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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天機盜，萬炁枯
“什麼！”梅金鳳厚重的眼鏡之下，目光中盡是駭然之色，這個名字，在她的心裡，宛如神明，又好似禁忌。
許久，梅金鳳才按下心中的激盪，她打量了李夜二人許久，這才嘆了口氣道：“掌門他早在58年前，也就是1945年就羽化了。”
“怎麼死的？”李夜沒有意外，他看了眼落寞的寶寶，心疼的拉了拉她的手，上前一步繼續盤問道。
“死在了鬼子的火炮下，連屍體都沒留下完整的一塊，後來我將他火化了，骨灰已經撒在了海里。”梅金鳳搖了搖頭，忽然語氣緩和了一分道：“這位姑娘，是掌門的後人吧？”
馮寶寶這才抬起頭來，道：“不是，我是他的女兒，你也認識我爹嗎？”
“女兒？”梅金鳳面色再次一變，她不可置信地搖頭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若是掌門的女兒，如今至少也將近八十歲了，怎麼可能容顏不老！”
“這世上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了，一時半會和你也解釋不清楚。”李夜冷哼了一句，然後拉著寶寶的手，安慰道：“寶寶，以後有我陪著你，我永遠也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的。”
“嗯，李夜，我就跟著你，以後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了。”寶寶的心情很低落，她心中悲痛難忍，但是眼角卻無法流出一滴眼淚，這是一種人格的缺失。
不過好在有李夜的陪伴，這幾日寶寶身上的人格缺失，已經肉眼可見的開始好轉。
“唉，既然來了，那就進去看看吧。”李夜嘆了口氣，對梅金鳳道：“那邊的老太婆，你既然稱呼馮叔為掌門，看來你也是全性的人吧？”
“哼，老太婆我不叫‘那邊的’，記住了，我叫梅金鳳。你說的不錯，當初我甘願追隨在掌門身邊，自然也是全性一員，不過我與如今的全性可沒有關係。”
“那就好，看來你很熟悉這座山谷，不妨帶我們進去看看，想必馮叔應該在裡面留下了一些線索吧？”
梅金鳳沉思了一番，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跟我來吧。”她當起了領路人，三人一邊在谷內彎彎繞繞，一邊交流起陳年往事。
李夜自然也是把之前那一套說辭講與梅金鳳聽。
由余李夜故意梳理了時間線，正好和梅金鳳與馮曜相識的時間錯了開來，這樣就是為什麼梅金鳳不認識馮寶寶，只是感覺眼熟而已。
“這麼說，你們當真已經活了七十九歲？”梅金鳳語氣中透露出一股吃驚之色。
“都走到這裡了，我還有必要騙你麼？”
寶寶的心情不好，李夜自然也沒有什麼耐心作解釋。
三人抵達一個死衚衕之處，前方已經沒有了去路。只有一道巨大的太極圖案，踩在腳下，如同石板。
然而梅金鳳卻是雙手引出一道炁，緩緩滲入腳下的太極圖案之中，
“轟隆隆！”陰陽兩半緩緩分開，露出一個延伸向下的階梯。
很快，他們沿著環繞盤圓的階梯往裡走去，來到了一個洞窟的石壁之前。這裡就是谷內最深處的九曲盤桓洞。
洞口上方刻著四個大字：人身難得!
人身難得，佛法難聞，出自佛教經典《道家》
有人理解為人的身體是很難得到的，身而為人應該感到慶幸；而也有人將其理解為，人的命運極難把握，佛法真諦極難領悟，這看個人的理解了。
“李夜，那裡有還有字！”馮寶寶拉了拉李夜的袖口，指著一側石壁道。
幾人靠近一看，果然有細小無比的字型。
李夜照著刻字，緩緩念來：
“返本還源已到乾，能升能降作飛仙。
一陽發是興工日，九轉周為得道年。
煉藥但尋朱裡汞，安爐先立地中天。
此中就是還丹理，不是真人莫浪傳。”
馮寶寶聽得一頭霧水，卻聽一旁的梅金鳳解釋道：
“這裡是張伯端的修行洞府，曾經掌門在這裡得到了他的傳承，但是石壁上大多數的記載都被他所破壞了，只留下這幾句還清晰可見。或許他也有自己的意圖吧。”
梅金鳳站在洞口前，說道：“再往裡，就只有當年那九個人進去過了，連我也未曾踏入一步，既然你們是他的女兒女婿，那麼你們有資格進入。”
李夜有些驚訝地瞥了一眼梅金鳳，此人不愧是無根生頭號鐵桿粉絲，如此看來也不足為奇了。
“寶寶，我們進去吧。”李夜藝高人大膽，拉著馮寶寶便慢慢走了進去。
洞內很暗，但好在兩人都非常人，即便是黑暗之中也絲毫不影響行動。
兩人走到洞窟盡頭，終於發現了一間明亮的密室。
密室中幾乎一塵不染，頂部小口，從上方投射入一股微弱的光芒
密室中央是一個三層的石臺，上面端坐著一具枯骨。
除此之外，再看不到一個物件，
兩人對視一眼，走上前去，只見那枯骨身旁刻著一些簡繁相間的字型。
“張伯端，涉三教經書，及刑法、書算、醫卜、戰陣、天文、地理、吉凶死生之術。深諳儒家“窮理盡性”、佛教“達本明性”的心性修養方法，引“性命雙修，先命後性”的內丹法……”
李夜看懂了這些文字，應該是無根生所刻，但這些依舊沒有解開八奇技最根本的謎團。
然而馮寶寶繞道張伯端的枯骨身後，意外的發現了一行細如綠豆的字型。
“李夜，你快來看，這裡還有幾行字！”
李夜聞訊湊近一看，
【天機盜，萬炁枯；天路斷，生門閉；奇技現，異人亂！】
這幾行小字，極為精細，除非觀察力十分細緻的人才能發現。
“李夜，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馮寶寶看著那失神的李夜，搖了搖他的手臂問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李夜喃喃道，隨即哈哈一笑。
這就是為什麼馮曜想要摧毀紫陽真人的遺蹟的原因。
這也是為什麼張懷義臨死前還要剿滅三十六賊的原因，
這也是天師度和許多隱世宗門的某些傳承禁忌的隱秘！
這更是老天師下山，即便是抱著一死的決心，也要剿滅全性，尤其是龔慶的原因！
“好一個天下大亂，原來如此。”一瞬間，李夜如醍醐灌頂，腦海中如同被一顆星辰點亮，想清楚了其中的關鍵所在。
“天機盜，萬炁枯，這就是當年八奇技和神明靈的禍患吧！”
在李夜的推測中，當年無根生無意中偶入此山谷，憑藉著機緣和實力，一步步走到了谷內最深處的九曲盤桓洞，並且參悟了其上的悟真篇以及修煉內丹之法，得以悟得神明靈，亦或者八奇技之類的術法。
而後在離開谷內後，他卻未曾找到馮寶寶，只好四處遊歷。
當時恰逢中日之戰，他一路結識了許多門派豪傑，一群年輕人相見恨晚，互相引為知己。然後密會谷內，在張懷義這個大耳賊的周旋下，眾人與馮曜義結金蘭。
這便是三十六賊的由來，
之後訊息不知為何洩露出去，引起異人界動盪，各門派全力清掃三十六賊，最後只剩下九個人殘餘。
正是無根生馮曜，以及八奇技領悟者。
六庫仙賊阮豐、大羅洞觀谷畸亭、炁體源流張懷義、神機百鍊馬本在、拘靈遣將風天養-風后奇門周聖、雙全手端木瑛，以及通天籙鄭子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