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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無端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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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管他們,他們兩個一定做了些虧心事,讓他們自己去收拾。”月青鶩斜眼看了一眼曉風逸,對衛滄寒說道:“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此前來天華城到底幹了些什麼窩囊事。”

連鐵藏站在一旁,彷彿陷入了沉默的世界,聽不見周圍的聲音。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井青苔身上,彷彿要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牢牢地刻在腦海中。井青苔毫不示弱,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她大步向前,準備再次出手,然而連鐵藏迅速點住她的穴道,瞬間,井青苔的身體彷彿被定格在了空氣中,她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藍停雲見狀,立即拔出劍,準備保護井青苔,然而當他看清是連鐵藏的臉時,手中一軟,並沒有敢於衝上前,卻將劍縮回半寸,劍尖微微向下,厲聲喝道:“這是我們雪申人自己內部的問題,難道太子也想插手?”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心虛,顯然不太敢向太子的人動手。

聶藍一邊捂著傷口,一邊低聲勸說連鐵藏:“連大哥,你不要...管我了。” 連鐵藏卻堅定地說道:“你是太子身邊的人,除了太子之外,怎能由他人決定你的生死。” 聶藍欲言又止,腹中的疼痛讓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連鐵藏眼光一轉,誠摯地說道:“井二小姐,那一天我也在場,令兄的死的確是木雨峰最後出的手,其實跟太子還有聶少俠關係不大,你若要怪罪,應該去找木雨峰,當然,我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我發現了那個破廟引太子殿下來到那裡,不曾想,隱居在此處的高人竟是木雨峰這個奸賊,在下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說到最後,連鐵藏被井荊川刺中的傷口劇烈地作痛,他彎下腰,向井青苔深深鞠了一躬。這一躬,既是對井青苔的致敬,也是對自己的過失而悔過。

“還有我父親,至今下落不明,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們是不是也要給個說法。”

連鐵藏啞口無言,他根本不清楚兩年前的那場戰鬥到底發生了什麼,太子趙胥與井雪山統兵二十萬第四次西出寶象攻打關夏,持續三個月的戰鬥異常慘烈,鉛國大軍損兵折將,幾乎全軍覆沒,趙胥因此,鎩羽而歸,臥病在床,不願提及一絲當時的戰況,井荊川深入敵境探查,認為是趙胥從中作梗,因而對他懷恨在心。

“井二小姐,多有得罪了。”連鐵藏的聲音裡透著一絲歉意,他輕輕地推開藍停雲,背起井青苔就向外飛奔而去。藍停雲望著他們的背影,不禁大聲呼喊:“你要帶她去哪裡,快放他下來。”然而,連鐵藏頭也不回,消失在夜色中。

隨著連鐵藏離去,醉仙居的氣氛變得冷寂起來。其他賓客也紛紛提前離開,婚宴被迫草草收場。熊厥長舒了一口氣,不再擔心搞砸婚禮的尷尬場面,他隨即叫來家僕扶著聶藍走進客房,再也沒有出來。

夜晚中,只剩下衛滄寒、月青鶩、月青鳶、範約四人留在醉仙居。寂靜的夜風拂過,帶著絲絲涼意。醉仙居的燈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照亮著四人的臉龐,投下淡淡的光暈。他們相互注視著,心中都瀰漫著一種莫名的壓抑感,彷彿一場暗流湧動的風暴即將到來。

月青鶩長嘆道:“唉,我本打算給你再找個幫手,那聶藍的武功相當不錯,你們三人聯手,定能戰勝檀界通,只可惜他受了傷,不知何時才能痊癒。”

“你怎知他會願意與我們聯手對付檀界通。”衛滄寒心中不解。

“他與太子趙胥的關係可謂深厚,彷彿是兄弟一般。而且,他還與式秋派的掌門杜效結下了至交情誼,這使得他在武林中的地位更加穩固。眾人紛紛傳言說,檀界通這位鉛國第一高手,在暗地裡支援著二皇子趙崇文的崛起,這與他們兩個勢力之間的矛盾不可避免。如果我們能與太子聯手,共同打倒檀界通,那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

“師姐,你考慮的真是周到細緻啊。"

“嘿,那是當然,你的事既然由我做主,自然是不能大意。”月青鶩胸有成竹,心情並未被這場小小的變故所影響。

“那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是好?”範約焦急地說道:“檀界通拒絕出面,只派遣韋湘明和平樹賢來試探我們的實力。自從那兩人敗走之後,便再也沒有訊息,看來他們是害怕我們了。”範約心急如焚,他與檀界通並沒有多麼大的仇恨。二十多年前,他們曾一起合力對抗賈光,那場戰鬥是兩國武林的巔峰對決,沒有摻雜任何私仇恩怨。然而,作為曾經四大家族的家主,範約心中對入侵者始終懷有芥蒂。如果檀界通不幸命喪黃泉,蒼魏的四大家族必然能在朝中獲得更高的地位。

二十年前他的武功稍遜於檀界通,二十年間的囚禁,他疏於修煉,武功已然不及二十年前的自己,或許,與檀界通的差距只怕會愈來愈大,範約見衛滄寒與幽蘭劍閣要向檀界通發起挑戰,他便欣然應允了這件事。

四大家族如同百花凋零,他心中的失望之情已經達到了極致。刀家、井家的興盛早已成為過去,至於藍家,如今只剩下藍岸一人在皇帝身邊擔任皇宮內廷的總管,主要來傳達皇帝的諭旨。而熊厥作為定平院掌院,雖然他的品階高於大將軍平完,但並沒有實際控制軍隊的權力。

月青鶩沉思良久,終於道:“唔,這個人似乎並不害怕我們,全天下除了賈光,他似乎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裡。或許,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分身應對。”

一連三日都不見唐林,衛滄寒有些擔心,但也不知道如何去找,無事間,他透過太子身邊的連鐵藏等人瞭解到,鉛國的朝廷主要由護昭院、順國院、定平院組成,這種三院制度,大體與訓國丞相的職責相當。各院的主副職掌院、巡院,分別對應訓國官吏制度的尚書和侍郎。護昭院負責祭祀、外交和宮廷禮儀;順國院負責內政與監察各地官員;定平院負責招募士兵和安排戰事,但是前線的指揮權只有皇帝和大將軍,掌院是無法做出干涉的,鉛廷之所以要讓熊厥負責定平院,一方面也是要利用他在雪申人當中的威望。

離開醉仙居,唐林被刀江菱一直拽著出了城,唐林有些著急,問道:“你這是要往哪裡去。”

“野狼谷。”

“去那裡幹什麼?”唐林急忙喊道。

刀江菱無視了他的話語,兩人默默奔跑著。時間過去了很久,他們終於來到了野狼谷的營地。然而,眼前所見卻是一片空蕩蕩的景象,只留下幾個簡陋的棚屋,像是孤零零地佇立在荒涼的山谷之中。

營地四周瀰漫著一種陰森的氛圍,似乎隱藏著無數隱患。山谷中不時傳來幾聲狼嚎,那淒厲而兇狠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讓兩人心生恐懼,只能蜷縮在營地的角落,試圖尋找一絲安穩。

“菱子姑娘,你的家人呢?為何不回去。”

“阿爹阿媽早就不在了,其他的族人有的為了蒼魏,有的為了鉛國,早已死在戰場,即便回去家中也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我就想著趕緊找個男人把自己嫁出去。”

“菱子姑娘不要傷心難過,聶公子與熊家小姐的婚事已成定局,況且這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你不要說話。”沒等唐林把話說完,刀江菱立刻制止了他。

但唐林不死心,“唉,但是像聶公子如此一表非凡的美男子卻不好找,不如等我們在鉛國的事情辦完,你隨我們回訓國如何。”

“訓國?我不去。”

“為什麼,我們訓國好男兒多的是,不如,讓我給你引薦引薦。”

“先前,你不是想要撮合我和衛大哥嗎?”刀江菱瞪大了眼睛,故作一臉疑惑。

“唉,我那是說笑,我大哥和薛姑娘感情深篤,未來回訓國兩人就會成親,在這裡,我先給姑娘賠個不是,不應該拿你和大哥開玩笑。”

“這些我都知道。”刀江菱深深皺起眉頭,目光透露出一絲的疑惑。“她就是那個衍陽公薛衡的侄女,紅蓮大會上我曾經見過她。可是,關於他們是怎麼相識的,我還是一頭霧水。當時衛大哥為了隱匿身份,是以葉原的面貌出現的。”

唐林的話音剛落,唐林搖了搖頭,也是一臉不解。

“說起來,真是因緣際會啊。看來我和聶藍註定沒有這份緣分。”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在這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怎能沒有美酒來助助興呢!”

唐林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道:“你哪裡來的酒?”

刀江菱得意地笑了笑,慢慢地掀開小瓶子的蓋子。“這可是那兩個人的喜酒。”他語氣中充滿了玩味。

唐林被她的話逗得哈哈大笑,二人先後拿起小瓶子,毫不客氣地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老唐,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刀江菱放下空瓶,趁著酒勁未散,目光凝視著唐林,帶著一絲期待的問道。

唐林仔細打量著他,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你是個性情中人,其實你和我大哥,你們兩個倒是比較像。”

刀江菱聽了唐林的評價,微微一笑,顯得十分滿意。“那你自己呢?我聽說你們說,還有兩位兄弟,是嗎?”

唐林苦笑道:“我這個人啊,看起來比較沉穩,實際上呢,很多人都覺得有些沉悶,總是猶豫不決,不像老三沈築那樣容易衝動,其實他內心膽小得很。而四弟周誓則是個各方面都非常完美的人,細心周到,體貼入微。我倒覺得你和他更合適,可惜的是,前段時間找到他時,他似乎已經有了心儀的人,就是我曾請你賄賂的那位腿腳不便的姑娘。”

“哦!黎瑩瑩啊,原來是她。嘿,你別當真啊,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你可別當真,你說,我們這兩種性格迥異的人若是在一起,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唐林眼中閃過一絲興趣,指著漆黑的天空說道:“哈哈,要是讓我說啊,你也別當真。我覺得那將會是天作之合。”

天空中,明月和繁星共舞。

說完,兩人不約而同地放聲大笑。笑聲在靜謐的夜空中迴盪,彷彿是在訴說著他們之間的深厚情誼。

“我覺得啊,你有時候就像個表裡不一的流氓!”刀江菱拿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唐林的肩膀,“跟我說說你的家人。”

“我跟你一樣,沒有家人,我一直把他們三人當作我的至親兄弟。”

“那你不如留在鉛國,我們兩個抽空還能聊聊天,你的四弟不是也一直待在鉛國嗎?”

“四弟他肩負重任,我們卻迥然不同,完成大事後,我還要隨大哥回到訓國,若是無端留在鉛國,後果將不堪設想。"刀江菱默然片刻,深思熟慮地說道:"人世間的萬事萬物,終究無法走上完全相同的道路,終究難以殊途同歸。"唐林投以深情的一瞥,嗓音低沉而堅定:"我將永遠銘記於心,與你共同的時光。”

“你走之前你可別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什麼時候讓衛大哥收我當徒弟,可別想賴賬。”刀江菱輕蔑地扭過頭,假裝生氣的樣子。

“那你跟我回去,我這就求大哥,他一定會答應的。”

“我不去,那件事沒有幫他完成,我沒有臉見他。”

“別擔心,我大哥不會計較的,更何況託你查探的那件事已經有了著落,走吧,這裡太黑了,我實在是有些心驚膽戰。”唐林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唔,已經到了深夜時分,我們還是等待天亮再說吧。”刀江菱張開嘴打了個哈欠,再也沒有說話。

唐林也感到一陣疲倦襲來,不知不覺間陷入了沉睡之中。等他在第一縷陽光照射下慢慢醒來時,發現身旁已經沒有了刀江菱的身影。他四處張望,尋找她的蹤跡,卻無功而返,野狼谷彷彿吞噬了她的存在,不留一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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