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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衙役們忙得腳不沾地,一個頭兩個大,一個案子扯出兩位大人物,劍拔弩張坐在殿中。
孫大人帶著孫盈兒坐在一邊,對面坐著裴照和裴家兩姐妹。
謝尚坐在主位上,手中拿著一封信,和擺在桌子上的字畫做比對。
孫大人鼻子哼氣,不滿謝尚看那麼久。
起初他還擔憂孫盈兒認錯信件的主人,一口咬定是受人蠱惑,認定罪魁禍首是裴明玉,很快裴家帶著裴明玉的字畫來了。
匆匆瞟了一眼字畫,心裡安定不少,信中的字跡和字畫上的如出一轍。
惡狠狠的瞥了眼裴照,這老狐狸心思真夠髒的,永遠只想躲在背後佔便宜。
裴照和裴明玉表情沒有一絲慌亂,胸有成竹,倒是裴明珠眼含怒氣。
謝尚放下信,揉了揉眉心,清嗓般咳嗽一聲,朗聲道,“經本官檢視,此信是有人模仿裴五小姐的筆跡。”
孫大人一聽,拍著桌子怒吼道不可能。
孫盈兒亦滿臉不可置信,驚愕看著雲淡風輕的裴五小姐。
嘴裡亦囔囔道不可能。
謝尚指著書信的筆跡一一指明,“兩者的字非常相像,但一個人的寫字習慣是很難改變的,比如字畫上的每個字在寫到橫彎勾的時候鋒角分明,但是信中的橫彎勾,筆鋒圓潤,這不應該是同一個人的筆跡。”
孫大人搶過信件,和字畫上的字一一對應查驗,眉頭緊皺,這圓潤的筆鋒倒像孫盈兒的習慣。
難不成是女兒模仿裴明玉的筆跡?
不可能!孫大人立馬打消這個想法,如果她有這樣的謀算,怕是早就興奮得四處嚷嚷。
後背忍不住發涼,這圈套就是為孫盈兒設下的,就是讓他背鍋的。
裴照站起身,輕撫衣襬,拱手向謝尚告辭,“既小女已無嫌疑,本官就先行一步。”
裴明玉盈盈一拜,情緒毫無波動,冷靜得似乎早就知道結果如此。
裴明珠跟在他們身後,情緒外露,經過孫盈兒的時候,掩蓋不住眼裡的怒氣,“孫盈兒,你這招賊喊捉賊的招數當真拙劣不堪。”
“我沒有!”孫盈兒大聲否認,似乎害怕別人不相信,雙手跟著擺動,帶著哭腔,“這信就是門房轉交給我的,我沒有偽造。”
裴明珠咄咄逼人道,“你家門房豈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孫盈兒,就你這德行還想當皇后,簡直是痴心妄想……”
“明珠,住嘴!”裴照等裴明珠說完話,才假意讓她閉嘴,斜眼瞥了孫大人一眼,冷哼一聲出了刑部衙門。
孫大人心裡怨恨,看不見的手在背後操縱,偏偏他無法證明。
謝尚收回信件,眉頭緊皺,坊間傳聞孫家大小姐就是個空有美貌的花瓶,從今日表現來看,怎麼看她都不是推動西城鬧劇的那個人,眼神孫大人身上。
孫大人察覺謝尚的探究,再也無法倚老賣老,對著後輩諂笑,“謝大人英明神武,這事你定然看出蹊蹺,還望謝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我定然不忘大人的恩情。”
說完後退一步,恭順朝謝尚一拜。
於官於禮謝尚都受不住這一禮,大步走下虛扶起孫大人,“孫大人糊塗,皇上既然讓大人自證,大人怎麼還不明白?”
孫大人愣住片刻,恍然大悟,西城鬧事不管幕後黑手到底是誰,其目的是破壞蔣硯梨當皇后,往大了說是破壞蔣家和皇家的聯姻。
皇上要的只是結果,維護蔣家,讓蔣家安心,快速了結這個案子。
可眼下找不出幕後的人,只有拿明面上的人開刀。
這刀就落在孫家。
孫大人看向孫盈兒,對孫家損害最小的處理,便是讓這刀只能落在孫盈兒身上。
孫盈兒聽不懂謝尚和父親的話什麼意思,可她又看到父親在家時的那個眼神,帶著一絲愧疚的冷漠。
當危險靠近時候,哪怕再蠢也有所察覺,孫盈兒搖著孫大人的衣袖,“父親!你快跟謝大人解釋啊,我真的沒有偽造……”
“盈兒!”孫大人大喝一聲,打斷她無用的絮叨,“這事你錯了便是錯了,到此為止。”
孫盈兒倒吸口涼氣,瞪大眼睛,滿眼都是茫然,“父親,你……說什麼呢?不是我。”
出門時候還囑咐她,咬定自己是被人誆騙,怎麼到現在又讓她認罪。
這罪她一旦承認,後果她不敢想象。
可父親拂開她的手,代替她認罪,“臣教女不嚴,被人利用做出此等荒謬之事,臣無顏面對皇上,懇請謝大人向皇上陳情。”
孫盈兒嘴唇顫動,想要說什麼,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耳邊反覆想起臨出門時父親說的話,一不小心全家性命不保,所以父親此舉是犧牲她一人,保全全家嗎?
看著父親和謝尚還在說什麼,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不真切。
神思恍惚,彷彿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哐當一下,身體癱軟倒地。
……
公主府,徐文秀忐忑站在宋月恆面前。
蘇嬤嬤低聲在宋月恆耳邊說刑部發生的事,“孫小姐暈倒了,被押進天牢了。”
徐文秀豎耳仔細聽著,生怕落下一句,意外和宋月恆的眼神相撞,慌不迭的收回視線。
宋月恆美目一挑,帶著幾分笑意,“徐小姐此次有大功勞,想要什麼賞賜?”
賞賜?徐文秀心裡的忐忑這才徹底消散。
若是宋月恆知道她故意遲報,不懲罰都是萬幸,又怎麼會給她賞賜。
未等徐文秀回應,宋月恆直接問道,“入宮後封你妃位如何?”
徐文秀有過一瞬間的不可置信,可很快沉浸在入宮為妃的喜悅中,雖努力壓下嘴角,可眉眼間透著無盡的嚮往。
宋月恆勾起嘴角帶著幾分不屑的笑容,話音一轉,“不過你的身份還是低了些,和你父親商量著,若是多給朝廷捐獻點金銀,給你封個縣主,到時候入宮就不會有人妄議。”
徐文秀仍沉浸在入宮為妃的喜悅中,宋月恆說什麼,她都忙不迭答應,生怕發生變故。
匆匆忙忙離開公主府,連走路都帶著雀躍。
待她離開,宋月恆主僕二人目露不屑。
“徐家真是有錢,又是施粥、又是出資幫殿下開錢莊,現在還有錢捐給朝廷。”蘇嬤嬤感嘆道。
可不是嗎,前世徐家的錢堪比國庫,供養裴溢之,甚至是他的私軍,何其恐怖,這一世她要榨乾徐家,怎可留著這樣一個狼子野心又富裕的大商人。
徐文秀能活到現在,可不就是因為徐家錢還沒榨乾嗎?
蘇嬤嬤不放心道:“徐文秀如此不老實,還敢故意拖到最後一天才告知這事,殿下真的打算讓她入宮為妃?”
宋月恆看著徐文秀已經遠去的身影,冷聲道,“她的所作所為不都在我們掌控之中?且讓她高興幾天,當貴女的日子可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