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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方沉已經帶著饕餮衝向雷球。
饕餮想跟方沉搶身體的控制權，卻忽然發現方沉對身體的控制能力已經到了它難以撼動的程度。
它忽然想起剛才方沉將白雷獸一刀兩斷的那一刀。
一般來說，正常人的靈魂意識和身體是有縫隙的。
以前饕餮很輕易就能找到這道縫隙而搶奪身體。
但在召喚刀將虛影戰鬥的附身之後，方沉的靈魂和身體的縫隙被極大程度縮小。
至少剛剛才吞下那隻眼睛的饕餮已經很難透過縫隙搶奪身體。
剛剛能控制身體還是因為方沉沒有抵抗。
而且現在方沉控制的是身軀，頭顱依舊是饕餮的。
它甚至連趕緊躲回天碑空間的路都被方沉堵死了。
察覺自己好像又上了大當的饕餮欲哭無淚。
“我剛剛才吃了那隻眼睛，再吃會壞肚子的！”
“那辛苦你。”
方沉的聲音響起，隨後張口吞下了那散發著恐怖氣息的雷球。
“轟！”
劇烈的聲響在方沉腦海內炸開，方沉徹底失去力氣倒在地上。
僅剩的右眼沉靜的與倒在地上憤恨不已的白雷獸對視。
然後看著白雷獸逐漸失去生機。
“哥哥！”女孩跑到方沉的身邊。
方沉眼神示意女孩將白雷獸頭頂的能量結晶扣下來。
女孩順從的照做。
將那顆還閃爍著瑰麗光彩的結晶放在方沉面前。
“哥哥要嗎？”
方沉的嘴唇開合。
但沒有一點聲音。
吞下雷球哪怕大部分能量爆炸都被送進了饕餮的肚子。
他的聲帶唇舌和聲帶也被洩露出來的能量破壞得血肉模糊。
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口袋？”女孩艱難辨別著他的意思。
見他垂眸肯定，女孩才顫巍巍的去摸他的口袋。
“這個？”女孩拿出了那顆世界碎片。
那是一顆美麗到極點的晶石，像是流動的光芒中突然跳出的一個片段。
靈動的光芒讓它看起來像是有生命一般鮮活。
方沉冷冷的看著女孩。
這對他來說是在賭博，而且是在賭一個雛妓的人性。
如果不是意外太多，他絕對不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
女孩看著結晶的眼睛都已經發直。
世界碎片對生物來說是極大的誘惑，智商越低的生物越會被這種誘惑弄得失去理智。
當然，對以智力創造文明的人類來說，只要足夠堅定還是能抵禦住這種誘惑的。
如果她沒能抵住誘惑的話，方沉會把她扒皮拆骨，用她的血肉淬鍊可能存在的世界碎片的力量。
哪怕她的天賦再強，如今也只是個剛剛覺醒，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小姑娘。
不知是方沉的眼神太冷，還是女孩的意志太堅定。
“哥哥要吃它？”女孩輕輕的問。
方沉微微張口，露出他已經一片焦黑的喉嚨。
女孩連忙將世界碎片塞進方沉嘴裡，像是在扔掉什麼髒手的東西。
世界碎片進入方沉口腔之後就像是空氣一樣消失了，但緊接著就是一種發熱的感覺。
並沒有達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反而像是泡在溫泉裡一般舒適。
方沉眼皮沉重，終於沉沉昏睡過去。
警察帶著醫護人員趕到的時候，看見方沉靜靜的躺在一塊青石邊。
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如果不是胸膛還在起伏，簡直就像是一具屍體。
而在他身邊，瘦弱的女孩握著緊緊握著對她而言太長了的長刀。
驚恐的警惕著任何靠近的動靜。
哪怕是穿著警服，女孩也舉著刀對著他們，不讓任何人靠近方沉。
最後還是躺在擔架上的貝麗娜被抬上山頂。
見到認識的面容，加上貝麗娜再三保證不會傷害他們。
女孩才放下刀。
山上的狀況實在是太過慘烈，哪怕是經驗豐富的刑警也在漫山遍野的人類和怪物殘肢中不住的嘔吐。
加上貝麗娜身上裝有衛星訊號的手機被遮蔽損壞，但是她依舊神志清醒的說出了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饒是堅定相信唯物主義的刑警隊長張武全，也不由得動搖了。
方沉被送進了a市第一醫院的頂層病房。
整棟樓的出入都需要透過道道關卡，醫護人員甚至不允許戴口罩。
趙長平親自守在醫院，等待著方沉的甦醒。
一張張檢查報告堆在他的辦公桌上。
其中有方沉的，有貝麗娜的，也有吳遠山的……
張武全黑著臉跟他彙報道：“那個跟著方沉的女孩，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方沉一步，也不肯配合檢查。”
“她不信任我們，是很正常的。”趙長平微微低頭。“在a市轄區內，居然會存在蒙山度假酒店這種場所，這是我們的失職。”
張武全也有些愧疚，但依舊道：“李成鋼的父親已經抓起來了。裡邊的受害人都已經救出來。因為貝麗娜和吳遠山全力守住蒙山度假酒店的大門，進去的怪物都是那種黑肉怪物，那種怪物並沒有開啟地下室的能力。她們全都平安。”
趙長平點頭，這算是糟糕事件下唯一的好訊息了。
緊接著他點了點桌上的檢查報告。
“這些你看了嗎？醫生怎麼說？”
“吳遠山和貝麗娜的身體素質幾乎有翻倍的增長。方沉……”張武全猶豫了一下。“他的資料很奇怪，在不停的變化。”
一會兒是個正常人，一會兒又孱弱得像是嬰兒，但強壯時，又足以媲美猛獸。
而且，方沉身上的傷口癒合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幾乎被摧毀的左眼竟然在再生。
要知道，一個正常人的眼睛別說被摧毀，哪怕是受傷，都很有可能導致終生致盲。
但方沉竟然生長出了一顆全新的眼球。
如果不是趙長平力排眾議封鎖訊息，方沉此時已經被那些已經瘋狂的生物學家拉進實驗室切片了。
他們並不知道方沉的身體狀況是世界碎片進化的結果，就算知道了，驚訝程度也不會有絲毫降低。
趙長平拿出筆和一張摺疊過的紙，在紙張上書寫著要與方沉交流的問題。
這個老人意識到他有太多疑問需要方沉的答案，所以從前線人員的嘴裡得知找到方沉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準備問題。
“叩叩。”
輕巧的敲門聲響起，年輕小警員的聲音傳來。
“局長，方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