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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各人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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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殿後的一間小院子。

胡列娜的居所。

淚痕染遍,鮫綃溼透;娟娟新月,銷魂已極。

美人眉黛,縱使微蹙亦如遠山嫵媚;愁上眉梢,即使月撫也難平心中幽怨。

胡列娜枯坐在床邊,未燃紅燭,窗前月華流轉,美輪美奐。

那雙平日裡嫵媚的狐狸眼紅腫一片,往昔靈動的眼神黯淡無光。

她從太陽落下看到月亮升起。

窗前從小院裡伸進來的葉子的影子移了又移。

窗臺前那盆蘭花在月光下衣袂飄飄,顧影自憐。

胡列娜是沒有注意到這些的。

所謂沒有注意到,就是看到了,但並不以之為意。

大抵人在悲傷之時,審美的能力仍舊沒有消退,但對美的震撼或者感動之類的情緒卻遲鈍了。

胡列娜見著了平日裡難得的美景,卻早已經失去了那份欣賞的心情。

她感到倦怠,精神已經很疲勞了,卻同時亢奮。

這種奇怪的感覺有一種更直觀簡單的說法。

——她失眠了。

對著月光,胡列娜不禁喃喃自語:

“言靈哥哥,你是怎麼看我的呢?我在你心目中,到底佔據哪個位置?”

白天千仞雪的話如同鋒利的刀子,在她那脆弱的心靈上,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是千仞雪帶給她焦慮了嗎?

還是說,其實她心中一直就有這樣的擔心,擔心蘇言靈對她的看法。

也正是因為早有擔心和焦慮,所以千仞雪的話才顯得那麼刺痛人心。

胡列娜一遍遍問自己,蘇言靈對她是怎樣的想法。

只是妹妹,或者只是一個要好的玩伴?

其實她的心底早有答案,只是不願意接受。

所以苦苦尋找著,只是希望找到一個理由乃至偽證,用以說服自己。

時間每推移一分,找到偽證的機率也就越小,希望越渺茫,心底越焦慮。

直到心裡的那一潭水,由深到淺,由滿溢到乾涸。

直到她的心都枯死了。

胡列娜無端想起那次,和蘇言靈一起,被菊鬥羅帶去狩獵魂環那一次。

腦海中浮現出的是一個手拿匕首,面前躺著毫無威脅的赤焰紅狐,卻不敢刺下的小女孩形象。

很神奇的,她竟然彷彿以一個第三人的角度,目睹了當時的全過程。

她透過時間和空間,乃至於不用自己的肉眼,看到了那個小女孩的猶豫和糾結。

無知者冠以良善,而胡列娜卻知道,那就是怯懦!

怯懦的人,本就該在爭奪中退出;怯懦的人,本就沒有資格收穫勝利!

胡列娜再度喃喃自語道,“胡列娜,你還要再怯懦下去嗎?”

“你還要再怯懦道什麼時候?”

在安靜的夜裡,清冷的月光照拂之下,空曠的房間中。

問話聲顯得格外突出,但並不突兀。

怯懦的最大表現就是逃避,而逃避和撤退有著本質的不同,這是一種可恥的姿態!

逃避。

但凡想到,就會令旁觀者嗤笑鄙夷,就會令當事者羞愧難當!

胡列娜望向窗臺,窗臺上有蘭花,有葉影,有滴在上面未乾的淚水。

聚在一段,圓圓潤潤,好像清晨荷葉上的珍珠。

有人說過這樣一段話:

每一次的痛哭流涕,都是心靈的一次錘鍊,把脆弱示於人前,不是為了尋求庇護,而是宣告涅盤新生。

縱使是一個人暗自神傷,也是在人前流淚。物件是那個最重要的人——自己。

當胡列娜揩乾了淚水,重整旗鼓之時,她不是向千仞雪發起挑戰,而是向那個怯懦的自己宣戰。

請記住!

這是一場戰鬥!

要麼生,要麼死!

後退者可恥!

供奉殿。

千仞雪已經回來了。

她面色紅潤,沒有絲毫古怪之色,比往常還要精神兩分。

唯獨眼神奕奕,泛著亮光。

向爺爺道過平安,千仞雪就回了房間。

在她走後,千道流身前的大殿上,突兀出現一道人影來。

千道流方才面對千仞雪時的慈祥和藹消失了。

他淡淡道,“雪兒去幹什麼了,和我詳細說說。”

人影正是刺豚鬥羅。

“是。”刺豚鬥羅恭敬地行了一禮道,“殿下她去了……”

彙報完。

千道流的臉上看不見驚色和怒色,相反,卻是帶著淡淡的悵惘神色。

“雪兒她……確實很不容易,那個少年是比比東新收的弟子?身世清白嗎?”

刺豚鬥羅回答道,“大供奉,他所有的身世記錄都有檔案可查,而且,自嬰兒起他就被武魂殿所收養了,絕對清白。”

千道流聞言神色舒緩了很多,“雪兒自幼心智成熟,遠超同齡人,我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她從小沒有父母陪伴,也沒有玩伴,未免太過孤獨。”

“既然這少年身世清白,那就由他們年輕人自己溝通吧。”

斗羅大陸的人普遍早熟,通常沒有早戀一說。

天使神的繼承也沒有要處女的說法,故而,千道流也並不反感蘇言靈和千仞雪在一起。

只是,千道流雖然話語上聽起來已經看淡,可他心裡仍舊難免生出掌上明珠是別人的了的感覺。

他沉吟了一會兒,對刺豚鬥羅說道,“不過,有機會你把他帶過來,我想見見他。”

說到這,千道流轉過身去,揹負雙手,“而且,我也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才能令我那心高氣傲的雪兒,主動迎接上去。”

另一邊。

武魂殿。

蘇言靈被比比東叫了過去。

大殿上,比比東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蘇言靈恭敬立在下面。

比比東把蘇言靈打量了個遍,眼神極其複雜。

把蘇言靈看得渾身不自在。

“言靈,今天,你去幹什麼了?”

蘇言靈和千仞雪所遊玩的地方並不很偏僻。

被人撞見了,或者他們一起結伴而行時被看見了,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而且,想必千仞雪那邊,刺豚鬥羅還是蛇矛鬥羅,已經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千道流了。

不出意外,千道流也會召見他的。

面對比比東的詢問,蘇言靈沒有絲毫遮掩和迴避。

他坦然道,“我和雪兒一起去玩了。”

雪兒?才認識多久,就叫的這麼親切?

比比東酸溜溜地想。

也不知是吃弟子的醋,還是吃女兒的醋。

“你們見過多少次了?”

“兩次。”

“兩次?”比比東簡直被氣笑了。

“我那個女兒不是素來心高氣傲的很,怎麼才見了區區兩次,你們關係就這麼好了?”

蘇言靈心中一動,聽比比東這話的意思,她好像不知道他和千仞雪在雲端之上接吻的事情。

蘇言靈不禁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吻了別人的女兒,他總是有點膽怯的。

蘇言靈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也許是眼緣吧。就像我初次看見雪兒,心裡也很高興。”

比比東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於蘇言靈和千仞雪之間的感情,(現在看來好像還有發展到在一起的趨勢),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去處理。

一個是她喜愛的弟子,一個是她雖然不喜歡,但卻血濃於水的女兒。

他們如果走到一起,是件壞事,還是一件好事?

比比東不得而知。

她睏倦扶額,竟然後悔把蘇言靈叫到這裡來了。

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表現出一個怎麼樣的態度來。

蘇言靈見狀,連忙上前,關切問道,“老師,你可是身體不適?是因為我和雪兒來往讓你頭疼了嗎?”

比比東搖搖頭,沒有說話。

蘇言靈於是繞到她的背後,修長的雙手環上比比東的頭。

“老師,我給你按按吧。”

蘇言靈的手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當他接觸到人的肌膚時,立馬帶來極為舒適的酥麻感。

比比東感覺舒暢起來,連念頭也隨之通達了。

‘那個傻丫頭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呢?要擔心也是擔心言靈才是,言靈也用不著我擔心。’

對於現在的比比東而言,相比於糾結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享受蘇言靈的按摩才是正事。

‘言靈真是一個好徒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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