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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妖女，看劍
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林莎遇到了杜祐謙。
準確地說，是還未覺醒宿世記憶的杜祐謙，應該叫做邱元清才對。
她意識到，這是一個優秀而俊美的年輕男子，正是輔助她練功的最好物件。
於是她故意親近邱元清，愛上了他，迷迷糊糊地就委身於他。
於是不知不覺，愛得更深。
她甚至開始覺得，仇恨什麼的，都無所謂了。
若是能和這個男人一起生活，以後的一輩子平平淡淡地過下去，那似乎也是一種幸福。
於是當那一晚，杜祐謙堪破胎中之迷，對她冷冰冰地拒絕後，她的心，在那瞬間就死了。
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而言，都不再有任何意義，只是折磨。
如果死了倒也還好。
如果不是杜祐謙，而是別人救了她，那她也能堪破情關，從此解脫了。
可偏偏，是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人，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她經歷了入情，破情，絕情，卻又不由自主地再生情愫，乃至昇華到了至情。
她的功法，算是練成了，卻有了破綻。
對任何人，她都可以做到絕情，唯獨對杜祐謙，她此生休想有片刻忘卻。
三年前，她神功大成，順利地晉升先天，對杜祐謙說是要去尋覓仙蹤。
實際上，她是返回晉國，以一己之力，覆滅了那個當初殺光她全家的魔門。
之所以不告訴杜祐謙，是因為那時杜祐謙武功尚未大成。
如果讓杜祐謙跟她一起去，或會遭遇危險。
當然，其實她更擔心的是，杜祐謙拒絕陪她去。
那樣的話，不如一開始就不開口。
當她終於殺光仇人，坐在屍體堆上，冷漠地包紮傷口時，卻有一個神秘的人出現，帶著人畜無害的微笑問她：小姑娘，你有仙緣。是否願跟我回去，奪天地之造化，參悟大道，逆行成仙？
“好啊。”林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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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宗門，叫什麼？”
“妾身的所在宗門，乃是晉國境內聖門第一宗，二等宗門情天恨海宗。”
果然是魔門。
這妮子命運的軌跡中，怎麼總擺脫不了魔門的陰影？
凡人時期，被武林中的魔門屠戮全家，自身也被控制。
等修仙了，還是被修真魔門給騙走。
難道她有某種神秘的吸引魔門的體質嘛！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林莎不答，抬頭看了看似乎近在咫尺，其實尚有一段距離的飛仙峰。
“清郎要去拜入重玄派嗎？那可不是好去處。那重玄派的掌門，甚至都不配給我宗掌門提鞋。”
“何況，這些所謂正道中人，都是虛偽矯飾之徒，最擅長笑裡藏刀，背後捅刀。我們聖門雖然也有諸多不好的地方，卻是赤裸裸的弱肉強食，像清郎伱這樣的強者，在我們聖門一定能出人頭地。清郎你呀，正和我聖門有緣。”
完了，杜祐謙心說，魔門的洗腦功夫還是很強的。
“是，我想去重玄派看看。我其實不喜歡弱肉強食的環境，也對你口中的聖門沒有興趣。”
即使面紗也擋不住林莎的失望之色，“邱公子，你總是這樣，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哄哄我？”
“你又不蠢，我哄你，難道你會發現不了？”杜祐謙語氣淡淡的。
“邱公子，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其實我是心甘情願被你騙，就是希望你能騙騙我，哄哄我呢。”
杜祐謙還是一副鋼鐵直男的模樣，“我知道啊，可我就是不想哄。”
“你！”林莎氣得扭過身子，跺了跺腳。
只能說，不管是凡人還是修行者，不管是小仙女還是女魔頭，不管是五歲的小女孩、十五歲的少女還是五十歲的老婦人，生氣時都是這樣：撅起嘴，扭一扭，跺跺腳。
遠遠地，楊玟宛小聲對四先生說：“記得有人彙報過，邱公子喜歡在打造兵器的時候哼歌。那些歌詞曲調大多不倫不類，倒也好聽。其中有一句我印象非常深刻：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四先生，你說這和他現在，像不像？”
四先生連連點頭，然後開口：“大人，他們能聽見。”
楊玟宛尷尬地住嘴。
邱公子是自己人，而且心胸寬廣，不喜歡和人計較。
就算埋汰他幾句也沒什麼，他最多一笑而過。
可那女人就不同了。
得罪了女人，她能記恨一百年，非要找機會報復回來不可。
如果自己死得早，說不定骨灰都要被揚了。
其實這也是楊玟宛杜祐謙不夠了解。
杜祐謙報仇，絕不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而是兩百年都不嫌晚。
甚至五百年都不嫌晚。
誰要是得罪了杜祐謙。
就算這輩子，杜祐謙沒法找他報仇，信不信他的子子孫孫都不得安生？
所謂“九世之仇尤可報也”。
至於骨灰被揚，墳頭蹦迪，那也只是基操。
那對青年男女的話題，逐漸進入“言情模式”。
“邱公子，如果你一意孤行，要加入重玄派，那也行。不過你也知道，我聖門和這些所謂的正派，自古以來是勢不兩立。我問你，假如以後你的師門讓你們來斬妖除魔，除掉我這個妖女，你怎麼辦？”
杜祐謙奇怪地看她一眼，“那我當然搶著來啊！”
“你！”
“我來的話，可以大喊一聲‘妖女，看劍’，假裝和你纏鬥，然後找機會放跑你；或者裝作不敵，被你生擒，讓你挾持我做人質逃走。反正只要我在場，想要讓你逃走，辦法太多了。”
“……餿主意還挺多的。”
這是杜祐謙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如此柔情似水的語氣說這句毫不客氣的話。
表達的真實含義和字面含義簡直南轅北轍。
“你想過沒有，如果有築基大修，乃至結丹大能在戰場上，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們的掌控，你還能放跑我嗎？”
杜祐謙自然是裝作不瞭解修真界的東西，一臉懵懂：“什麼是築基大修，什麼叫做結丹大能？我為什麼逃不過他們的掌控？”
“哎，你真是我這輩子命中註定的孽緣。算了，記住你今日的心意就好。若真有那一天，你千萬不要自作聰明。其實，如果死在你手裡……細想倒也還不錯。”
“啵~”
這不是杜祐謙親了林莎，而是屈指在她額頭上不輕不重地彈了一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