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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紅月
瞬間的黑暗嚇得小黑龍渾身一震，差點直接造成空難，它在空中翻騰了好幾個跟頭才穩定下來。
隨著它撲騰著下降，瞳孔也跟著急速收縮變形，很快便轉為黑暗視覺形態。
灰色的畫面，濃重的陰影，讓一直在極晝中活動的它十分不習慣。
這奇怪的黑暗場面，也讓它腦子閃過一段記憶圖畫，有一種曾經在黑夜中使用夜視儀的感覺。
小黑龍降落地面，來到一座低矮的雪峰上，開始觀察四周環境。
積雪稀疏，山體裸露，無意間還能看到一些頑強的雜草與凍枯的灌木，跟它在極晝中見過的所有雪山都不太一樣。
回頭遠望，濃重的黑暗籠罩一切，彷彿它之前在極晝中的所有經歷，都不過是一場幻象。
“分界線呢？”
就在小黑龍疑惑的時候，天上的烏雲突然被無形的力量撥開，一顆紅色的月亮出現在夜空之上。
它帶著猩紅的血光感染大地，在紅月的照耀下，四周的場景都清晰地映入小黑龍的瞳孔中，恍如白晝。
“嗷，嗷……嗷嗚——”
在這詭異的紅月一照，小黑龍彷彿被激發潛藏在它身體深處的獸性，忍不住直接蹲在山峰上，高高仰起它那黑色的頭顱，對月咆哮！
“嗷嗷嗷……”
隨著它那腔調古怪的夜嘯聲響徹天地，漸漸的，在黑夜中，紅月籠罩下的遙遠地方，亦是傳回一聲聲古怪的迴音聲調。
“嗷，嗷，嗷……吼！”
“……”
小黑龍聽到迴音傳出來的吼叫，心中一僵，瞬間恢復部分理智。
“這不是我叫的！”
果然，出了極晝範圍，世界似乎已經恢復正常，不止有正常生長的植物，還出現了其他生物的蹤跡！
小黑龍急速思索間，又忍不住想要抬頭嗷叫，心中漸漸升起一股摧毀一切的慾望。
“草，這紅月亮有毒！”
小黑龍渾身一哆嗦，心情越發暴躁。
“喀喀喀……”
它趁著理智仍在，瘋狂對著地面揮動爪子，在山峰上挖了個大坑，趕緊躲了進去，逃避這可怕紅月的籠罩。
“該死的紅月女士，該死的暴躁老婦！”
受到紅月刺激，小黑龍腦子裡的傳承記憶彷彿化為一隻只憤怒的巨龍，不斷在它腦子裡瘋狂咆哮。
“媽耶，這世界真是變態！”
小黑龍憤怒地縮在斜斜的地洞下，無數帶著遠古秘密的記憶不斷從腦中往外冒。
在紅月的籠罩下，即使是巨龍亦很難把持自身本性，它們憤怒的原因，除了身體難以控制，還有就是這討厭的紅月會讓它們再次想起遠古的記憶，那巨龍仍為孱弱野獸的時代。
在那遙遠的時代，世界彷彿剛剛開闢，混沌巨獸橫行無忌，一切都毫無秩序，現行的信仰諸神仍未崛起，世界上還存在著無數強大而又可怕的怪物，它們彼此爭鬥吞噬，肆無忌憚地破壞天地。
在那個巨龍不願意回憶的時代，就算是曾經的古神與祖龍，亦不過是那群可怕混沌巨獸口中的食物。
看著一幅幅從腦中閃過的巨獸捕食畫面，小黑龍的嘴角不由有些抽搐。
傳承記憶太久遠就這點不好，什麼破事都記得，偶爾還會想起，賊難受！
……
脫離紅月的籠罩後，小黑龍的情緒漸漸恢復，更多關於紅月的情報不斷被它掌控。
來自巨龍的簡單傳承記憶告訴它，這世界有兩輪月亮，亦是兩位神明，祂們分別是紅月女神和銀月女神，也被人稱為紅月女士和銀月女士。
此時，另外一個更加明亮、美麗的銀月女士並沒有出現在天上。
紅月女士生性暴戾，會激發所有生物內心深處潛藏的獸性，而銀月女士則非常溫柔，似乎可以讓“所有人”都保持冷靜。
通常兩位月亮女士一起出現，或是銀月女士單獨出現的時候都不會有事。
但是當紅月女士單獨出現時，所有在夜裡外出的人都要非常小心保持警惕，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原本相處友好的同伴，會不會突然因為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對你拔刀相向。
而且，即使所有人都能保持冷靜，在紅月中爆發的獸潮也是足以讓人喪命。
“歐——”
就在小黑龍準備藏到天亮的時候，忽然聽到山下傳出一陣慘叫。
“咦，冒險者？”
它瞬間警惕起來，伸長脖子側著耳朵仔細傾聽。
“啊……”
“嗷！”
隨著一陣陣打鬥的吆喝聲與淒厲的慘叫，動靜離它藏身的地方越來越近。
趁著烏雲再次遮蔽紅月的機會，它興奮伸出脖子探出洞外觀看，瞬間就看清了外面的情況。
“逃難的綠皮獸人？”
看著這傢伙渾身冒血，狼狽的模樣，小黑龍心中閃過無數疑問。
為什麼出了極晝範圍就能發現綠皮獸人冒險者？
為什麼極晝範圍內連正常的活物都沒有？
難道這極晝裡面還有什麼大恐怖不成？
明明裡面除了那群愚蠢的元素怪，什麼厲害的玩意都沒有啊……
……
一群高原雪狼，雙目赤紅，明顯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正在瘋狂圍攻最後一個獸人戰士，在小黑龍暗中觀察的時候，獸人身邊的護衛已經全部倒下。
“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小黑龍想了想，終於還是忍不住直接衝了出去，尾巴如長鞭般甩過，末端斧刃直接砸到雪狼身上。
“嘭嗤！”
一聲悶響，瞬間把領頭的雪狼攔腰砍成兩半，然後小爪子飛速扒拉，兩口就把那隻被分屍的雪狼吞了下去！
“轟！”
剩下的雪狼看到這兇殘的黑龍出現，在強烈的死亡刺激之下似乎恢復了部分理智，瞬間一鬨而散。
“吞得太快了，什麼味道都沒嚐到……”
小黑龍舔了舔嘴巴，感覺紅月又要出現，便沒有繼續追擊剩下的雪狼，而是一把拖著那倒地的獸人往地洞爬去。
“歐……派帕帕？”
看到更加可怕的怪物出現，倖存的獸人頓時驚恐地亂叫。
獸人語，聽不懂。
“吼！”
小黑龍把這倒黴蛋放在洞口，裂開血盆大嘴，作勢欲咬。
“偉大的巨龍，請不要吃我。”
小黑龍想要吃人的舉動嚇得那獸人連忙把語言換成大陸通用語。
“黑足部落，酋長之子，撒魯，致予你最崇高的敬意。”
通用語小黑龍倒是能聽懂，這種通行大陸的語言據說是某位神明無聊的產物。
“愚蠢的獸人！”小黑龍努力保持了威勢，壓低嗓音發出陰沉的吼聲，“告訴我，這裡是哪裡！”
“北地魔域，黑暗禁地邊緣……”看到有活下去的機會，獸人連忙快速說道。
小黑龍聽了一陣，疑惑越來越重。
它出來的地方明明是極晝區域，為什麼這獸人說是黑暗禁地?還說裡面是生靈的禁區，所有闖入的人都會化為冰雕消散，從沒人從裡面出來過……
“還好，我不是人！”
小黑龍心中暗自慶幸，忽然有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不過它也沒太在意，忽然把身後的尾巴在半空中輪了起來，繼續對著這倒黴的獸人威脅拷問：“那麼這附近，有什麼厲害的魔物和勢力？”
……
隨著這獸人的不斷講述，小黑龍大概弄清楚了附近的情況與局勢。
這裡處於大陸北部，巴特爾高原，雖然大部分時間為冰雪覆蓋，物產貧瘠，但幾乎覆蓋整個大陸北部的廣袤地域，也給了它足夠的生機。
寒冷的氣候使得這裡無法種植糧食作物，但一種耐寒的魔草卻遍佈整個巴特爾高原，頑強地紮根在這片地域。
巨人，食人魔，巨魔，地精，豺狼人，半人馬，亞龍，地龍，角馬，野豬人，獸人，巫妖，牧樹人，樹妖，狗頭人，高地德魯伊……
這裡是無數被驅逐者生存的草原世界。
也是大陸最瘋狂的狩獵場，萬族角逐的恐怖舞臺，除了獸人外，人類中也只有野蠻人和喜歡挖坑生活在地底的高地矮人能夠在此安家。
……
就在獸人被反覆逼問了一遍又一遍，說得嘴巴都乾裂後，天色已經漸漸發亮，紅月徹底消失不見。
“那麼，現在打劫！”
感覺再也壓榨不出什麼有用的資訊，小黑龍終於露出猙獰的邪惡面目，瞪著獸人怪叫。
“交錢，或是你的小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