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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r.10 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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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得好!”

李海喘著粗氣,他對顧霈豎起大拇指已示讚揚。

“你倆身上濺沒濺上血液?”

顧振江拽著兩人的衣袖,仔細檢查著兩人的衣服。

“我沒有.”

顧霈轉了轉身,確認道。

“我也沒有.”

李海也確認道。

“趕緊離開這裡,槍聲會把它們都引過來.”

顧伯疾聲道。

三人加快速度朝目標行進。

這裡讓人毛骨悚然,走廊的牆壁上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血手印,地面上也有被啃食過的殘肢斷臂。

走廊的燈光因故障不停地閃爍,管道摩擦的聲音也時不時從樓下傳來。

李海再也忍不住了,扶牆吐起來了。

“這太噁心了.”

李海緊皺眉頭,擺著手說道。

顧伯走到李海身邊,俯身拍了拍他的背,將水壺遞給了他,說道:“忍著點,別去看就好了.”

李海漱了漱口,吐出了嘴裡的水,說道:“哦,老天。

這麼大股血腥味,你們怎麼忍得住的?”

“習慣了就好了.”

顧伯蓋緊了水壺蓋,語重心長地說道。

“不行,我習慣不了.”

李海說著又開始乾嘔。

“跟我走,別往地上看,注意力盯著我.”

顧伯拽著李海繼續前進。

很快,三人就來到了612號門前。

房門已經蹭滿了血跡,門把手上也沾滿了血。

顧霈敲了敲門,裡面無人應答。

他抬起槍托就朝門把手處砸去,本就鬆動的門把手被瞬間砸得脫落,門開後,他端槍衝進房間。

混亂的房間裡空無一人,桌椅板凳倒在地上,玻璃碎碴散落的到處都是。

屋內的牆壁上也滿都是血跡。

地板上躺著一具陌生的屍體,頭部的刀口清晰可見,鮮血將地毯染紅。

顧伯走了過去,踢了踢它的腳踝,確認它真的死去。

“巴郎!”

顧霈大喊了一聲,房間裡無人應答。

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李海急忙問:“那孩子呢?”

“巴郎?巴郎!”

顧伯不甘心地喊道,四周沒有任何回應。

這時,一陣咕嚕聲從臥室傳來,那聲音很小,聽起來就像是野狗在進食。

但也有可能是那孩子。

顧霈破門而入。

只見一個屍變的女人正跪在地上啃食著屍體,而那具屍體正是一個孩子,他鞋子上已經浸滿了鮮血。

他怒了,沒想到孩子已經遇害,一腔怒火湧上心頭,他平淡的眼神中也第一次流露出了殺意。

受驚的感染者發了瘋似的撲向他,嘶吼著想要撕碎他。

顧霈舉起槍托,惡狠狠地杵在它的臉上,只聽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傳來,感染者重重倒地。

它跌跌撞撞的爬起,準備發動第二次攻擊。

但它再次被顧霈制服,他再次掄起長槍,憤怒地砸向它的腦袋。

它的頭部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鼻腔裡的血噴濺的到處都是。

他丟下步槍,順勢抄起櫃子上的鐵錘,向它的面部砸去。

那一刻他幾乎把心中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到了它的身上。

一下,兩下,三下,直至把它砸到血肉模糊。

顧伯仔細端詳著被啃食的屍體,鬆了一口氣說:“這不是他.”

剛要悲痛的顧霈馬上衝到了屍體前親自確認,確認不是巴郎後,情緒才平靜下來。

“真該死,那孩子跑到哪去了?”

顧伯已經急得心急火燎。

“咕咚!”

「重物的落地聲」走廊裡的異常響動,讓三人立刻警覺起來。

“什麼聲音?”

李海說。

“噓!”

顧伯做出噓聲的手勢,讓他保持安靜。

顧伯的耳朵動了下,像一隻警惕的羚羊在判斷危險,他對顧霈說:“去看看.”

顧霈點了下頭,據著槍走出房間。

他發現外面走廊的地面上多出了一串血腳印,剛剛的確有人經過了這裡。

顧霈走在前面,李海拎著榔頭躡手躡腳的跟在他身後,受傷的顧伯留守屋內。

血腳印在一戶人家的門口消失,就在兩人準備進門時。

走廊盡頭一個男人忽然大喊:“小心身後!”

他話聲剛落,兩隻感染者就從兩人身後撲了過來。

幾乎沒給兩人反應的時間,它們那雙強有力的大手同時抓住了李海和顧霈,兩人被一同撲倒在地。

李海驚慌掙扎著被感染者拖到了樓梯間裡。

顧霈用還能活動的左臂死死的抵住了感染者的脖子,他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

顧伯聞訊趕來,就在他要接近顧霈的時候。

突然從右側的房間裡又衝出來一隻感染者,將他撲倒在地。

慌亂間,顧霈走火射穿了走廊的滅火器,一股強有力的白霧瞬間噴湧而出,很快便充斥了整條走廊。

顧霈感到腦袋迅速充血,胳膊疼得幾乎要斷掉,他的身體因為恐懼變得麻木,視線模糊,也沒有力氣再進行掙扎了。

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死在這個該死的感染者手上,眼前的這一幕將會是他看到的最後景象。

就在他要陷入絕望的時候,一個面戴著骷髏面巾,身穿皮夾克的壯漢疾速衝進煙霧,正是剛才的那個男人。

他二話不說,衝過來便是一刀,那一刀劈在了感染者的頭部,緊接著第二刀直接捅穿了它的腦袋。

顧霈立即將這具屍體推開,粘稠的血液撒了一地。

男人迅速轉身,掄起第三刀,一刀砍飛了壓在顧伯身上感染者的下頜,第四刀直接將它的面部削掉。

他伸出手將兩人拉起,又迅速跑進了樓道,他知道李海被一隻感染者拖進了樓道。

此時,李海正在樓道里與感染者搏鬥。

他掙脫了束縛,並在肉搏中佔據了上風,丟失獵物的感染者性情變得更加癲狂,它張牙舞爪著朝李海發動第二次攻擊。

但李海已經做好了防守姿勢,他一記右勾拳,狠狠地砸在了感染者的臉上。

緊接著第二拳,第三拳,又補了一記重腳,它被李海揍得暈頭轉向,李海也順勢繞到了它的身後,勒住了它的脖子,又在它的臉上補了幾拳,一用力直接扯斷了它的頸椎。

感染者瞬間斃命,像一攤爛泥一樣摔倒在地。

趕來的男人目睹了剛才的一切,他看著李海旁邊的屍體,不禁讚歎道:“好身手啊,兄弟!”

李海倚靠在牆上,他指向走廊氣喘吁吁的說:“快,快去救我朋友!”

男人收起手中的尼泊爾,扶穩李海說:“他們沒事的,我剛救下他們.”

顧霈和顧伯也趕了過來,看見李海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男人說道。

“我們趕緊去找那孩子.”

顧霈附和道。

“你們在找阿郎嗎?”

男人拽下面巾,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他的年齡看起來與李海和顧霈的年齡相仿,他五官端正,臉頰兩側生有曬傷斑,頭上碎碎的飛機頭烏亮而又濃密,尖銳霹靂的眼神中透露著一股殺氣,高聳的鼻樑上還有一處刀疤,他咧著薄薄的嘴唇。

體格看上去比李海還要強壯,像是受過軍事訓練的人。

“你認識他?”

顧伯驚愕道,“我聽見你們喊他名字了,我循著你們聲音找過來的.”

男人回答。

“他還活著嗎?”

李海焦急地問道。

“那孩子還活著,是跟他在一起的還有幾個倖存者,我把他們安頓在地下室了.”

“謝天謝地,我們是他父親的朋友,受他父親的委託特意來接他的.”

顧霈說道。

“你們從哪裡來?”

男人警惕地問道。

“德縣,離這裡不遠.”

李海回答。

“那裡還沒淪陷嗎?”

男人繼續問。

“軍隊在那裡建立了安全區.”

“那真是太好了,你們可以帶我們一起回去嗎?我們現在面臨的情況很遭,我們幾乎彈盡糧絕.”

男人幾乎用哀求的語氣說道。

“你們有多少人?”

顧伯問。

“加上我一共五人,當然還有那孩子.”

顧伯對兩人使了一個眼色,意圖很明顯他不想帶這麼多人返程,因為這很危險,甚至可能還會害死他們。

冷漠無情是他一貫的作風。

但顧霈可不這麼想,他比他父親更重人情味,他斬釘截鐵地說:“當然可以.”

顧霈的果斷讓他很不爽,他討厭別人替他做主。

“我這就帶你們去找他們.”

男人沾沾自喜地說道。

臨走前,顧伯還瞪了顧霈一眼,已示不滿。

然而顧霈卻不以為然,他依舊覺得自己的信條是正確的。

“還沒問,你叫什麼?”

李海邊走邊問。

“我叫殷澄,殷勤的殷,澄清的澄.”

男人回答。

“你也是這裡的住戶嗎?”

顧伯問。

“哦,不是。

我也是這兩天才趕到這裡的.”

“哦,發生了什麼?”

“我是從大宗來的.”

殷澄一邊給自己的手電調亮度,一邊說,“我們原本有很多人,其中有人認為去奉天是個好主意,既能尋找補給品,還能尋求軍方的庇護。

結果那群該死的感染者在路上襲擊了我們,我們都跑散了。

只有我和我幾個同伴逃到了這裡,來了之後發現這裡也失守了.”

“大宗的情況嚴重嗎?”

顧伯問。

“那裡已經淪陷了,我走的時候軍隊正在疏散群眾.”

“老天,看來整個遼寧省的情況都很遭.”

李海沮喪道。

“你的家人呢?”

顧霈問。

殷澄停頓了一下,露出了悲傷的神情。

“抱歉,我不該這麼問的.”

顧霈很知趣,他連忙道歉。

“沒關係的,我想那孩子見到你們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殷澄苦笑道。

四人往地下室走去,地下室入口處的樓道內堆滿了舊電器和傢俱。

幾人在堆積如山的舊傢俱中穿行。

看來這是地下室連通外面的唯一屏障。

地下室的入口藏在了電視櫃後面。

李海和顧霈合力挪開了這個笨重的大傢伙,躬身走進了漆黑的地下室中。

黑暗的深處傳來發電機的聲音,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汽油味。

兩人小心翼翼的走過地下室,開啟點燈,隧道被昏黃的燈光照亮。

李海來到一間臥室。

他覺得這裡很安全,卻沒想到臥室門後還藏著一個人。

李海突然被一個男人從身後勒住脖子,他驚愕不已,拼命掙扎。

這一變故同樣讓顧霈驚愕,但他反應還算快,進入房間後立刻拔出匕首向襲擊者砍去。

但襲擊者的同伴掄起拳頭將他擊倒,走運的是匕首在襲擊者的手臂上割出一道傷口。

襲擊李海的是一個年輕的白人小夥,割傷讓他一陣刺痛,勒住李海的手臂鬆動了稍許。

李海抓住機會反制對手,先將他重重頂到牆上,又用一個過肩摔撂倒在地。

白人被摔得七葷八素,瞬間陷入被動。

李海已經血灌瞳仁,用雨點般地拳頭砸在對手身上,每一拳都恨不得打斷骨頭。

年輕的白人無力反擊,只能緊緊抱住腦袋。

“嘿,老兄!快住手!”

殷澄趕緊跑過來勸架。

李海沒有理會,仍舊拼命揮拳。

“老兄,快停手!”

殷澄用盡力氣拉開李海,這才讓他停止攻擊。

“老兄,他是我們的人,別誤會了.”

殷澄聲音急切地解釋道。

被打的白人小夥子痛苦的低吟了一聲,李海疾風驟雨般的拳頭讓他吃盡苦頭。

白人同伴趕忙扶起了地上的顧霈,剛才的拳頭打中了顧霈的要害,至使他短暫昏厥了過去。

“天哪,你下手可真重.”

白人小夥捂著傷口,疼得直咧嘴。

“我當時想把你殺了.”

李海回覆道。

白人小夥子站起來,聲音富有磁性:“我以為你是那群食人怪所以才動手,但我發現你不是,因為我看到了他們。

白人小夥望了望殷澄和顧振江。

白人同伴不停地按摩著顧霈的受傷處,愧疚地問:“真對不起啊,老兄。

你沒事吧?”

顧霈搖了搖暈暈沉沉的頭,大度地說:“哦,沒事,我撐得住.”

“你在流血.”

殷澄看到他手臂的割傷,說道。

白人小夥看了看傷口說:“哦,皮外傷,不要緊的.”

“你最好包紮一下,別感染了.”

“好吧,讓我處理一下.”

白人小夥在揹包裡拿出紗布,“我叫達爾利,他是我朋友安迪,你們叫什麼?”

“我叫李海.”

他僵硬地向對方揮揮手,示意友好.”

顧伯表情肅穆並沒有回答。

“我叫顧霈.”

顧霈從混沌裡徹底恢復過來。

達爾利生著一頭深黃色的短髮,一副典型的維京人長相。

長眉若柳,瞳如藍石,高鼻薄嘴。

上身純白的襯衣有些微微溼透,薄薄的汗透過襯衣滲出來,將那結實的身體突顯的更加魁梧有力。

他一邊包紮著傷口一邊問:“你們也是這附近的倖存者嗎?”

“不,他們是來找那孩子的.”

殷澄搶在幾人之前回答。

“巴郎?”

“對,他在哪?”

顧霈急切地問道。

“在裡面睡覺呢,我帶你們去找他.”

“好啊.”

三人異口同聲道。

在安迪的帶領下,三人走到了隔壁的臥室。

這是一間隱蔽的房間,裡面的破床上鋪著快要爛掉的被褥,牆角堆了幾十個裝過食物的空鐵罐,還有用來儲存水的塑膠桶。

“看來這裡就是你們的藏身之處了.”

顧霈說。

這一次他們終於見到了那孩子,他正躺在小床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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