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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弄玉
李夜和衛莊兩人幾乎同時身子一晃，腳下一點便飛出窗外，來到一片空曠的場地。
紫女韓非見狀，連忙跟上。
一黑一青兩道身影，分立兩側，相距不過數丈，李夜見衛莊負手而立，淡笑道：“衛莊兄的劍呢？”
“暫時用不上！”衛莊冷冷道，金靴一踏，欺身而上，一掌快若奔馬，掀起一陣金黃色掌風，朝李夜肩頭襲來。
李夜絲毫不慌，後發制人，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右掌劃了個圓圈，呼的一聲，向緩緩推出，正是降龍十八掌第一式，亢龍有悔！
此時李夜心神合一，好似動作緩慢，然而在紫女和韓非眼中，卻不過一個呼吸的瞬間。
幾人恍惚之中，如聞龍吟，只見李夜雙掌之間，真氣一現，一道金色虛影，猶如實質一般，化作金龍脫掌而出！
一股至陽至剛的真氣，瞬間將衛莊的掌力擊碎，衛莊冷哼一聲，豈會躲避，雙眼猛然暴睜，強大的真氣噴薄而出，頓時二人方圓十米之內，氣流翻滾，花草翻土而起，連紫女都感到呼吸有些壓抑。
“來得好！”
衛莊騰空而起，雙掌做爪，揮出數十道凌厲至極的拳罡，李夜再次後退一步，雙掌掌背往前一翻，右臂猛地一劃，一招震驚百里，轟然而出！
兩股極為強橫的真氣瞬間相撞，爆炸開來，如同潮水般的氣流，狠狠撞在二人胸口，兩人竟是同時蹬蹬蹬後退三步！
衛莊眼神中罕有地露出了一絲震驚和興奮的光芒，縱身一躍，跳入屋內，再出來時，手中正持著一柄通體青綠色的怪異長劍，正是妖劍鯊齒！
“你，值得我拔劍！”
衛莊一步步緩慢走向李夜，鯊齒握在手中，在他的真氣灌注之下，竟然開始嗡嗡般低吟淺唱起來，足以看出衛莊此時心中的興奮與快感！
“我李夜不善劍道！不過，我卻有一門絕學，非為劍法，更甚劍法！衛莊兄，小心了！”
李夜長嘯一聲，沖天而起。衛莊眼中一震，暗道好快的速度！然而就在此時，一縷劍氣，竟劃破黑暗而來，嘶嘶作響！
衛莊回過神來，騰身一躍躲開，那劍氣咻的一聲擊中他身後的一座石獅上，竟硬生生鑿出一個深達數寸的洞眼。
此時，眾人只見到李夜身在空中，五指輕捻，做著複雜的手勢，
衛莊腳下一點，踩著一旁的石獅，如離弦之箭一般逼向李夜。
李夜此時不好借力，但是招式已然運起，只見他十指如風，食指猛然一點，一道指力，化作劍氣，直奔衛莊胸口。
衛莊橫劍格擋，巨大的反推力將他擊落在數丈外，李夜輕輕一笑，十指猶如精靈一般，快速跳動起來，
頓時，十幾道威力更甚的劍氣，化作漫天的劍網，將衛莊身週數丈封蓋，絕難躲開。
衛莊豈會一退再退，神色一肅，緊握鯊齒，橫在胸前。中食指緩緩撫過劍身，一股黃色真氣，冉冉升起，鯊齒劍身上隱隱浮現出一道道旋渦般的氣流。
“橫貫八方！”
衛莊低喝一聲，劍氣縱橫，如同巨浪一般朝四面八方猛然擴散。
李夜眼眸低垂，手勢一變再變，緩慢時飄逸瀟灑，迅速時快捷如風，指尖如蝴蝶穿花一般令人眼花繚亂，數不盡的指力化作劍氣，咻咻地衝向衛莊。
“轟轟轟！”
頓時一陣陣平地驚雷，一股巨浪將整片房屋都削掉了一塊，木屑紛紛落下。
李夜不由得暗道玩大了，急忙飛身而下，躍到紫女身旁，雙掌託天，強大的真氣凝成一股淡淡的護體罡氣，將一些碎片彈開。
“紫女姑娘，你沒事吧？”李夜聞著紫女身上獨有的芳香，不由得心頭一盪漾。
紫女感受到身旁少年深不可測的氣息，目光閃爍了一下，這才開口：“李公子當真是藏得好深啊，不知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們呢？”
“紫女姑娘若是想要知曉，不如走進我的心裡，我們一同深入探討一二？”李夜散去真氣，十分正經道。
紫女風情萬種地翻了個白眼，伸出玉手，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我看李公子還是先想一想，如何賠償我紫蘭軒的損失吧。”
被紫女一勾，李夜頓時貼向對方，此時他的臉頰距離紫女的紫色瞳孔亦不過幾寸，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的處子體香。
李夜輕咳一聲，攤開手無奈道：“這種事衛莊兄也有一份，他有錢，你找他要賠償；而我沒錢，只好以身相許了。”
衛莊聞言果然冷冷地走了過來，只是丟擲一個黑色的錢袋，連錢袋上都鑲著些許金絲，可見其確實是極為富有。
紫女接住衛莊的錢袋，看了一眼油腔滑調的李夜，只好作罷，放開了他。
李夜嘿嘿一笑道：“我就知道紫女姑娘人美心善，不過嘛，在下也不是那種厚顏無恥的人，不如這樣，為表歉意，我幫你們找到丟失的十萬軍餉，如何？”
一旁的韓非聞言，這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急忙跑到李夜身前，驚喜道：“李兄所言為真？”
李夜微微一笑，坐下來斟了杯茶，反問道：“我想昨夜韓兄應當是去試探了一番安平君與龍泉君，心中想必已有了定數。”
“正是如此，兩位王叔在我的言語攻勢下，陣腳大亂，前言不搭後語，很顯然正中了李兄的推測，
我昨日便稟報父王，將二位王叔關入了韓國大牢。可是縱然知曉姬無夜在背後推波助瀾，劫走了十萬軍餉，我們又要如何才能將其找出呢？”
李夜心中暗道了一句大孝侄兒，這才不緊不慢道：“傳說每到冬天，當獵人抓捕到野兔後，會在野兔身上留下一種特殊的香料，然後放任野兔回去。
而獵人則帶著獵狗，跟在野兔身後，只要循著香料的氣味，便能將兔子一窩一網打盡。這一招，不知韓兄覺得可否？”
韓非不由撫掌，嘴角一翹：“姬大將軍遇到李兄，倒真是蠻將對上良謀，我已經能想象到姬無夜氣急敗壞的神色了。”
李夜輕抿一口茶，淡笑道：“我若是韓兄，或許不會這麼樂觀，因為可能今夜過後，韓兄的兩位王叔或許就見不到明日朝陽了。”
韓兄先是一愣，隨即眉頭一皺，正色一抱拳道：“多謝李兄提醒，是韓非得意忘形了。”說罷便匆匆轉身離去。
這時，一名不著妝容，氣質典雅的少女款款而來，
只見她十五六歲模樣，身著月白色半袖長裙，天鵝般的玉頸上佩戴翠色柳葉白玉珠鏈。金色拉網護甲披肩，柔順的青絲垂落及腰，臉頰粉嫩，毫無粉黛，便如清蓮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李夜一眼認出，來人正是天行九歌裡的另一位女神弄玉。
前世的李夜也很喜歡弄玉，這位姑娘不但如水一般溫柔，善解人意，而且勇敢且有擔當，可惜後來為了報答紫女，選擇了刺殺姬無夜，最後計劃失敗服毒身亡。
看著這位猶如天山雪蓮般純淨美好的女子，李夜心中泛起一絲疼惜，自己既然穿越過來了，說什麼也不能讓弄玉香消玉殞了1。
他真的不是花心，他只是想給這些可憐的姑娘一個溫暖的家。
“紫女姐姐，發生什麼了？”弄玉柔唇輕啟，星辰般的眼眸落在李夜身上，看著玉樹臨風的李夜，以及他那眼中的清澈和莫名的情意，弄玉的心中沒來由蕩起一絲波瀾。
“沒什麼，李公子和衛莊簡單切磋了一番，並無敵人。”紫女拉著弄玉的小手，很是溺愛道。
弄玉點了點頭，看著周圍被二人破壞的建築，心中有些訝然，
衛莊的實力她自然清楚，可是眼前這位溫文如玉的少年，竟然實力當真也如此高強?
李夜上前一步，作揖道：“初次見面，在下李夜。姑娘應當就是紫蘭軒的琴師，弄玉姑娘吧？”
“原來是李公子，小女子正是弄玉，不知公子是如何猜到小女子身份的？”弄玉睫毛輕眨，好奇道。
“第一，李夜素聞紫蘭軒有一位琴師，琴技出神入化，可引百鳥朝鳳。而且其氣質典雅，溫柔美麗，豈不是與姑娘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第二，整個紫蘭軒，能與紫女姑娘關係如此親近，深受紫女姑娘寵愛的，在下也只見過姑娘一位，
這第三便是，我觀姑娘你玉指修長，但是卻佈滿了一道道紅色的印痕，想必是長期彈奏古琴所傷，
綜合以上幾點，要猜到姑娘的身份並不難。”
弄玉眼神中終於露出一絲信服，微微一笑，柔聲道：“公子的觀察和推理能力當真是不凡，多謝公子的讚譽。”
紫女見二人有說有笑，心中沒來由一陣吃醋，把弄玉拉到身後，帶著一股莫名的意味說道：
“我看李公子應該是對女人，特別是美麗的女人觀察細緻吧？”
李夜心中一樂，哈哈一笑：“美好的存在，能讓人感到心情愉悅。人們自然更願意去探尋美麗的花朵，不是麼？
在下只是有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罷了，就比如紫女姑娘，在下也從不吝嗇美言。”
紫女輕哼一聲，不再反駁，
李夜不再逗弄二人，淡然一笑，抱拳道：“韓兄接下來怕是會遇到些麻煩，在下先告退了，紫女姑娘、弄玉姑娘，咱們明日再見。”說罷腳尖一點，幾個跳躍就消失在幾人視線中。
“紫女姐姐，李公子好奇怪。”弄玉看著李夜離去的背影，小臉有些不解。
“哼，這個男人花言巧語，你可千萬別輕易被他的言語蠱惑了。”紫女扭著小蠻腰緩緩回到屋內，留下一句餘音。
弄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腦袋，蓮步輕移，緩緩跟上，心中一顆朦朧的種子卻悄然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