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紫微星隕(終章)
上卷:朱雀銜火
廣明元年(公元 880 年)的寒冬臘月,長安城被皚皚白雪覆蓋,那潔白無瑕的雪堆積在這座古老而宏偉的城市每一個角落。一百零八坊如同沉睡中的巨獸,安靜地臥伏於大地之上。
在這冰冷刺骨的時節,長安城中的積雪竟泛出一種奇異的靛色磷光,彷彿這片雪地之下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神秘力量。裴元靖身著厚實的棉衣,腳下踩著堅硬如鐵的地面,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他正行走在“東市”繁華熱鬧的街道上,路過一家波斯邸門前時,不小心踩到了一坨早已凍得梆硬的駝糞。
與此同時,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那是從旁邊“吳家香鋪”中飄散而出的安息香味道,混合著不遠處“竇家蠟燭”店中蜜炬燃燒所散發出來的焦甜氣息。這些香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而迷人的氛圍,讓人不禁陶醉其中。
突然,一陣喧鬧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原來是一輛售賣“辣腳子”的胡商攤車不知為何翻倒在了“平康坊”的牌樓下。車上那些原本擺放整齊的食物此刻散落一地,就連那顆被凍成冰雕般的羊頭也滾落到一旁。更令人驚奇的是,只見幾隻剛剛孵化出來的六翅屍蠹正在啃噬著刻有“乾符”年號的木匾,它們小小的身軀與巨大的木匾形成了鮮明對比,顯得格外詭異。
\"裴公!\"京兆府的老吏從「務本坊」太學殘垣鑽出,鬍鬚結滿冰稜,「黃巢前鋒已破潼關,星髓礦脈正在...」話音未斷,「朱雀大街」的積雪突然騰起靛焰,地底傳來梵鍾般的轟鳴。三百具天策銅人破冰而出,額間「天策」符印迸射的星髓光柱,將「丹鳳門」照成透明——門樓飛簷的鷗吻正在融化,露出武德九年血磚上「五代更迭」的密語。
中卷:星軌盡斷
裴元靖撞開「大明宮」殘破的含元殿門,龍尾道「蓮花磚」的裂縫正滲出淡金血液。戴面具的老嫗立在「翔鸞閣」飛簷,九節杖挑著的《推背圖》殘頁在朔風中獵獵作響:「李淳風用三百年星軌溫養,等的就是紫微帝星隕落這一刻!」她撕開人皮面具,露出元和年間被鴆殺的郭貴妃容顏,腕間金線纏著的「黃巢檄文」正滲出血漬。
當裴元靖的斷劍刺入渾天儀樞紐時,「浴堂殿」的鎏金藻井突然坍落。星髓青光中浮現駭人幻象:黃巢的狼虎軍正在「曲江池」焚燒《霓裳羽衣曲》譜,而「樂遊原」的每一寸泥土都鑽出刻著「天祐」年號的屍蠹。三百銅人突然調轉方向,光柱齊齊射向淮南道方位——那裡的夜空正被「朱溫」二字的星讖染成血紅。
下卷:長安燼影
五更的梆子聲漫過「漕河」冰面,裴元靖立在「西市」波斯珠寶行的廢墟上。戴面具的老嫗在靛色星爆中化為灰燼,九節杖墜入冰窟的剎那,整座長安城的地脈開始崩塌。「慈恩寺」大雁塔的銅鈴奏出安魂曲,塔身裂開的縫隙中,歷代星髓容器的淡金血液正匯成河川,將「朱雀大街」蝕刻成《乙巳佔》末卷的星隕圖。
當黃巢的狼虎旗插上「春明門」殘垣時,裴元靖在「光宅坊」瓦礫間找到最後半卷《霓裳羽衣曲》。譜頁邊緣正被屍蠹啃噬出「朱溫篡唐」的水痕,而對岸「胡商酒肆」的焦土上,少年李存勖正擦拭著帶血的星盤,眼中映出三十年後「五代十國」的烽煙。
靛色晨光中,最後一隻屍蠹王在「晉昌坊」大雁塔尖振翅。它複眼裡流轉著武德九年的血雨、開元盛世的燈輪、會昌滅佛的烈焰,最終定格在天祐四年「白馬驛之變」的殘陽。星髓礦脈的餘燼滲入地底,在汴州城下孕育出「陳橋兵變」的初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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