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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您怎麼看？”
這是房厲走過來說的第一句話，卻被王焜擺手示意停止說話，他的視線死死盯住那處最大的隕坑。
房厲及時閉嘴，現場沒人敢大聲說話，把時間交給了掏出電子目鏡的王老先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人們安靜看著專心投入工作的王焜一點點標記現場區域，小心的取出藏在各個角落的暗器。
很快現場就被王焜用不同顏色的分隔帶區分成多個區域。
之前李先然站立的區域被特別畫了三層圈。
約莫過了半小時，王焜才拍著腰站起身來，長時間的彎腰疼得他直皺眉頭，他推了推眼鏡，目光凝重。
“房厲。”
“您說！”平時冷漠寡言的房大隊，恭敬站到白髮老者身邊做聆聽狀。
“城裡有多少遊武境9重及以上的武者？”
房厲不假思索答道：“王老，嘉雲要塞登記在冊的最高等級武者為遊武境9重，無更高等級。總數量4人，其中有2人在軍方，1人為武者協會榮譽宗師且昨日便已到月球三號生態城進行武道交流，剩餘1人便是我們特事局的……”
王焜砸吧了一下嘴，沒好氣的接道：“你說沙不疑是吧。”
房厲：“是，沙局在半年前剛剛踏入遊武境9重。”
“那白扯了。”王老先生咂一下牙花子，搖頭道。
啥？
不單單是房厲，周圍幾名豎起耳朵特事局高階專員也都愣住。
房厲的臉頰有些抽搐，他還不敢公然在下屬們面前點評自家老大，只好低聲詢問道：“王老您能說得再詳細點麼？”
王焜點點頭，隨手丟出一個金屬圓盤，盤面展開頓時投射出三米見方的藍光沙盤，赫然是此處區域的立體掃描圖。
他取出一支鐳射筆點向的兩處被標記為紅色的區域。
“這裡是徹底坍塌的河岸地基，這裡是隕坑，經過我的測量和計算……這是遊武境9重才有的力量，而且是9重裡最頂級那種。”
饒是眾人有一定心理準備，此刻聽到也是一陣恍惚，特別是陳勝陽，只感覺自己的背心冒出一片涼汗。
“你們看這裡，隕坑的直徑在53米，最深處約米。”
“遊武境9重的力量下限和上限相差大概在4倍，頂級的9重境界武者全力一擊可以等同油罐車爆炸，威力等同於1噸TNT當量，在城市裡施展時可以輕而易舉摧毀一棟樓宇或者一座橋樑。”
“這片廢墟的狀況與9重境遊武者破壞力完美符合。”
“所以，大概是哪位武道界的超階高手出手了，偷襲陳勝陽的人很不幸遇到那位高手，在一擊之下毫無抵抗能力……那畫面不敢想象。”
現場一片窒息，寂靜。
房厲忍不住出聲詢問：“王老，您說那名偷襲者死了？”
王焜似笑非笑看去，“房大隊，你這是想考我啊。”
“不敢。”
“不敢個屁，你都半夜把老頭子從床上薅起來了。你在這站了這麼久還敢說不知道！”王焜按下鐳射筆的按鈕，頓時啟用光幕裡的另一個圖層。
幾人看著畫面中凹凸不平的地面輪廓有些發愣，“王老？”
王焜伸手點著那一片片紅色的地面，“他不但死了，還是屍骨無存的那種，地上這些血泥就是偷襲者本人了。嘖，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竟被一拳打爆。”
“沙不疑做不到，再給他兩年時間也做不到。”
王焜說到這裡，閉目搖搖頭，“這世上強者如夜空繁星，我等終究還是太渺茫了。”
晚風吹過，再次死一般的寂靜。
短暫的安靜過後，王焜摘掉手套和電子目鏡，轉身說道：“小房，調查完成，是不是可以走了？”
“還有，別試圖讓我追蹤一名9重遊武者啊！對方根本沒有留下任何有效資訊，老頭子我還想多活幾年。”
房厲露出一聲苦笑，點了點頭，看向旁邊的手下說道：“送王老回去吧。”
王焜來得最晚走得最早，非但沒人說閒話，房厲的語氣甚至還帶著客氣與感謝。
這說明什麼？
只有掌握核心技能才能當大爺，不然永久都是悲催的打工人。
【特麼的，想遠了。】
陳勝陽抽了自己一巴掌，讓自己從走神狀態清醒過來，結果回頭就看到冷酷的房大隊。
曾經在李先然面前趾高氣昂的陳專員立刻露出討好的笑容，“頭兒，您看怎麼處理？”
房厲摩挲著下巴沉思數秒後，平靜說道：“劉欣負責把王老現場勘察的資訊資料上報給江南省分局，你們在這裡等候，我和省局做彙報。”
說完之後，他踩上踏板離開。
夜晚涼風陣陣，陳勝陽作為在場級別最低的專員，根本不敢主動去找那些大佬們開口。
而跟著房厲過來的五人又都保持沉默，於是現場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這種尷尬的局面持續了足足二十分鐘後，眾人才同時抬頭看向天空，航板閃過，一道黑影重重落在地面。
房厲環看四周，沉聲說道：
“上級意見，關於神秘武者的一切調查行動停止，小範圍內宣稱是我們特事局所為。”
“同時，沙局傳達最新指示，嘉雲特事局人員在近兩週內要盯緊吳氏財團，那個藏在陰影裡的組織不會輕易放棄吳氏財團。”
“為了安全起見，陳勝陽和方欣一切行動取消，我會給你們特批30天帶薪休假，今晚透過軍方航班前往2400公里外的南川省度假。”
“黃副隊，由你負責，通知快速反應中隊處理現場事宜。”
“其餘人返程！”
房厲的聲音乾脆果斷，眾人迅速散開。
陳勝陽直到踩上航板時還感到腳下輕飄飄的，帶著溼氣的河風拂面後，他傻笑起來。
這可是30天的帶薪旅遊，太爽了啊。
……
……
東港區，吾悅大廈直線距離公里有另一座聳立的高樓——白島大廈。
此刻白島大廈通體辦公燈光熄滅，只有幕牆光影在流動。
樓宇37層，曾與李先然有過一面之緣的賀行猿正站在落地窗前，沉默的望著遠處那棟黑漆漆的吾悅大廈。
他保持這個站姿已經一個小時了。
視線落在玻璃上的倒影時，他看到了自己擰起的眉頭。
莫名的，心中有種不安。
嗡嗡~
忽然，微端手環傳來震動，他低頭看到那個刺眼的【蒙堯】字眼時，目露兇光。
但他知道對方既然能在深夜打來這個電話，一定是有事，手指按下接通鍵。
鐳射交織成一道立體光幕，穿著淺藍色西裝的俊美青年出現，他優雅的撫胸彎腰，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
“賀供奉，晚上好。”
“獨自欣賞美妙的夜色很無聊吧，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你想聽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