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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榮當即召見李重進、韓令坤、李繼勳、趙匡胤、潘美、韓通等人,他們都是在高平之戰中奮勇殺敵的軍官。
柴榮當即許諾,處決樊愛能等投降派和逃跑派之後,就給他們升官。
正所謂君無戲言,這絕對不是忽悠員工的老闆畫大餅,而是實實在在的獎勵。
李重進等人心潮澎湃,熱淚盈眶,這一刻柴榮就是要他們身赴國難,他們也會義無反顧,無怨無悔的獻出自己的生命。
樊愛能是三軍總司令,何徽是副總司令,掌管侍衛親軍,兵權在握,一呼百應。
要拿下他們,可不像抓兩隻螞蟻那麼容易。
柴榮當即部署任務,運籌帷幄,撒下一張天羅地網。
當晚的潞州看上去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洶湧,殺機四伏。
士卒們有的換崗,有的換哨,格外忙碌。
樊愛能和何徽看到士卒調動頻繁,察覺到了不同以往之處,心中開始有些惴惴不安。
走出大帳,軍營裡竟然全部換成了不認識的生面孔在站崗。
咦,這可奇了怪了,換崗的事,我們怎麼不知道?是誰下的命令?兩人面面相覷,半天想不明白。
李重進帶領一隊荷槍實彈計程車兵走來,黝黑的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小李,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站崗的人都換了?他們是那支部隊?樊愛能詢問李重進,希望得到滿意的答覆。
是我安排換防的,有什麼問題嗎?李重進十分爽快的回答了問題。
你有什麼資格換防?為什麼不通知我們?你這是越權,是擅自做主,我可以軍法處置。
樊愛能當即發作,大聲訓斥李重進。
雖然你是皇親國戚,可是也是部下,只要犯了錯,我就能收拾你。
李重進不以為然,一聲大笑。
你個叛徒,死到臨頭,還抖什麼總司令的威風?老闆已經撤銷你的所有職務了,跟我走吧。
樊愛能和何徽終於知道柴榮出手了,兔子急了還踹兩腳呢,何況兩個大活人?他們當即大呼小叫,召喚部下死黨,企圖拼個魚死網破。
但是軍營裡換防了,他們的部下死黨,抓的抓,隔離的隔離。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很快就被一擁而上計程車兵綁得結結實實。
第二天清晨,晨曦微露,霧氣氤氳,小草掛著晶瑩剔透的露水,顯得格外翠綠。
樊愛能等七十多人被反綁著跪在潮溼的草地上,他們是高平之戰中投降和逃跑的積極分子,全都是軍使以上級軍官。
有的嚇得魂飛魄散,有的則尿了褲子,有的大喊冤枉。
虧你們還有臉喊冤叫屈,早就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沒有一個人是冤枉的。
三軍將士們集體觀刑,現場鴉雀無聲,氣氛肅殺。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
可是他們卻忘記了自己的使命,不是臨陣脫逃就是投降敵人。
現在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軍法無情。
在以後的戰鬥中,誰要投降敵人或者逃跑,就想想他們的下場。
一聲令下,七十多個人頭瞬間落地,鮮血染紅了草地。
在場觀刑的三軍將士無不感到頸子涼颼颼的,用手一摸,還好,腦袋還在。
原來皇帝發怒,真的會殺人,而且是成批成批的殺。
後周軍從今天開始才真正知道軍法,敬畏軍法。
斬殺樊愛能等軍官是罰,接下來就是獎賞有功勞的人了。
李重進升任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領歸德軍節度使,成為人人羨慕的使相。
韓通升任天平軍節度使、檢校太保。
李繼勳升任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領昭武軍節度使。
韓令坤升任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領定武軍節度使。
趙匡胤升任殿前都虞候、領嚴州刺史。
為什麼會有領某某節度使或者領某某刺史,這些稱謂呢?就拿趙匡胤來說,嚴州在南漢,不在後周朝。
倘若真的大搖大擺去嚴州上任,不被活活打死才怪。
領嚴州刺史只是個加官,既享受同等待遇,說白了也是個榮譽稱號。
柴榮如果就此撤軍,回京師過太平日子,那就不叫柴榮,接下來就去太原抄劉崇的老家了。
劉崇老賊,你欺人太甚,我也要你嚐嚐被抄家的滋味。
劉崇不愧是身經百戰的沙場老將,以五十九歲高齡,騎著黃騮馬,歷經艱辛的逃回太原,竟然毫髮無損。
他輕撫馬頭,心中感慨萬千。
馬兒,馬兒,幸虧你跑得快,我才能夠回來。
為了感謝黃騮馬的救命之恩,不僅重新裝修了馬棚,打造了一個純銀的馬槽。
還封黃騮馬為自在將軍,享受三品武官的俸祿。
這麼多俸祿,那要買多少飼料啊!自在將軍看著吃不完的飼料,撒歡奔跑,喜不自禁。
高平之戰,傷亡不計其數,輜重糧草也成了後周軍的戰利品,真是輸得底褲都沒有了。
一夕之間,劉崇似乎老了許多,再也不復當年的英雄氣概了。
現在的他只想安安靜靜過完餘生,享受天倫之樂。
至於攻打後周,恢復漢室,已經化為夢幻泡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劉崇想安享晚年,柴榮卻不讓他如願。
很快就來到了太原城下,並且圍了個水洩不通。
劉崇老賊,看到沒有,這就是侵犯我柴榮的下場。
當初趁我爸爸剛死,欺負我少不經事,現在報應來了,我來抄你的家了。
當著劉崇的面,一把火燒了他的黃蓋傘。
並且告訴他,你的黃蓋傘是九塊九包郵的假貨,我的才是正品。
劉崇又驚又怒,見過欺負人的,可是沒有見過這樣不依不饒欺負人的。
給你一丁點顏色,你就開起了染房。
我已經認輸了,你還把人往絕路上逼,簡直不講武德。
柴榮不想多說廢話,下令總攻。
在他看來,太原已經是一座孤城,少則三五天,最多十天半個月就能拿下。
但是他不知道,經過歷任河東節度使們的經營,今天添磚,明天加瓦。
太原城高聳入雲,堅厚無比,乃是天下最堅不可摧的一座城池,當真固若金湯,易守難攻。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北漢軍居然眾志成城,拼命抵抗。
這幾年劉崇橫徵暴斂,加重賦稅,把大部分錢財用於孝敬契丹叔叔,國內窮得一貧如洗。
堂堂宰相每個月的俸祿只有區區一百緡錢,節度使更是少的可憐,只有三十緡錢。
即便如此,還經常打白條,拖欠工資。
北漢都窮得難以為繼了,官員們還為劉崇賣命,難道他有非凡的人格魅力,使得人們前赴後繼,誓死效忠?這個問題,柴榮百思不得其解。
我們雖然很窮,領的工資還不夠養家餬口,但是人窮志不窮啊!至少我們還是宰相還是節度使,如果投降,就什麼也不是了。
不知道這樣的解釋,說不說的通?
後周軍大軍壓境,劉崇的壓力可想而知,不但每天徹夜難眠,而且大把大把的掉頭髮。
劉崇有壓力,難道柴榮就很輕鬆嗎?太原久攻不下,損兵折將,傷員與日俱增。
與之成反比的是人吃馬嚼,糧食越來越越少。
打仗拼的就是綜合國力,拼的就是後勤。
幾萬軍馬圍攻太原,堆積成山的糧食也不夠吃。
轉運糧食的壓力,可想而知。
雖然一再重申軍紀軍規,嚴禁搶奪民間糧食。
但是餓極了計程車兵連皇帝的龍椅都敢砸,還管什麼軍紀軍規,於是紛紛從老百姓手裡搶奪糧食。
如此一來,群眾基礎一落千丈,名聲臭了大街。
更要命的是駐守在忻口的符彥卿和史彥超被遼軍打敗了,他們原本是阻止遼軍的,結果反而吃了敗仗。
柴榮再怎麼心高氣傲,也不得不面對殘酷的現實,於當年六月無功而返。
雖然沒有攻破太原,但是他發現了李繼勳、韓令坤、趙匡胤這些人才,更重要的是找到了前進的方向。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檢討高平之戰的得失。
高平之戰雖然勝了,但是純屬僥倖,百分之百的僥倖。
當天奮不顧身的衝向劉崇,萬幸是劉崇退卻,遼軍也按兵不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血性十足,但是過於衝動。
一個帝王親冒石矢,帶頭衝鋒陷陣,並不值得提倡。
因為一身系後周朝安危,出了差錯,是絕不是一家一戶的事。
因為樊愛能臨陣脫逃,他已經不再信任侍衛親軍了。
而且侍衛親軍權勢太重,容易形成尾大不掉之勢。
做為制衡,必須擴建殿前軍。
李重進執掌侍衛親軍,張永德執掌殿前軍,讓他們這兩位皇親國戚互相制約,自己居中鉗制,誰都翻不起大浪了。
就像一杆秤,秤砣重了,就往秤盤上加點東西。
秤盤重了,就把秤砣往後移一下。
自己是掌秤的人,秤盤秤砣都在掌控之中,誰也別想翹上天。
禁軍部隊雖然龐大,但是老弱病殘混雜其間,戰鬥力實在難以恭維。
本是國家的尖刀利刃,沒有戰鬥力,開疆拓土,削平天下,一切都是紙上談兵。
但是軍紀敗壞,積重難返。
驕兵悍將們打起仗來貪生怕死,造反鬧事卻兇猛異常。
必須制定嚴格的軍紀軍規,以及公平公正的獎懲制度。
讓軍隊依法行事,有法可依。
幾十戶百姓供養一名禁軍,財政壓力實在太大,必須精兵簡政,把老弱病殘全部清理出去,招募天下勇士。
整兵練卒,操練不輟,讓侍衛親軍和殿前軍這兩支禁軍成為無堅不摧的精銳之師。
他粗略的計算過,每支禁軍保持六七萬人,加起來一共十三四萬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