到她起伏的胸脯,她還活著,但可怕的是林夜秋在她的眼中彷彿看到了一個已經崩落的世界。葉巧兒沒有出太多的血,他想扶起她,但是被人擋住了去路,是那個兇惡臉,兇惡臉二話不說拿起刀就砍下了林夜秋的左犄角。

他想憤起反抗,但是他的身體不聽他的話了,他感到在犄角斷裂處他體內的一些東西從這漏出去了,緊接著是一種空洞的感覺,是整體身體變成軀殼一般的空洞感,他倒了下去,兇惡臉還想斬下另一隻,可惜沒有機會了。

山洞裡的氣溫驟降,一股可怕的寒意席捲了那十八個人。林夜秋髮現只有他們這邊沒有受到寒意的侵蝕後,他就知道媽媽來了。隨後就暈了過去。

林夜秋醒來後發現自己已經是在自家床上了,他掙扎地坐了起來,看到了媽媽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已近睡著了。

他照了照鏡子,鏡子中的自己彷彿像一個死人一樣,雙目由之前的黑色變成了灰色,整個人也脫了相。他摸著自己的胸口,不是因為自己感覺很虛弱,而是因為那個人對他說的話,還有他的這一番經歷,他的信念動搖了,他這輩子第一次覺得魔族的可惡。他又掙扎的站起來,一步一步挪向書櫃,找到了那本記載無夜戰爭的書,立刻就撕了起來。眼中噙著淚水。因為撕的太過用力,加上自己十分虛弱,失去了平衡,摔一了跤。動靜驚醒了林瑞雪,她頭髮凌亂顯然是沒睡好,起身看到了書櫃前躺在地上的林夜秋,手裡還抱著一本撕爛了的書。她急急忙忙走過身去:“秋兒你怎麼啦?沒事吧,醒了怎麼不告訴媽媽一聲?”她把他扶起來,“餓了吧,沒關係,今天你想吃什麼,媽媽都給你做。”

可是當林瑞雪看到林夜秋手中書的書名後,她不淡定了,她感覺到這孩子內心深處有些邪惡的東西正在生長著,她知道這次的事件讓夜秋對魔族產生了誤解。她想教訓夜秋,但是看到夜秋虛弱的身體後又於心不忍,她開始感到不知所措,她很害怕,自己的兒子會變成一個她不敢想象的人。

她心想,要是他在的話該多好啊。

沒辦法,修正夜秋思想的事只能先放一邊了。

幾天後,夜秋逐漸恢復了點元氣,林瑞雪便攙扶著帶他上街,街坊鄰居都對他很友好,可是夜秋這邊卻很極端,當三爺這樣的非魔族人和他打招呼時,他熱情以待。但是對方如果是魔族,夜秋就會嗤之以鼻,甚至當做沒看見。夜秋的一些愛好也變了,比如他變得不愛看書了。

還好街坊鄰居都理解林夜秋,沒有跟他計較。可林瑞雪急壞了,外附器官被砍走,導致夜秋很虛弱,現在每天的大半天都在睡覺,醒來也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身體的恢復速度也很慢,這樣下去起碼要個十幾年才能完全恢復。還有他內心深處的變化,不僅僅是厭惡魔族這樣簡單,他可以無厘頭的憤怒,然後把情緒發洩在家中院子裡的小動物身上。

好在他在晚上等星星的時候很平靜,這時候的他與其他時候的夜秋完全是兩個人。

這天夜秋又在看星星,隔壁三爺又來喝酒了,這次三爺走了過來,坐在夜秋身邊,陪他靜靜的看星星。

過了一會,林夜秋帶著哭調說到:“三爺。”雖然他們之間會互相調侃,但是三爺是一個他很敬佩的人。這一刻,只有三爺和他,所以他忍不住了,這幾天來所有的委屈都要發洩出來。

“為什麼這個世界有魔族啊?三爺,為什麼?”夜秋很痛苦,聲音在顫抖。

三爺思考了一會,喝了口酒:“你,為什麼會厭惡魔族呢?我記得你看過《歷史的回聲》這本書啊,裡面應該告訴過你,如果你想正確的看待一件事物就要用客觀的眼睛去觀察。”

“我,我也不知道。”林夜秋言語中透露著無助,對他這樣一個孩子來說,這種足以動搖信仰的經歷太過殘酷了。

三爺有思考了一會,呼了一口氣,用平靜的語氣說到:“嗯……你每天都在等星星,是吧?但是在有些烏雲密佈的夜晚你看不到幾顆星星,那你就能說這個世界不存在星星嗎?並不是所有魔族都那樣壞,就像並不是每個夜晚都有星星。比如雲澗東邊的那戶魔族,我聽說他們早就擺好東西等你去吃了。”三爺知道自己這番話對林夜秋絕對有效,對於喜歡等星星的林夜秋來說,用星星做比喻反而更容易懂。

“唔……”林夜秋沒有回答,但是臉上的表情開始逐漸緩和了起來。在神魔混居的雲澗還好沒有像外界一樣,神魔之間有著很大的隔閡。再加上林夜秋還只是個孩子,便被三爺給說動了。

三爺看自己的話有效,開始逗起他來:“秋兒,喝酒嗎?喝酒嗎?”

夜秋轉過身去沒有理他,但是顯然在憋笑,他還在生氣啊!怎麼能笑?這是小孩子的矜持。

“沒關係,秋兒,你媽不在這,我幫你看了。喝一點沒關係。”三爺繼續逗他,“不告訴你媽。”

夜秋氣上來了,喊了一句:“三爺!”轉身就回家去了。

三爺一看自己的方法奏效了,夜秋多半被他拉回正軌了,就笑了笑,心想到:他還不瞭解林夜秋?

第二天,林夜秋就支撐著虛弱的身體向他之前鄙視過的魔族登門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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