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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天子劍
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年，身穿白袍，躺在不遠處的一顆桃樹上，打了個哈欠。
“未明兄，你又要來拆我的臺了？”韓非嘴角一抽，每次遇到這傢伙就準沒好事。
“唰！”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瞬間出現在李夜面前，儘管蓋聶和衛莊將感知放到了最大，卻依然沒有發現李夜是如何出現的，
若是將李夜換成敵人，恐怕此時韓非和嬴政二人已經人頭落地了。
李夜對兩人熟視無睹，他身子一挺便滑下枝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把搭在了韓非的肩頭。
“韓非，這位帥哥是你的新朋友？”
“秦，尚公子，這位是安邑侯，李夜，李未明。未明兄，這位便是尚公子。”韓非給二人介紹道。
嬴政自然是認出了李夜，蓋聶早已經和他說過了此人的深不可測。
“方才李先生說，要相信科學，不知科學，是何物？”
李夜朝著嬴政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說道：“這個定義，說起來可就太廣泛了。簡而言之，科學是一種指導我們客官地認識世界、發現真理、探尋真相的一種思想。
一如韓兄所言，人的認知，對於百萬年的歲月來說，是極為狹隘的。可是百萬年對於整個宇宙洪荒來說，或許也只是滄海一粟罷了。”
韓非聽著李夜的話語，不知在思考什麼。
“先生的說法，很有趣，願聞其詳。”嬴政笑著坐下，似乎想要洗耳恭聽。
李夜接著說道：“學習和認識世界的這個過程，我將它成為學科。例如這世間萬物井然有序，卻又瞬息萬變，人們不可窺探其真相，但我相信萬物有理；又或者宇宙間的生命繁衍生息、從嬰孩到少年，再從少年開始慢慢凋零。其中的生老病死，亦有其生命之理。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一種規律或者真相去解釋！
比如，我可以問諸位一個很簡單的問題，為何韓兄手心的這一片竹葉，會往下飄落？而非往上升起，如同月亮一樣懸掛在空中？”
韓非額頭一黑，果然！這傢伙就是來拆臺的！
不過在場幾人都是極為聰慧之人，雖然初聽之時沒能頓悟，但是細細品來，卻又彷彿抓住了一絲靈光。
對於李夜的問題，似乎從來沒有人去當做過什麼理論去思考。
人們早已經習慣了萬物終將落地的思維。你問為什麼？哪有為什麼，這還需要解釋麼？
可是如今李夜的話，卻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這時，蓋聶插話道：“安邑侯可否說詳細一些。”
李夜轉過頭，面對嬴政道：“尚公子應該有所耳聞，在大海之上，有兩座仙山，分別叫做蓬萊、方丈。可是誰又曾真正去過？”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答。
“我的師父，已經達到了神遊之境，一念可化於天地之間，可是對於整片天地，他依舊充滿了疑惑。找尋世界的真相，是他一生的夙願。後來他選擇東渡而去，欲揭開世界的面紗。”
韓非衛莊二人耳朵一動，認識李夜許久，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李夜提及自己的師門。
“令師最後可回來了？”嬴政開口問道。
“回來了，不過，他是從另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回來的。”李夜嘴角一勾，眾人不由得後背一涼。
“什麼！這怎麼可能！南轅北轍，豈能回到原地？”嬴政語氣陡然便重，完全無法相信這等詭異之事。
而韓非卻是皺著眉不知在思考什麼。
李夜沒有反駁，而是反問道：“諸位可曾考慮過，我們腳踩著的這一片大地，可能是一個球體？”
這此言一出，四個人都坐不住了，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你不覺得你的話很荒謬麼？若是一個球體，那麼生活在球體下面的人又豈不是都要墜落下去？”衛莊冷聲道。
然而不等李夜開口，韓非卻是上前一步，笑道：“或許，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才是生活在球體下面的人呢？”
“啪啪啪~”李夜鼓掌笑道：“不愧是韓兄，一點就通，比起某個白毛怪可聰明多了。”
衛莊咬了咬牙，差點就要破防。
韓非如醍醐灌頂道：“這就是未明兄一開始那個問題的答案，為何竹葉要往下落，而非往上升起？”
“不錯！”李夜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胡謅起他那個子虛烏有的老師，
“我的老師曾告訴我，這個世界，或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球體，大到超越了我們的認知。因為我們人類太過渺小，小到根本無法窺探其全貌，因此才會認為整個大地是平的！
而所謂的球體之上，或是球體之下，並無分別。因為這個巨大的球體，對於我們人類、以至於所有的生命、山川、河流，都存在著一種吸力！這種冥冥之中存在的吸力，會讓我們始終往球體靠近，也就是人們習以為常的墜地。”
李夜轉過頭，對著衛莊笑道：“不知這個解釋，能否說服衛莊兄？”
衛莊只是冷哼一聲，沒有再回話。
“大開眼界，當真是大開眼界！”嬴政眼中閃過一縷精芒，他緊緊盯著李夜道：“李先生大才，如此驚世駭俗的言論，看似荒誕不羈、卻又嚴謹無比。”
“不錯，這就是所謂的物理、也就是我所崇尚的科學。又比如說，諸位可曾思考過，月亮、太陽和我們的這個世界，又存在怎樣的關係？日暮日初，晝夜更替、作何解釋？”
“你又知道了？”衛莊冷著臉道。
“很不巧，我老師知道。”李夜笑著打了一個響指，他右手猛然一抓，數丈外的一個巨大石球被他隔空攝取，落在了院子之中。
轟！沉重的石球將泥土砸出了一個深坑。
“這個，是太陽！”
李夜繼續在水池便隔空攝取一顆圓潤的石子，輕輕揮袖，那石子便開始自轉起來，同時圍繞著石球開始轉動。
“而這顆石子，便是我們的世界，我的老師將其稱呼為，地球！
諸位可以看到，當小石子轉動的同時，也在圍繞石球轉動，因此若把石球比作太陽，那麼它的光線將只能照亮地球的一面，當石子自轉時，這個光亮面也在同時不斷變化，如此，形成晝夜更替！
而小石子自轉一週的時間，就是十二個時辰！”
“可是你老師口中的地球，為何要繞著太陽轉動？”
“因為，萬有引力！宇宙之中任何兩件物體之間，都有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力量在相互吸引，而地球與太陽亦是如此。”李夜抽出一根細繩，綁住那圓潤的小石子，然後便掄了起來。
小石子在細繩緊繃的力量之下，開始迅速做起了圓周運動。
“這就是，我老師的解釋！”
眾人完全被這一套超越時代一千多年的思想給震驚了。
嬴政最先回過神來，他朝著李夜重重鞠躬道：“李先生之才，勝十萬將士，我願與李先生攜手，去共同探尋這個世界的真相！”
“尚公子，不，是秦王，您是在邀請我嗎？”李夜笑道。
“不錯，如今百姓愚昧，七國之人，竟用著七種文字、七種貨幣，連交流都是一種困難。國家之間戰亂不斷、仇恨綿綿。如此之華夏，豈能稱之為樂土？
我欲鑄一把天子之劍，以七國為鋒，山海為鍔。制以五行，開以陰陽。執以春夏，行以秋冬。舉世無雙，天下歸服。先生是這位鑄劍之人，而我，願做這執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