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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萬里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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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莽山,峻峰插天,雲遮霧掩,百里之外,真如九霄之上瓊島仙境。曲徑通幽,萬壑爭流,蒼松翠竹,鷹翱鳳舞。此山深處,乃天地靈氣所鍾,日月精華所凝,人間仙境也。

初入山,青石路蜿蜒,四野靜寂,唯聞溪水潺潺,如訴衷情。山風過處,松濤陣陣,如萬馬奔騰,又似古道悠悠。仰望巔峰,一柱煙霄,彷彿雲梯可攀,又似塵世可離。

至山腰,薄霧籠罩,四野朦朧,若非仙境,更勝仙境。山鳥啁啾,清音悠揚,聞者心曠神怡,如夢如幻。而下視谷底,流水潺潺,青草如茵,鹿豕逍遙其間,恍若桃源。

至山深處,古木參天,巨石嶙峋。鹿鳴虎嘯,聲聲淒厲,震破山林,聞者驚心而動魄。山澗瀑布,飛流直下,如玉龍垂天,白練掛壁。此景之中,人不能不嘆造化之奇,亦不能不感自身之微。

天莽山之景,如詩如畫,如夢如幻。入其境,可忘世事紛擾,可舒塵心勞頓。

躍過山巔,行至天莽北麓,又是另一番光景,蕭瑟淒涼,枯木衰草,黯然失色。

寒風呼嘯,吹不過天莽山川。叢林幽深,無盡孤寂,草木皆枯,滿目瘡痍,彷彿大地痛泣,了無生機。

蒼茫大地,孤煙直上,貫穿蒼穹,盡顯古道西風之悲涼。

蕭霜指著面前一望無際的碎石草甸說道:“前面就是稷庭,要穿過這片凋敝的荒野到達少白關,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朝廷每年向邊關輸送糧草輜重,都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這條路,不知有多少將士身死他鄉,如今又是冬季,更加難行,你們可不要小覷。”

賀菁在寒風下瑟瑟發抖,不斷上牙敲打著下牙,衛缺在後面緊緊抱著她,不斷揉搓著她的衣服希望她能暖和一點,同時安慰她說:“沒關係,慢慢習慣了就好。”

蕭霜見衛缺不以為然,眼神凝重起來:“關鍵的不是寒冷,而是這一段路異常兇險,全靠這幾匹馬,若是沒了它們,就要靠我們的雙腳前行,但願我們能走運,不會偏離方向。”

即使是蕭霜這樣從小生活在這裡的人,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透過這裡,衛缺內心開始緊繃起來。除了蕭霜之外,他們三人都未經歷過這樣嚴酷的境遇。

入夜,悍雪突襲,天亮之後,路面已被積雪覆蓋,馬蹄數次踩到石坑之內,躊躇不前,數次催促下才勉強走幾步,之後又駐足半晌,蕭霜緊皺起眉頭嘆道:“看來還是不要冒險,這裡大小坑洞極多,一旦不留意就要人仰馬翻,如此不知何時才能達到少白關,若是在此困上個把月,只會浪費你的時間,罷了,只能丟下這些畜生。”

蕭霜拿了些清水口糧等應急之物,解下韁繩,放馬而歸,憑藉出眾的感覺,在前面須臾而行,沒有走許多彎路。

又是一夜,繁星點點,沒有月光,卻依舊照亮整個天空,四人尋到一處石洞,暫且在裡面休息來度過這個夜晚。

賀菁躺在衛缺懷裡,思緒萬千,久久不能入睡,小聲問:“我們能走出去嗎?”

“一定會的,安心的睡吧。”

"我怕我一閉眼,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衛缺摸了摸賀菁的小腦袋,“別怕,我一直在你身邊。”

賀菁這才稍稍安心,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輕鼾點點,衛缺抬頭看著天空,偶爾劃過的幾顆流星,數不清到底有多少。

翌日,衛缺被蕭霜的聲音吵醒:“壞了,真是該死,我們當真還是偏離了路線,都怪我非要著急趕路。”

唐林將手揣起來,打著寒顫,問蕭霜:“那我們是不是要返回去?”

“不行,以我判斷,不是偏了一星半點,若要返回只怕更加困難,能不能找回道路全看天意。”

“還有多遠,是否還有別的路可以走,

蕭霜搖搖頭,“路只有那一條,沒有辦法,我們的口糧已經不多了,只能繼續往前走,幸而我們的方向沒有錯。”

“就照著你的意思辦吧。”衛缺背起賀菁,跟在蕭霜後面,面向西北,腳踏冰原。

按照蕭霜的指引,又行數日,來到一冰湖之邊,舉目四望,白茫茫一片,蕭霜面色忽喜忽憂。

“蕭公子,我們是不是要繞過這裡。”唐林一句話剛出口,鬍鬚上頓時結了一層冰霜。

蕭霜指著南北方向,對著無邊無際的冰湖說道:“這冰湖被當地的段恭族稱作幹於,南北綿延數百里,若要繞行,又要耽擱數十日,我們只有一日的口糧,不如踏冰而行,很快便能穿過冰湖到達對岸。”

履下冰裂之聲,聞者心驚。足下冰滑,步步為營,冰厚之處,需用全力,冰面凹陷,如同刀割。寒風呼嘯,雪片紛飛,人行其中,形單影隻,苦不堪言,侵肌骨,其身體顫抖,唇齒相擊,狀若寒蟬,就連同水囊也結成堅硬的冰塊。

蕭霜不斷在前面激勵著:“不要怕,這兒的冰看起來很厚,若遇到裂縫不要慌張,只要爬在冰面上便可無事。”

衛缺馱起賀菁,一心一意,勇往直前。其精神堅韌,其意志如鐵。頂風冒雪,艱苦卓絕。雖千難萬險,仍不屈不撓,此行並非易事,然其決心不移。不一會他的腳步已經趕超蕭霜,將他和唐林二人遠拋身後。

半日過後,蕭霜已有些疲憊,快要看不到衛缺的身影,想要勸他慢些,又不忍開口,只能慢慢跟在後面狼狽前行。

將夜,衛缺終於看見遠處山影顯現,便加快腳步,終於來到岸邊,氣喘吁吁地放下賀菁,眼中天旋地轉,倒在地上昏厥過去。

日頭已懸在山影之後,山色漸淡,蕭霜與唐林隨後趕來,靠在樹幹上不斷喘著粗氣,

口糧已盡,賀菁餓的肚子咕咕直叫,忽而一道冷箭襲來,蕭霜大驚失色,連忙飛身抓住,只差一寸就要碰到賀菁的身體。

蕭霜連忙將賀菁護在身後,抬眼一看,一個馴鹿人飛奔而來,一臉錯愕地看著他們:“真是抱歉,方才我在遠處以為是幾隻傻狍子,可有傷到你們。”

蕭霜聽那馴鹿人的口音,定是居於當地以打獵為生的段恭族,放下一顆懸著的心,扔下箭頭,有氣無力地搖了下手掌:“只要我再慢一點,這箭險些就要射中她,你可是段恭族人?”

馴鹿人點點頭:“你們要往何處?為何突然出現在此地。”

蕭霜嘆了口氣,說道:“我們要往少白關,幾日前迷了路,誤闖幹於,實屬無奈。”

“你們是稷庭王的貴客?”馴鹿人連忙摘下獵帽,整理了一下衣衫。

“在下蕭霜,不知兄臺高姓大名。”

“原來是朋友,你就叫我鄂老四吧,看這小丫頭餓壞了吧,這隻鹿留下來給你們。”他將鹿從肩上拋至地面,看到地面上的衛缺,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連忙彎弓搭箭:“這兒怎麼還有個死人。”

“四哥莫慌,他是我們的朋友,方才他毫不停歇地一股腦踏過冰湖,因而氣乏昏了過去,並沒有死,你看,他還有氣息。”蕭霜連忙扶起衛缺坐直。

鄂老四放下弓箭,仔細觀察,看起來身體不太僵硬,並不像具屍體,伸手慢慢探到衛缺鼻子上,溫熱的氣息尚存,才安下心來,他指著背後的山巒說道:“沿著那邊的小路穿過大蒙山,便能到達少白關,只靠你們幾條腿,現在又多了個累贅,很難走的出去,我去給你們備一駕鹿車,兩日之後便能到達。”

幾人架起篝火將鹿肉分食,填飽肚子之後,鄂老四駕著鹿車趕來。

蕭霜將一疊銀票塞給鄂老四 手中說道:“多謝四哥,我身上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只有這些王府發放的銀票,你且收下。”

鄂老四連忙縮回雙手:“我要這些票子作甚,拿去拿去。”

蕭霜勸說道:“四哥你還是收下吧,邊關物資緊缺,銅錢和銀子都不好使,可以憑藉這個來邊關購一些物什以補貼家用。”

“那好吧。”鄂老四揣起銀票,幫忙扛著衛缺放上鹿車內。

幾人坐上鹿車,向他拜別而去,蕭霜回過頭,目送鄂老四漸漸消失在盡頭,眼神中滿是感激。

這駕雪地鹿撬如履平地,爬坡翻坳,無論道路多麼變化無常,都毫無磕絆,比馬兒不知強上多少倍。

衛缺漸漸甦醒過來,眼前已是牛羊成群,野馬奔騰的景象。遠處的大帳中炊煙裊裊,一妙齡少女驅馳著馬群,徜徉在草原之上。

蕭霜如釋重負:“終於到了。”

霰雪紛其無垠兮,群馬奔騰而爭驟。

牛羊成群而下山兮,載歌載舞而喧囂。

踏雪破冰兮蹄如鐵,塵土飛揚於九天。

眾獸齊鳴兮聲震天,熱鬧非凡於雪間。

茫茫冰原兮奔騰獸,熙熙攘攘於草原。

銀裝素裹兮雪世界,生機盎然於其中。

此乃天地之奇觀兮,人生難得此壯觀。

珍惜此景於此刻兮,永記心間而不忘。

一曲牧歌傳來。

馬上唱歌之人髮絲烏黑如夜,輕輕飄動於風。其眉眼如畫,眸子深邃如湖,唇紅如朱,膚色如玉,錦繡如夢。騎裝之上,可見其身姿曼妙,猶如春柳拂風。腰間懸掛著精緻的長劍,策馬之姿,優雅脫俗。

蕭霜聽完這一曲,對衛缺說道:“她叫戚宵許,是小皇帝身邊的人。”

蕭霜大喊道:“戚姑娘,你這是新編的曲目吧,當真好聽。”

姑娘回頭一看,莞爾一笑:“原來是二公子回來了。”她翻身下馬,奔到鹿車旁邊,對蕭霜抱拳行禮,手中的馬鞭不經意間掉落在雪地上。

“哎呀,見醜了,這是我方才隨口作的,還沒有起名字,唔,暫且就叫做別關隱吧。”

“好奇特的名字,姑娘你是中原人吧。”衛缺問。

戚宵許投向一個讚許的目光:“咦,這都給你看出來了,我的家鄉在鈞城,但是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耳濡目染,早已養成了牧民的習俗。”

“因為我也是鈞城人,我們那裡女孩子都像你一樣有著深邃的眼眸。”

“居然在這裡還能碰見同鄉,真是巧了,你們跟我來吧,此時我家中還有貴客,正好一起給你們接風。”

戚宵許說完領著他們來到一處

一進大帳,衛缺便被端坐在帳中的戲樂天嚇了一跳,主座上還坐著一人,他卻不認得。蕭霜連忙向主座上的人下跪:“蕭霜拜見陛下。”

衛缺一見,一股晴天霹靂打在頭頂,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張臨卻叫人拉起蕭霜,並賜坐一旁:“如今我已退位,無須這些繁文縟節,也不必以陛下相稱,不知這位是?”

蕭霜走到張臨身邊,輕聲耳語一番 ,衛缺聽不清他說了些什麼,只見張臨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西海劍神的高徒,戲樂天,你給朕選的人可是不簡單吶。”

“多謝大老爺誇讚。”

戲樂天臉上笑呵呵,像個彌勒佛,眯著眼看著衛缺,問道:“小友,那本劍譜可練到什麼程度了?”

衛缺一時語塞,怎得戲樂天一眼便認出了自己。

“唉,那薛家大美女你怎麼沒有帶在身邊,是不是對老夫送你的大禮不滿意啊!”戲樂天沒等他回答繼續問,弄得衛缺臉上的一陣紅一陣白,連忙解釋道:“沒有沒有,戲莊主言重了,薛妹他很好,只是這一趟去鉛國不便帶上她,還有那本劍譜,我離開紅蓮山莊時並沒有帶走,還希望戲莊主查驗。”

“那本劍譜算不上什麼,其實這個薛姑娘才是老夫想要送你的彩頭,你憑藉西海劍神的鵲鴻劍法,兩次大鬧八角鎮,劍神大人本尊倒是很高興,他判斷你已經領悟到其中六七成的精髓,不過大老爺那邊可就有些犯愁了,本來他老人家還要指望著你能收服那些江湖俠客,現在卻事與願違。”

其實在衛缺一進來時,戲樂天就認出了他,雖然衛缺已不是葉原的打扮,可戲樂天跟在張臨身邊,為他在江湖中摸爬滾多年,早已練成敏銳的嗅覺。

戲樂天與衛缺逗趣間,看向張臨的眼神,立即會意,立刻收起笑容說道:“大老爺和衛少俠有要事相談,我們不便打擾,先行告退。”說完,和蕭霜等人退了出去,於是大帳內只留下張臨與衛缺二人。

“衛少俠不必緊張,請坐下詳談。”張臨倒是相當鎮定,他語氣溫和,就像一個慈祥的老者。“你的事朕已有耳聞,實不相瞞,我本意讓西海劍神挑選讓他中意之人,以對抗賈驅邪在江湖上強大的勢力,只可惜陰差陽錯,沒想到你原本深陷賀泉的兇案,導致江湖恩怨誤解更甚,實所不願,此計已然難成,不過這些先不談,聽蕭公子說,你要前往鉛國,不知為何所為?”

衛缺從懷裡拿出那份手令,遞在張臨面前。說道:“這是李尚書託崔羽交給臣的,陛下請看。”

張臨接過手令,開啟翻閱片刻之後,點了點頭:“原來是融兒說服了李俗要他共同剿滅馮禎的勢力,不過朝堂之事我不能管得太多,只是這一安排委屈你了,此去鉛國無比艱險,白清山莊原是抒浪臺插在鉛國內部的暗線,只是他具體在鉛國什麼地方朕也有所不知,你要多加小心,不過這樣一來,使你遠離訓國武林的是非紛擾,同時也是件好事。”

“白清山莊難道是與馮禎有著密切的聯絡?首先我搞不清楚白清山莊是否已經叛變,還是忠於大訓,為何突然失去聯絡?”衛缺有一肚子的疑問想要探個究竟,但他不能一股腦的都抖落出來,反而令人覺得他沒有決心,只能撿些重要的說,等到安靜的時候再好好捋一捋。

張臨心中直嘆:這個問得好。

手差一點把面前的案桌拍出巨響,緩了下神情:“你的意思,朕明白,確切的說,白清山莊的人原來都是由李俗安排過去的,並非是馮禎的手下,至於馮禎,他或許也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你若見到白清山莊的人還需仔細甄別,至於為何會失聯,我想這也是為何他們安排你過去的原因之一。”

“多謝陛下提點,這件事我已瞭然於胸,對此我會細加斟酌,定不負眾望。”衛缺躬身而起,神色堅定。

張臨也站起身,指著衛缺說道:“若能查出馮禎通敵叛國的證據,你就是大訓國的英雄,衛少俠,等你回訓國之時,朕第一個為你接風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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