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二十,有說有笑的渡邊一行人踏上了歸途。
不過開車的人從渡邊源一郎,變成了渡邊秋惠。
今天晚上前者喝了不少酒,羽生信吾也同樣如此。
顯然,對這次的久別重逢,兩個人都是肉眼可見的激動與高興。
“所以,伯父就這樣睡了?”
坐在副駕駛的聖女大小姐抬起了眉來,藉著車內的後視鏡,有些驚訝的看向了坐在後排呼呼大睡的渡邊源一郎。
在她的印象裡,喝了酒的人大都是比較難纏的。
通常的表現就是拖著鼻音,跟人說一些胡話。
“是。”
開著車的渡邊秋惠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很驚訝?”
她知道綾奈的意思。
“是。”
雨宮綾奈坦誠的點了點頭。
“通常來講,他喝了酒之後,只會直接睡覺,不會借酒裝瘋。”
渡邊秋惠右手微撥,打起了轉彎燈。
嚴格意義上來講,源一郎也是發過一次酒瘋的。
不過那次嘛,算是情有可原,當然,那次也可以說是他是藉著酒意,把心中的那些感情說了出來。
也並非是什麼多浪漫的場景,僅僅是表達了一下對悠去了東京唸書的不捨而已。
而那次也算是讓她開了下眼,原來不聲不響的這人,心裡的不捨絲毫不比自己少。
“真好。”
雨宮綾奈抿了抿薄唇。
在母親尚未離世,那個人也還未撕下面具的時候,就經常飲酒,喝了酒後,他就會發脾氣,說一些、做一些讓那時的她很是害怕的事情。
包括但不限於和媽媽吵架、吼媽媽。
但酒醒過後,他又會去向媽媽道歉。
那時的她只希望他不要再喝酒了,喝酒後的他會變得可怕。
後來懂事了之後她才知道,那個人不是因為酒而變得可怕,而是本性就是那樣,只是平日裡偽裝的比較好而已。
酒精只是麻痺了他的神經,讓他把本性暴露了出來。
“悠喝酒嗎?”
渡邊秋惠兀的問了一句。
在沖繩的時候,她是知道自家兒子不喝酒不抽菸的,但來了東京之後,她倒是不清楚了。
當然,她是沒在他的身上聞到過菸酒味的。
不過嘛,對一個已經長大了的孩子來講,這些隱蔽工作要做起來還是比較容易的,只要當事人想。
“不喝酒,也不抽菸。”
雨宮綾奈給出了回答。
作為枕邊人的她,在這種問題上應當是相當有發言權的。
“所以,該說真好的人其實是我。”渡邊秋惠的手放鬆的搭在了方向盤上,眼眸底倒映出了燈火璀璨的城市公路,“有的選的話,我一點都不想源一郎喝酒。
“但有時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句話是她聽悠說的,在搞清楚了意思後,她覺得很不錯,就拿來用了。
“是。”
聖女大小姐微微頷首。
在這點上,她相當有發言權。
在雨宮家的那段日子裡,很多事情不是她想不想做,而是她必須得捏著鼻子去做。
像是那些上不完的補習課,以及各式各樣的社交宴會。
只是那時候的她心裡想著的是復仇,這些情緒都被她強行壓制下去了而已。
眼下回想起來,如果以現在她的性子去度過那段生活的話,真的相當難熬。
“所以,今天聊得怎麼樣?”
渡邊秋惠輕輕踩下了剎車。
車子平穩的停在了十字路口前。
來時的路上她有刻意記過路的,所以眼下並不需要開那勞什子的導航。“還行?”
雨宮綾奈歪了歪頭,不太確定的丟擲了這麼一個回答。
“不太聊得來?”
渡邊秋惠轉過了頭來,看向了坐在副駕駛的兒媳婦。
暖色的路燈透過車窗灑進了車內,在單向玻璃的渲染下,暖光變成了冷光,正好躲在陰翳中的綾奈的側臉也跟著變得不真切了起來。
“沒有。”雨宮綾奈搖了搖頭,“是她太熱情了。”
從開始到結束,那張小嘴就沒停過,一直在叭叭叭的講著話。
“那確實。”
渡邊秋惠想了想那個畫面,附和著點了點頭。
換成是她,估計心情也會有些微妙。
“信吾管轄的範圍,剛好就悠奈會社主營的範圍。”渡邊秋惠頓了頓,“所以,我才會再三交待你們,能多聊幾句的話就多聊幾句。”
兩家的關係本來就擺在那,這種情況也談不上所謂的攀關係,不過只是修復關係罷了。
當然,硬要說的話,她交待綾奈和悠那樣去做,也確實是有私心在裡面的。
“我知道的。”
雨宮綾奈點了點頭。
這種事情,她素來就分的明白。
雨宮家之所以止步不前,甚至只能守成,除開本身蛋糕就分的差不多了這點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雨宮家沒有那種特別緊密的同官方的關係。
大都是利益驅使下的利益互換。
這種關係穩定是穩定,但到了一定階段,就會止步不前。
比起伯父伯母與羽生信吾那種關係,差太多了。
“ok,不說這些事兒了。”渡邊秋惠輕輕咳嗽了一聲,重新發動了車子,“悠,聽夠沒有,你也說兩句唄。”
她還不瞭解她的寶貝兒子麼,某人自始至終都在旁聽著,只是一直沒出聲而已。
“兩句。”
“……”
“……”
“我是讓你發表一些看法。”
渡邊秋惠被氣笑了。
她知道臭小子是故意的。
但她還是沒繃得住。
“看法的話,沒有。”渡邊悠搖了搖頭,轉過頭去,看向了車窗外,“倒不如說,我覺得今天晚上相當順利,順利到讓我頭一次覺得,原來全力倚父是這麼爽的事情。”
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不外如是。
“雨宮昌雄和雨宮哲平都坐了冷板凳。”
渡邊秋惠想了想,還是道出了這句話來。
“想攀關係沒攀的上?”
渡邊悠反應的很快。
“是。”
“該的!”
倒不如說,就得是這樣。
“對了,雨宮哲平一直沒有去你們那嗎?”
渡邊秋惠兀的問了一句。
“沒有。”
“那就難怪了。”
“難怪什麼?”
這次是聖女大小姐接上了話茬。
“難怪他們離開的時候,雨宮昌雄一直在數落他。”
那個畫面嘛。
她只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吧。
讓他們之前欺負她的兒媳婦,這就是典型的善惡終有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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