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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齊王攸接到旨意,見詔書上說讓他半月後返京。
伍長悟則講道:陛下外寬內忌,你久留蜀地,皇帝不安,不如上表請求迅速回京看望太后,一來示孝,二來示忠,三來釋疑。
齊王攸聞言點頭,立刻令隨從人員收拾行裝,率一眾文武馬不停蹄的返京。
他們經過的路邊,小河嘩啦啦的流淌,河水從村邊靜悄悄的流過,河岸上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好像給岸邊鋪上了一層綠地毯。岸邊還有兩棵老槐樹。一陣風吹過,把鄉間人們一天的疲勞全部吹走了。
粉紅的、天藍的、奼紫的、五彩繽紛的野花,在微風下搖曳,像一張張美麗的笑臉。那藍藍的天空,似柔軟的藍絲帶,飄揚在天空中,像光滑的藍寶石,亮晶晶、明晃晃的,像一面鏡子倒映在空中。
齊王攸感嘆道:來時是隆冬,返回是夏天,時間過得真快啊!
伍長悟說道: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啊!
齊王攸向路邊望去,看到百姓焚香,江邊叩首,直呼蜀帝李袞,哀嚎遠動山脈,李袞及舊蜀官僚聞聽,唉聲嘆氣,禁不住眼淚滾下臉來。
齊王攸道:沒想到李袞如此得蜀地民心。不是社稷之福。
伍長悟講道:三峽風大浪急,翻船是常有的事。
齊王攸會心一視。
嘉陵渡口,眾人換船。李袞帶上自己的妃嬪和侍從們坐上一艘大船,李袞見這船比齊王坐船還要氣派。嘴裡說道:常聽人言,齊王仁厚,果真如此啊!
齊王一行人及舊蜀臣僚則坐上了別的小船,跟在大船的後面。
船隻在長江上晃晃悠悠地出發了。
李袞心想,等他到了建鄴城,一定夾緊尾巴做人,說不定還能像安樂公劉禪一樣長養天年,要是有機會,還能像陳留王曹家一樣,綿延後嗣。再有機會,就能像慕容垂一樣光復蜀國。李袞越想越開心.....
突然,大船底部傳來了一陣“咚咚咚”的聲音,李袞疑惑地問:這是什麼聲響。
左右的侍從回答李袞:陛下,這是船底的一塊船板壞了要修理,這是修理時候的響聲。很快就修好了,陛下不要擔心。
李袞聽後,打消了心中的疑慮,繼續做自己的美夢。不一會兒,船就走到江中心了,這裡不比風平浪靜的岸邊,這兒風大浪急,船身顛簸得要緊。
李袞有些恐慌,突然聽到有人大喊:船底漏水啦!
李袞害怕了,慌忙叫人去檢視,一看,果然是漏水了,而且已經湧進了大量的江水了,根本無法修復。
聽了這話,船上所有的人都慌作一團,李袞大喊:船漏水了,快救我!
後面的船上聽到聲音三個時辰之後,一俾將報道:稟齊王殿下,歸命侯的坐船漏水,快要沉了。
齊王攸說道:什麼?快去找人,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干人等只拉弓不放箭,嘴裡喊著快救人啊,但就不往大船上靠。眼見李袞的船馬上要沉到江底了。
突然,噗通一聲,李曼跳進了水裡,拼命的往大船上靠,陳中原見狀,也跳進了江中,那李曼畢竟是弱女子,江裡水大,不似陸地,被水窩捲住,晉王廣德見狀,急忙掉進江裡,將她救了上來。
說道:不要命了!
李曼沒有答話,靜靜看著李袞的坐船沉了下去。
陳中原將李袞的屍首找到,拖進了齊王一行的船上。
齊王攸望著屍首痛哭:想不到竟變成今日局面,讓我如何面對蜀地百姓啊!
蜀地官僚不敢言語,有的默默擦眼淚。
李之棟講道:天命如此,齊王不可過於自責。
趙步嶺也說道:世事難料,人生如此,齊王殿下不必緬懷。
齊王更大聲痛哭,並講道:先斂屍吧,待回京後由陛下聖裁。
陳中原受了風寒,晉王廣德派李剛送來了感冒靈。
陳中原講道:晉王仁義,救人於危難。
李剛說道:殿下負責蜀地官員安危,怎能不盡心,好好養病。
陳中原點頭稱是。
晉王廣德派人給李曼送來了安神湯。
婉兒接過,對李曼說道:這晉王殿下不僅威武,還如此體貼。
李曼說道:還不是為了收買人心。
婉兒說道:收買人心用不著把命搭上,今日若不是他,你可就沒命了。
李曼說道:你有沒有給來人說謝謝?
婉兒說道:說過了。
李曼講道:你將這手帕送給晉王,就說感謝他救命之恩。
婉兒說道:知道了,小姐好生養著吧。
依陳制,大軍凱旋,皇帝要在奉天殿慰勞一眾將官。
建鄴城奉天門門外,陳帝李曄令中書令趙明鏡率一眾文武迎接齊王一行。
趙明鏡說道:殿下神武,大陳有望。
齊王攸說道:賴宗廟之靈、陛下神威,將士用命,何功之有?
趙明鏡說道:殿下過謙,陛下在奉天殿等你。
奉天殿中,眾臣已齊至奉天殿等候多時了,陳帝李曄下殿手拉齊王,說道:吾弟辛苦。
齊王大聲說道:此乃家事,敢不盡力。
陳帝李曄聽聞家事二字,內心閃過一絲殺意,但仍笑笑說道:三弟,你的戰馬怎麼陣前受驚?
齊王攸說道:戰馬不習戰陣,陣前受驚常有的事。
陳帝李曄說道:三弟,身系國家,不可如此冒險,來人,將朕的寶馬給齊王。
齊王攸說道:謝皇帝陛下,此次大功告成,實賴惠王廣茂後勤得力,我在前線廝殺,只是仰仗聖上天威了。
陳帝李曄點頭,示意胡慶,胡慶說道:明日舉行獻俘儀!禮部尚書莫佑得、太常寺卿戴春明主辦此事。
兩人說道:臣等領旨!
太常寺卿戴春明偷摸摸撥拉個算盤,心裡說道:又到了花錢的時候!
陳帝李曄說道:你回來,也去向母后報下平安吧,順便將蜀中之事講給母后聽,讓她高興些。
齊王攸說道:臣遵旨!
懿德殿中,老太后看到齊王攸平安歸來,內心十分激動。
老太后說道:我兒,回來了。
齊王攸說道:母后,孩兒回來了。
老太后說道:好,平安回來就好。皇帝那去過了?
齊王攸說道:去過了,是皇帝讓我來拜見太后。
老太后說道:不合國家禮儀,應由皇帝來報捷,你退下去領棘杖十下。
齊王攸說道:謝太后。
齊王攸走出殿門,摔了一腳,他默默思量,沒想到,在這跌了一跤!
萬安宮中,陳帝李曄聽說齊王攸被打,嘴裡說道:這不是挑撥我兄弟之間關係麼?
胡慶說道:陛下,是您讓齊王攸去的。
李曄說道: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