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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夫人越聽越著急,張靜儀尖叫聲讓她心痛。
張大人拉著她,“走吧,不要聽了,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夫妻二人對視,兩人眼中都有痛心,張大人眼中更多的是失望。
張夫人甩開張大人的手,踉蹌退開幾步,臉色蒼白,哀痛道,“你不救女兒了嗎?你怎麼忍心她和那個禽獸在一起。”
“我怎麼救,你要我怎麼救?”張大人攤開雙手,心裡苦澀又有何處說,悉心教養的女兒竟是這般模樣,被禽獸騙是一回事,但又何嘗不是她自己心性不堅,經不起誘惑。
她的存在,提醒他的失敗。
張大人仰頭看著曠遠的天空,嘆了口氣才收回視線,看著夫人道,“就當她死,她已經死了,我們的生活還要繼續,家裡還有別的女兒要嫁人。”
張夫人微張嘴,似乎不敢相信這是他嘴裡說出的話,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之前以為女兒死了哭了許久,可現在知道女兒活著,還活得這麼狼狽,為什麼不想想辦法救女兒,她只有這一個女兒,府裡是還有許多女兒,可又不是她生的。
看著張大人已經離去的背影,張夫人回首再看了眼那被囚禁的屋子,裡面的哭喊聲依舊。
無論如何,她總要去試試。
……
蔣硯梨吃著飯還走神,蔣清羽用筷子敲了下桌子,她才反應過來,呆楞的看著兄長。
蔣清羽最近忙瘋了,天天泡在吏部查驗近三年入仕官差,檢視他們的政績,根本顧不上蔣硯梨。
“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等阿兄忙完這陣子,再陪你。”
蔣硯梨搖頭,呆滯的目光變得疑惑,“阿兄,你為什麼不讓我見公主殿下?公主上次生病我想去看望她,你不讓,宮裡設宴時候,你寧願說我生病也不讓我進宮,可這一次,我一定要去看望公主,她真是太慘了。”
蔣清羽夾菜的手一抖,宋月恆可以用慘來形容嗎?
她每走一步都在利用,連自己的名聲都不顧。
可若說她不慘,那裴溢之真真切切騙了宋月恆。
“阿兄,當初要是沒有裴溢之故意接近公主,殿下這會兒成我嫂嫂了,阿兄肯定不會讓她這麼慘了。”
蔣硯梨聲音帶著遺憾,竟然非常後悔。
大可不必,那這會兒慘的就是他了。
蔣清羽故意沉下臉,“吃飯時候少說話,快吃。”
蔣硯梨噘嘴不滿,扒了兩口米飯又抬起頭,露出祈求的眼神,撒嬌道,“吃完飯我想去公主府。”
蔣清羽不願意妹妹和她接觸,他害怕妹妹被坑進皇宮,到時候一輩子困在裡面,再靈動的小姑娘就要變成傻子。
可宋月恆信守諾言,再也沒有拿硯梨進宮的事情逼迫他。
立後的活靶子也分擔到孫盈兒身上。
好像也不用那麼害怕妹妹被拐,勉為其難答應。
“跟公主說話小心一點,不知道的不要說,不要表態,如果讓你做什麼事情,一律不要做。”
蔣清羽說著說著就不想讓妹妹去公主府,宋月恆滿身心眼子,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
可硯梨開心得眼睛笑成月牙,“知道啦!”
午後的太陽已經開始毒辣,蔣硯梨戴著惟帽從馬車上下來。
公主府門口竟然堵滿了人。
蔣硯梨好奇往人群走去,被貼身侍女拉住,“小姐,咱們還是不去了。”
世子出門前千叮嚀萬囑咐,有異常情況趕緊回府。
這公主府外圍著這麼多人,肯定有大異常。
可小姐不回去呀。
“咱們先看看。”蔣硯梨拉著侍女鑽進人群裡。
公主府門前跪著一美婦人,頭戴珠釵,身穿綾羅,看著就不是普通婦人。
她身邊跪著一少年,滿臉桀驁不甘心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蔣硯梨隨口問圍觀百姓。
“婆母跪兒媳婦!嘖嘖嘖,當公主就是好啊。”
“聽說裴大人犯案了,當婆婆的求上門,還吃了個閉門羹。”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伺候公主哪那麼容易,一個不高興把你踢開就踢開。”
蔣硯梨愈聽愈生氣,什麼嘛,這些人亂傳,明明是裴溢之有錯在先,可事關公主隱私,對外只宣告政務上的錯誤。
在高門貴族圈裡早就成了公開的秘密。
況且阿兄查了幾日,張大人確實沒冤枉他,以權謀私幹了不少壞事。
連換死刑犯的事都敢做。
這種事便是求皇上,也未必能網開一面。
蔣硯梨出口反駁,即便生氣聲音也是軟糯,“才不是這樣,明明自己兒子違反律法,還在公主府門前跪求公主,這不是故意將公主放在火上烤嗎?”
圍觀人聽了點點頭,又繼續按照他們的猜測去八卦。
蔣硯梨氣得直跺腳。
那正門前的徐氏又開始作妖。
“公主殿下,你好狠的心啊,你就算貴為公主,也沒有對丈夫、小叔子見死不救的道理啊。”
“他們是被奸人所害,你要相信他們呀。”
徐氏哭唱起來,總結就是姓裴的是冤枉的,公主好狠的心,對駙馬棄之如履。
甚至越說越離譜,“我知道你看中了蔣家世子,只要你救下駙馬,我們不會阻撓公主養面首。”
“這……”蔣硯梨氣得臉通紅,直接衝進人群包圍的圈裡。
指著徐氏,臉憋得通紅,許久才只說出一句,“一派胡言。”
徐氏斜眼瞧了她一眼,迅速拽著她的手,“小妹妹,你也同情我嗎,勞煩你幫我去敲門好嗎。”
說著就要拉著她去府前敲門。
蔣硯梨用力拽開被她束縛的手,慌忙後退,動作太快,頭上的惟帽掉了。
徐氏顯然認識她,眼神瞬間變得兇狠,“是你!”
蔣硯梨面對許多人投來目光,不自覺慌亂起來,便是趁著這個慌亂,她再次被徐氏抓住。
這回可不像之前那樣隨意扯著。
這次緊緊不鬆手。
“你幹什麼?”蔣硯梨掙扎,完全掙脫不開。
徐氏帶著破釜沉舟,扯著嗓子道,“帶我去找蔣清羽,不準查,我兒子絕對沒有做錯!他是栽贓陷害!”
徐氏根本不聽勸,一意孤行拽著蔣硯梨往官員辦公方向走去。
吏部就在皇宮東門外,她要去找蔣清羽。
“你鬆手,放開我,你就算找到皇宮,找到皇上面前,都是裴溢之的錯!”
蔣硯梨大聲反駁,就算徐氏不聽,她也要說給這些百姓聽,不能叫她敗壞公主和阿兄的名聲。
“我阿兄才沒有當面首,他秉公處理,就是為了抓像裴溢之這樣的壞蛋!”
徐氏惱羞成怒,讓她閉嘴,揚起手掌,就要向她揮去。
蔣硯梨掙脫不開,一隻手擋住臉。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從手肘下睜一隻眼睛看過去,徐氏的手被拉住,自己也被拉住。
一個用力,她被來人扯過去,慣力使然,一頭栽進他的懷裡。
胸腔震動,他發出聲音,“來人,將這刁婦送回裴家!”
蔣硯裡抬頭看去,是曾經拉他起身的少年。
此刻神色冷峻,眼帶寒光醞釀著毀天滅地的殺意。
與上次溫潤笑容重疊。
直到在他的眼珠裡看見小小的自己,蔣硯梨才驚覺,自己還在他懷裡。
趕緊抽身退出他的懷抱,臉頰燥熱,福身行禮。
一雙清瘦白皙的手虛扶自己,他說:
“朕微服出宮,不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