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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溢之一腳踹上汪全的心窩子。
“你倒捨得回來,外面遊山玩水可舒服吧!”裴溢之一腳不解氣,再來一腳。
汪全縮著腦袋,一直躲,嘴裡只喊冤枉。
裴溢之喘著粗氣,緊繃著臉,“哼,冤枉,你倒說說怎麼個冤枉,來去不過七八天的路程,你倒好,整整用了十天,你是繡樓裡的大小姐,走不了路是吧!”
汪全撇嘴,人前駙馬溫文爾雅,人後真是刻薄,難怪公主殿下不鳥他。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此刻要仰望的人,賠著笑,“真的不怪小人,路上還碰到劫匪,我險些喪命,幸虧託爺的福,好險逃過一劫。”
汪全一臉無奈,“小的先將信送給舅老爺,舅老爺看了信後說讓爺放心,這幾個人有點能力,但為人老實,翻不起大浪,讓爺早日幫表小姐接管生意,說京城的事情一切由爺做主。”
聞言裴溢之緊繃的臉舒展開來,他可以放心大展手腳。
“後來送信給江南太守的時候,不太順利。江南太守看了信以後,沒說什麼,只讓小人等他回覆,這一等就是三日,小的這才回來遲了。”
汪全當然不會說,江南太守看了信以後,信誓旦旦說可以解決。
他狀似無意說了公主府和京城裡的趣事,江南太守話音馬上變了,不再篤定說能辦。
果然如公主所說那般,還給他送上賞銀。
江南景美、人美、賭場都有美女莊家,玩了三天,賞錢花完了才啟程回京。
裴溢之又皺眉,來回踱步,“那他怎麼說。”
汪全拍著大腿,懊惱憤恨的模樣,“這江南太守真是不把爺放在眼裡,小的再次去找他時,直接吃了個閉門羹,我等了許久,才在他出門的時候抓住他。”
編著故事,吊足裴溢之胃口,在他即將發怒時候,繼續道,“他說這幾個掌櫃的身契早就到期,他也無能為力。”
裴溢之大罵一聲道,“廢物!蠢貨!”
他眉頭不展,身契既然到期,舅舅還有什麼把握讓這幾人不會叛變。
汪全低著頭,眼神頗不服氣,調整情緒再次掛上諂笑,“爺說得對,小的沒用。”
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這是舅老爺託小的轉交給爺。”
聞言裴溢之更是生氣,就不能一次性說完話嗎?把最重要的東西,留到最後給他。
怒不可遏讓他滾蛋。
裴溢之檢查信件,火膝完好無損,匆匆開啟信。
看完,啪的一聲將信件拍在桌子上,舅舅竟然如此天真,他的有把握竟然是這幾個人老實,他們這樣幹了無數次,沒有一次出問題。
這裡是京城,可不是他的江南。
同時還將那幾個人的契約原件交給他,這有什麼用,雖是簽了名字,畫了押,可契約上的房子沒有兌現啊。
那錢莊也是舅舅和江南幾個鄉紳合夥辦的,說是給夥計買房子,實際上夥計到死都得不到房,平白無故給他們做工,最後房子要麼沒買,要麼到了他們名下。
就如這京城的房子,他們捨不得掏這麼多錢,就沒買,純粹是騙幾個掌櫃。
但是用這個契約,從錢莊拿出現銀,幾個合夥人分了。
他們就認準,這幾個掌櫃無法支付三十年的工價,到了京城除了依靠徐家,誰會賞飯他們吃。
認準他們只有吃下這個悶心虧,才能保住家裡的薄田和房子,妻兒才有地方住。
可裴溢之不放心,當初宋月恆那麼輕鬆答應這幾個人做主生意,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些事情。
他要去查這些房子被誰買走,要去京都府,可那裡是裴熙主事,又怎麼會讓他查。
……
東街熱鬧非凡,譽興糧店生意興隆,絡繹不絕。
李掌櫃賠著笑,“今兒個大米賣光了,只剩下些小米和黃米,諸位見諒啊。”
眾人也不惱,依舊爭先排隊等候購買。
這麼便宜的糧食,不知道哪天就沒了。
已經許多天都是這個價,當真對的起譽興二字。
裴溢之坐在馬車裡,看了許久,南方有源源不斷的廉價糧食,在北方這就是生金蛋的雞啊。
他不能坐以待斃,抖了抖衣衫,從馬車裡下來,向糧店走去。
李掌櫃瞧見他,恭敬有禮,“拜見裴大人。”
“關了吧,本官有話跟你說。”裴溢之斜瞥那些百姓,高高在上的做派。
李掌櫃有些為難,“這……”
還沒做出決斷,汪全就出手將那些百姓趕走。
李掌櫃在他們身後鞠躬道歉,“對不住了各位,明兒個還有大米,還是今日這價,對不住了啊。”
裴溢之很不耐,不屑道,“你若與本官合作,勿需如此卑躬屈膝,買糧的人還要看你臉色,也不需你如此守店,都是大批的買賣。”
李掌櫃低頭不說話。
裴溢之冷笑一聲,“這還有何猶豫的?怎麼樣,進貨商的渠道都瞭解清楚了吧,徐老爺已經將這生意全權交予給我,你只需將這些渠道寫下來便可,其餘便是安心在此收錢。”
李掌櫃裝聾作啞,只知道整理自己的貨架,翻來覆去翻動店裡為數不多的黃米。
果然和舅舅說得那般,當真是老實,可真是老實過頭,杵在那兒像根木棍,看著就讓人生氣。
“本官的話,你聽明白沒。”
李掌櫃無法逃脫裴溢之咄咄逼人的氣勢,張了張口,沒有發聲。
忍著恐懼才不讓自己腿打顫,他這裡這麼早關門,東家肯定會來救他的。
裴溢之的忍耐已經耗盡,惡聲道,“說!”
李掌櫃還是扛不住,腿不自覺哆嗦著,“說說,這個渠道商都是江南的,還有更南邊的,他們的東西真是好,價格也便宜……”
李掌櫃說了一大堆,就等著他說重點,可沒有蹦出一個渠道商的商號。
裴溢之越聽越窩火,一口氣憋在胸口,不得不發洩。
“不想幹就收拾東西滾蛋,哼,到時候別怪舅舅無情,讓你老婆孩子流落街頭。”
李掌櫃面露驚恐,甕聲甕氣道,“裴大人又不是我的東家,憑什麼趕我走,徐老爺答應給我房子,難不成騙人不成。”
“還想要房子,做夢。”
突然大門拍得啪啪作響,外面傳來嚎啕大哭聲,“作孽啊,李掌櫃是不是出事了……”
這麼嚎叫,街坊鄰居們紛紛出來幫忙。
這麼發善心的糧商,怎麼能出事,要不然上哪兒買便宜糧食。
幾個壯漢撞開大門,李掌櫃七尺男兒,眼睛裡含著淚。
他指著裴溢之道,“這是徐老爺的外甥,咱們被徐老爺騙了,他要趕咱們走,咱們房子房子沒,老家的田地沒,現在連工作也沒。”
另外兩個老掌櫃通紅眼睛,作勢衝進來,要拼命。
一個妙齡少女衝進來,“做什麼?這位是裴大人,當朝駙馬爺。”
“錢姑娘,徐老爺騙我們,騙我們,此後我們身無分文,無田無地,還活不活了。”
裴溢之看了眼女子,不知道宋月恆哪裡找來個女人幫她照看生意。
當真是蠢不可及,女人能幹成什麼?
裴溢之冷哼一聲,“你讓開,讓他們鬧,看能鬧出什麼來。”
幾個外籍跟隨主家入京的奴僕,鬧開了無非就是遣返出城,到時候真是一點回旋餘地都沒。
他脅迫地看著李掌櫃。
錢知樂不做聲,站在一旁,悄無聲息給李掌櫃等人一個眼神。
李掌櫃慫了的膽子又壯起來,“左右不過賤命一條,我要去告官,告官!”
說著幾人衝出店鋪,直奔京都府尹。
裴溢之皺眉,京都府尹那是裴熙的地盤,向汪全吼道,“攔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