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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玄抱著必死的決心,用意念在隱王廟外佈下鎖魔結界,想把這一堂魔族全部困死在此,玉石俱焚。
...魔族險勝蒼睦派之後,將蒼睦派活著的一眾弟子全部羈押在這一魔堂。
讓他們受盡折磨,痛苦而死。
“可能已經被毀了吧.”
溫綺猜測著。
魔族的行事風格就是這麼簡單粗暴,如果不能讓鎖魂塔為他們所用,他們也不會留著成為後患。
魔堂已接到上級魔庭的指示,立即毀掉鎖魂塔,同時殺掉溫玄和溫綺。
就在堂主準備動手的時候,隱王廟供奉的雕像被莫名擊毀。
嚴瀟到隱王廟的時間恰到好處,但凡他再晚來半個時辰,那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蒼睦派只剩下溫玄和溫綺,這一派是否可以重振旗鼓,已經不得而知。
溫玄一聲嗟嘆:“也好,正是因為這鎖魂塔的存在,才給蒼睦派帶來滅頂之災,現在鎖魂塔已經滅失,一了百了.”
“爹,雖然鎖魂塔已經......但是我們蒼睦派依然可以斬魔,繼續拯救蒼生.”
溫綺安慰道,只要她還活著,就不會讓蒼睦派到了滅門的地步。
蒼睦派兩大降魔功法,煞魔攻和烈金破,還沒有失傳。
這兩個功法,每個功法都有三十六層,掌門溫玄竭盡全力,也只是將這兩個功法練到了三十層,溫綺就更別提了,各自才練到二十二層。
如果不是魔族的人多,靠這兩種功法,他們完全可以突圍出去。
在蒼睦派中,會這兩種除魔功法的人,除溫玄之外,還有五個,其中四個已經陣亡。
要不是魔族要拿溫綺來威脅溫玄,逼他就範,估計早已橫屍隱王廟了。
兩種功法可能就此失傳。
其實修煉煞魔攻和烈金破,對慧泉要求極高,高到什麼程度,這麼說吧,就算你體內的慧泉能讓你在雲霄閣修習那裡高階別的降魔功法,也不一定夠資格修煉這兩種功法。
不要看蒼睦派的規模沒有云霄閣大,這煞魔攻和烈金破的威力不次於嚴瀟所學到的聚劍訣以及他尚未使出的擎天劫。
溫玄又是一聲嘆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蒼睦派會有今天這般淒涼,不免老淚縱橫,“你我身單力薄呀.”
溫玄無法抑制自己的悲傷之情。
藍虎從沒有向溫玄和溫綺說過其餘蒼睦派的弟子的情況,但是他們兩個不傻,已猜出這些人凶多吉少。
“現在除魔要緊,等我們到了雲霄閣,看有沒有能修習煞魔攻或者烈金破的弟子.”
溫綺安慰道。
“綺兒,如果雲霄閣的弟子都像救咱們的那位恩人一樣有實力,就好了.”
能一人滅魔族一堂,這實力不容小覷。
按道理來說,能有如此出眾實力的人,必為大門派的弟子。
藍虎在嚴瀟走後,曾後知後覺地懷疑過,嚴瀟可能是雲霄閣的人。
因為那夜他們被救的時候,嚴瀟使用了雲霄閣上等功法盾訣。
而嚴瀟這個名字,他似乎在哪裡聽過,只是時間遙遠,記不起來了。
提起嚴瀟,溫綺倍感遺憾,對這個救命恩人,她連句謝謝還沒來得及說。
在聽說嚴瀟已是有婦之夫後,溫綺心中更是怪怪的。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世上的能人異士,我們沒見過的還多著呢.”
溫綺喃喃道。
“是呀,我還聽那藍虎說,那恩人身邊的女子還為他的同伴解了三眼蝰蛇的毒.”
溫玄說道,內心滿是不可思議。
“哦!”
溫綺一想嚴瀟身邊的女子還有如此了得的醫術,自慚形穢起來。
兩日後,藍虎等人和溫玄父女離開了豐州城,前往雲霄閣所在的平州。
他們去往雲霄閣的道路和嚴瀟他們去往廣安城的道路,有一段是重合的。
所以在這段重合的路上,藍虎他們走得很是順利,基本找尋不到魔族的痕跡。
他們每到一縣城,就能聽到老百姓談論著隱王廟被毀,廟內一干人等被殺的訊息。
藍虎篤定,這必是嚴瀟所為。
等回到雲霄閣,一定要把嚴瀟這個人介紹給幾個青字輩的師叔。
負責隱王廟具體事宜的魔祖無陽大護法壹塵頗為震驚,他佇立在顯示著大儺各州各縣的地圖前,根本無法保持平靜。
一條並不平滑的弧線從豐州內的豐州城為起點,穿過三個州七個郡五十六個縣,直指廣安城。
每個縣,不僅魔堂被毀,而且堂主身死魂滅。
身死,壹塵尚可接受,畢竟隱王廟堂主的戰力並不強大,被殺不足為奇,但是魔魂也隨著堂主的身死而被滅,這就讓他感到事情的嚴重了。
更讓他惱怒的是,到現在,都沒有查出來是誰幹的。
如果說,此人在豐州城內毀掉第一個魔堂的時候,手段尚且生疏的話,那後來毀堂的手法就越來越老練,速度越來越快。
儘管壹塵已經讓各穴、庭、堂加強戒備,但還是沒有避免被偷襲的結果,最後一個堂被毀,僅僅用了不到半個時辰。
周邊庭堂接到求救訊號就馬上前去支援,可還是晚了一步。
此人心狠手辣,見魔就殺,根本不給他們反抗和求饒的機會,而且殺完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完全就是閃擊戰!還是流竄作案。
壹塵除了氣得顫抖,就是氣得頭疼。
看此人的行動軌跡,分明是在向廣安城前進。
難道此人知道廣安城的內幕?想到這一點,壹塵不禁身子一顫。
此時廣安城的皇城之內,皇帝陳炎正在用午膳。
皇帝吃午飯,是很正常的事,只要是人,就得吃飯。
皇帝用膳,本應眾多太監宮女伺候著,可現在的陳炎卻屏退左右,但留下一個貼身太監在身邊。
“陛下,這是用八月初八出生的童男的陽氣所做的湯,好喝得很.”
那太監詭笑地說道。
陳炎正襟危坐,喝了一口面前的湯,讚道:“味道不錯,給我盛一碗,剩下的分給手下們喝了.”
“謝陛下!”
太監跪地謝恩道。
“現在就我們兩人,不必拘禮,是不是壹塵那裡傳來了訊息.”
陳炎問道。
聞言,這個太監的笑被凍在了臉上,顯得很僵硬,戰戰兢兢地從袖中抽出一個摺子,遞到了陳炎面前。
陳炎掃了一眼太監,道:“五戒,你不必這麼害怕,我就算有火,也不會向你撒.”
太監再次叩首:“謝陛下.”
陳炎豎起一根手指,那手指甲突然變得又細又長,很尖利無比。
他用這手指甲剔著牙,道:“沒外人的時候,叫我魔祖.”
原來,現在坐在龍椅上的,不是那個頂替陳炎做了皇上的孿生兄弟陳懷,而是已經完全佔據了陳炎軀殼的無陽。
魔祖無陽,已經不費一兵一卒,奪去了大儺的天下,一下升至皇權的最高點。
而云霄閣,還被矇在鼓裡,苦苦搜尋著被帝王之氣掩蓋住了魔氣的無陽。
看完壹塵傳來的訊息,無陽氣憤地將摺子摔在了地上:“壹塵辦事真是不利,是誰這麼大膽敢毀我魔堂,還不只毀一個.”
“魔祖息怒,我想壹塵護法絕對有辦法解決此事.”
偽裝成太監的護法五戒跪在地上說道。
無陽收了收怒意,這具帶有帝王之氣的軀殼可是壹塵獻來的,加上他的計策,自己便神不知鬼不覺而又輕鬆無比地統治了大儺。
這比正面與如雲霄閣一般的門派對抗,要容易和舒服得多。
想想這些,無陽胸中怒氣漸消。
但是留著雲霄閣這些與魔族作對的門派,對魔族來說,依然是不能忽視的威脅。
這些天,無陽已經想著如何藉助自己至高無上的皇權,讓這些門派作鳥獸散。
當他第一天來到這皇城,囚禁了偽皇帝陳懷,殺掉了一干知情的宮女太監,成功坐上皇位之後,便下了一道聖旨,定隱教為國教,要求大儺的子民信奉隱王,拜隱王廟。
這也是隱王廟如雨後春筍般迅速出現在每個州、每個縣的原因。
隱王那種可怖的樣子,就是魔祖無陽最初的樣子。
醜陋、邪惡,還帶著些猥瑣。
隱王廟手握聖旨,州刺史和縣丞,誰敢攔著他們。
隱王廟想建在哪裡就建在哪裡,而且一切開銷還得官府出錢。
除此之外,這隱王廟做的事,官府又不可插手。
隱王廟,儼然成了大儺的法外之地。
官府的人雖然對隱王廟怨聲載道,但還是有很多民眾信奉這隱王廟,認為這隱王很靈驗。
殊不知,他們來隱王廟求拜,所許願得以實現是以他們的氣運減少為代價的。
這些平常人的氣運被隱王廟裡供奉的隱王慢慢吸收,然後供養魔族之人。
當初在豐州城內,在妖風肆虐時無法及時趕回家的人,第二天會變成一具乾屍,這便是因為氣運被魔族完全吸收的緣故。
無陽這次現世,除了在追殺嚴瀟這件事上做的很是高調,不留餘力外,在其他事情上,做的是既低調又隱秘。
每個縣的隱王廟即是魔族在每個縣的魔堂所在,魔堂裡的魔族,始終在用人的氣運掩蓋自己身上的魔氣。
只有道行很深的人才能感知到這些魔族身上散發出的微弱魔氣。
嚴瀟自密毒寨被江若柳救了之後,除了視力大增以外,還能看到魔祖身上散發的魔氣。
但是在看到魔氣這一點上,嚴瀟也有著自己的侷限,隨著魔族對魔氣的掩蓋越來越不留餘力,嚴瀟能看到的魔氣已經越來越少。
將來在識別魔族上,他也得費些功夫。
無陽用膳完畢,讓五戒帶給壹塵一道密旨。
讓他密切關注雲霄閣的動態,同時對其他威脅魔族的門派進行秘密處理。
經過了一個多月,嚴瀟和江若柳到達了廣安城。
遠遠的,嚴瀟就看到皇城方向隱約有淡淡的黑霧,同時也感覺到了淡淡的魔氣所在。
這讓嚴瀟很是納悶,難道皇城內有魔。
廣安城是皇城所在,安全保衛這方面相比其他地方要嚴格得多,本不該有魔氣才對。
關於嚴瀟的海捕文書已經被其他海捕文書給替換了下去,所以對進出城的百姓進行查驗的衛兵也不再將嚴瀟這個通緝犯放在心上。
為了保險起見,嚴瀟還是拿著偽造的路引,帶著江若柳順利進入了廣安城。
他們找到了一家離嚴府很近的客店,要了一間最頂層的屋子落腳。
夜晚,整個廣安城實行宵禁,街上除了巡邏的衛兵,再無閒雜人等。
“你可要速去速回.”
江若柳叮囑道,雖然這次嚴瀟不是去搗毀魔堂,但她已經養成了習慣,每次他要離開自己,哪怕片刻,她都得千叮嚀萬囑咐,生怕他離自己而去似的。
“我就是回家取本書而已.”
說這話的時候,嚴瀟沒有像過去那樣嬉皮笑臉,這是回家,可他,哪裡還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
嚴瀟輕輕開啟窗戶,跳了出去。
幾乎是轉瞬之間,他便跳進了嚴府。
嚴府已不復當年的整潔輝煌,四處雜草叢生,原來魚翔淺底、荷花輕浮的池塘,此時也乾涸龜裂。
池塘上面的木橋,也沒了光彩,有幾片作為圍欄的木板,已經掉進了池塘裡。
在那木樑之上,還留有那夜士兵射出箭矢產生的箭洞。
整個破敗的嚴府在這月光被烏雲遮蔽的夜晚,顯得格外淒涼。
嚴瀟踩在木橋的邊緣,腳下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讓他不禁觸景生情。
那夜自己站在這橋上,貼身婢女蝴蝶就陪在身邊,那畫面好溫馨好美。
不遠處已被燒燬的屋子,是父母的臥房。
那天母親正在那裡,舒舒服服享受著丫鬟的按摩。
父親公務在身,去往太子陳炎所在的東宮。
一切是那麼的平常。
想想此情此景,嚴瀟抑制不住地留下了眼淚。
釋放了壓抑已久的情緒,嚴瀟擦乾眼淚,步入父母的臥室,在曾經父親告訴他的方位,掀開層層地磚,找到了那本被油布包裹著的《嚴家集》。
在油布裡,除了《嚴家集》之外,還有幾本未標註書名的書,嚴瀟沒有細看,一併拿走。
這裡承載著嚴瀟童年的快樂,可也是他的傷心地。
他懷揣著那幾本書,最後看了一眼破敗不堪的嚴府,默默地離開。
他內心無比矛盾,這裡是他的家,他想多待一會兒,可他沒多待一分,就會心疼一分。
回到客店,嚴瀟迫不及待地點上了燈,伏在桌子上看起了那本《嚴家集》。
扉頁上的第一句話,再次讓嚴瀟淚目。
“瀟兒,當你看到此書時,爹已不在人世。
你一出生就註定了你的與眾不同,也註定了你命運的坎坷。
這本書可以讓你更加認清自己,你要堅信,你是個好人,是個為蒼生而戰的人,無論將來多少人對你有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