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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時分,宋日升走了沒多久,徐氏又來了。
“殿下,這回不一樣,裴照也來了,你要去瞧瞧嗎?”
“噢?”宋月恆挑眉看著蘇嬤嬤,裴照來了不也可以直接轟走,既然蘇嬤嬤讓她瞧瞧。
那就看看吧,宋月恆起身走到大門處,朝著門房道,“開門吧。”
府外依舊圍滿百姓,議論紛紛,燃著八卦之魂,湊京城最尊貴的熱鬧。
“嘖嘖嘖,真是聞所未聞,一天鬧兩次公主府。”
“前一次是鬧,這一次我看不像,裴大人也來了。”
徐氏尷尬站在門口,聽著百姓的議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僅僅一個下午,剛還在這哭天抹淚罵公主心狠手辣,這會兒就告罪。
以後再也不用出門,實在是太丟人了。
宋月恆踏過門檻,路邊看熱鬧的人安靜下來。
徐氏脫下華服,摘下頭上的珠釵,素身站在公主府前,更沒有之前的囂張,低著頭站在裴照身邊。
裴照拱手做低姿態,面露悔意,“臣有罪,裴家子弟狼心狗肺是臣之過,臣有罪,監管家人不力,為徐氏和裴溢之向公主告罪。”
帶著威壓看著徐氏,徐氏打了個踉蹌,“殿下,臣婦特來請罪,還請公主恕罪。”
聲音不大,圍觀百姓豎著耳朵聽,生怕漏聽什麼。
宋月恆站在臺階上,俯視徐氏,半晌沒有說話,她可不是這兒聽廢話的。
徐氏咬著下唇,臉上帶著屈辱,聲音比剛剛低落許多,“臣婦罪該萬死冤枉殿下,裴溢之是罪有應得,現他犯下大罪,承蒙皇上、公主大恩,饒他一命,但萬萬不敢再連累公主……”
她的話還沒說完,從衣袖中拿出一紙文書,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眼神飄忽不定。
宋月恆見狀,不欲和她在這耗費時間,轉身準備回府。
“殿下,稍等。”
剛踏出一步,裴照著急了,推著徐氏上前,眼神施壓。
徐氏哭喪著臉,委屈極了,卻又無可奈何,咬著牙道:
“這是和離書,臣婦教子無方,是他對不起殿下,辜負皇上信任,我兒不配繼續和公主結為良緣,他犯下此等大罪,裴家已將他除名,這是裴家宗族寫下的放妻書,還望公主莫要因為裴溢之傷了和裴家的和氣。”
徐氏一口氣說完,宋月恆勾唇,嘲諷一笑,怕自己說慢了,後悔嗎?
整日她家大郎如何如何好,這會兒讓她說裴溢之不配當駙馬,怕是比殺她還難受。
瞧瞧,嘴上說得大義凜然,眼裡的憤恨、心痛看得清清楚楚。
宋月恆伸手去接和離書,徐氏緊緊拽住,似乎捨不得鬆手。
冷眼看著徐氏,鼻息冷哼一聲,心裡數到三,她若還不放手,這和離書不要也罷,反正駙馬在她這裡名存實亡。
也無所謂別人怎麼看她。
敢在她面前猖狂笑話的,墳頭草開始發芽了。
百姓們摒氣看著這一幕,徐氏聲音小,但是靠前的人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個個臉上亢奮。
數到三,宋月恆突然鬆開了手,那封文書還被徐氏拽在手裡,她臉上的痛心變了,疑惑的看著宋月恆,又害怕地看了眼裴照,慌忙說道:“還望殿下收下和離書。”
宋月恆勾唇一笑,笑意不達眼底,“本宮還以為裴家反悔了呢。”
裴照臉都氣綠了,瞪著徐氏,趕緊解釋。
可宋月恆依舊沒有伸手去接和離書的意思。
徐氏鼻孔微張,茫然的眼神不知所措,手也開始發抖,今日若連和離書都沒送出去,裴溯就要去祖地受苦。
“不不不,是我捨不得公主這麼好的兒媳婦,才遲疑了幾秒,公主誤會了。”徐氏做小伏低,雙手奉上和離書。
宋月恆還沒說話,人群中先議論起來。
“啊?她之前鬧那麼一出,可不是這麼說的,那是公主一百個不好。”
“若公主不是公主,可要吃這婆母的大苦頭。這世家夫人怎麼和那等暴發戶一樣,拿腔拿調的。”
“噓……裴大爺娶的就不是世家女,從江南帶回來的,和裴大爺有婚約的那位聽聞此事立馬退婚,裴家當然也不願意這門婚事,但是肚子爭氣。”
“啊,珠胎暗結?世家還有這等穢聞,嘖嘖嘖……”
順著風,議論聲全部落到徐氏耳朵裡,她低著頭不敢說話,裴照臉拉得比馬臉都長,讓她不敢動。
若她家大郎還得勢,定要將這些人關進大牢裡,打一頓關上十天半個月才解氣。
徐氏心裡著急,眼下她要先讓公主原諒她。
指著自己腳邊的大箱子,“這是殿下落在臣婦那的嫁妝,臣婦早該還給殿下。”
不說還忘記了,宋月恆看著徐氏腳邊的東西,當初可不止這麼點東西,她大婚時候公主府還未完全竣工,在裴家小住一段時日,那些嫁妝就留在裴家。
後來公主府竣工,她和裴溢之搬到公主府,聽裴溢之忽悠,至少留下三分之一的嫁妝給徐氏在裴家傍身。
真是便宜了一群白眼狼。
“蘇嬤嬤,收下吧,仔細和嫁妝單子對一對,好叫夫人一次能送齊全。”
看在這些錢的份上,宋月恆順勢從她手上接過和離書,徐氏撥出一口氣,帶著討好的笑容。
蘇嬤嬤驚呼,“殿下,東西少了許多,少了五十張千兩銀票,還有幾張金票,還有首飾……”
人群中倒吸氣,這是他們這輩子都見不到的錢。
徐氏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她在裴家過著比裴家另外兩房還富貴的日子,靠的不是孃家,是公主的嫁妝。
她以為過去這麼久,公主肯定記不清了。
哪知那個裴嬤嬤看一眼,就明明明白白。
“這……”支支吾吾解釋不出來。
裴照恨不得一劍殺了徐氏,裴家的臉面都要被他們母子三人丟光了。
唯一聰明的那個,也被公主囚禁,還不知生死。
“補上,我們一定補上,”不指望徐氏還能怎麼樣,裴照當機立斷。既然和離自當歸還嫁妝,便是用了,也要補回來,裴家斷然做不出要女方嫁妝的事情。
“裴大人爽快,但願夫人說到做到,”眼睛一轉,盯著徐氏道,“這筆嫁妝本是送給婆母養老的,既然婆母現在歸還,本宮決定……”
宋月恆看著圍觀的百姓,他們震驚這麼多金銀,不自覺吞了吞口水。
“本宮決定用這筆錢在京城開錢莊,願意開荒種糧者,借錢免利息,透過舉人考試的學子,繼續趕考者提供三年筆墨,願意出海貿易者,借錢利息一分,做買賣資金困難者,也可申請借錢,利息不超過一分半。”
公主府外鴉雀無聲,現在向錢莊借錢三分利,一般人也借不到。
公主的話動人心魄,這意思是他們也可借嗎?
錢誰不喜歡。
宋月恆笑得張揚,眼睛裡閃著自信而又堅定的光芒,“到時本宮會在錢莊外登貼資金到位情況。”
視線轉到戰戰兢兢的徐氏身上,“望夫人早日歸還剩下的嫁妝,裴家六小姐的及笄禮快到了吧,以那個時間為期限如何?”
裴照俯首稱是,心裡恨不得把徐氏捅上七八十刀,她最好能補上這筆錢,可別耽誤裴家進宮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