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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硯梨覺得自己真是倒黴透了,只是摔跤而已,怎麼會扭到腳。
不然她早就站起來,怎麼會有現在扶還是不扶手的問題。
可她也不能讓這隻手等太久了。
伸出手,藉著宋日升的力站起來。
“多謝皇上,皇上萬安。”蔣硯梨偷偷抬眼看了面前的皇上,比她小兩歲,已經比她高半個頭,按照哥哥所講,她以為小皇帝苦大仇深,滿臉怨恨,原來是個明媚少年郎。
他的聲音清亮,“不謝。”
說著就直奔高位上的公主殿下,只是路過柳家人時候,給柳雲珠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便沒有看任何人。
“皇姐,桃花釀有我的份嗎?”
傳聞皇上最喜歡月公主,果然有過之無不及,他的聲音裡都是愉悅。
“有,當然有!那桃樹下還埋著幾壇,帶你去取。”宋月恆眉飛眼笑,朝著眾夫人歉意道,“諸位夫人請自便,本宮帶皇上去取酒。”
到了無人之地,宋月恆屏退左右,讓人守在四周,眉眼的笑意冷淡下來,“皇弟怎麼一人來了,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這多不安全。”
“皇姐最近頗忙了些,進宮也是匆匆忙忙,我想來看皇姐便來了。”宋日升笑容裡閃著精光,“再說,皇姐拿後位吊著那些人,哪有我親自出面來的震撼。”
宋月恆嘆口氣,“可是你的安全最重要,陳柏去剿匪……”
“皇姐放心,還沒到那種地步,禁軍雖沒完全掌握,但又不是都姓柳,慶公公帶著他的那群小太監一起來了,還有右武衛,局面比剛登基時候好太多了。”
宋月恆啞然失笑,他的皇弟長大了,也要娶妻生子了。
“那皇弟可有看中的貴女。”
宋日升搖頭,悵然道,“皇宮內喜歡並不重要,合適就行。”
這話前世宋月恆也聽到過,那時候覺得皇弟懂事,現在覺得悲傷,他看的一直比自己透徹。
前世是她辜負他頗多,仗著弟弟的寵愛,為所欲為,從不顧他在皇宮裡的艱難。
宋日升拿著酒離開就要回皇宮去,他並沒有像他說的那般恣意。
宋月恆亦沒有返回宴席,去書房等蔣清羽。
……
柳雲瑤換好衣服跟著蘇嬤嬤回宴席,和來時的景色不同,她頓住腳步,“嬤嬤,有些勞累,我想休息一會兒。”
她以為蘇嬤嬤會拒絕,只見她點點頭,“那姑娘就在此處稍事休息。”
柳雲瑤心裡疑惑,這是要帶她去哪兒?
隨即,她看見蔣清羽來了,轉角蘇嬤嬤也不見了,只聽見她的聲音在稍遠處傳來,“嚴密守在這裡,任何人不得經過。”
蔣清羽越走越近,心裡也怦怦跳起來,公主想幹什麼?可蔣清羽又豈是權勢能壓迫的人。
如果蔣家願意支援柳家,那麼她或許會成為世子妃,早就嫁給了他。
在少女時期,她抱有這樣的期待。
蔣清羽做出請的動作,示意和他去池中亭臺。
春風拂面,公主要讓蔣清羽問自己什麼呢?
只聽到蔣清羽溫和的聲音響起,“對不起。”
柳雲瑤有點失望,她知道他為什麼抱歉,無非就是攻擊她品性的事情。
喜歡他是曾經心裡一點執念,現在他和那些自大的臭男人一樣,隨意評價女人,最後一句抱歉了事。
“你的歉意我收到了,很不真誠,既如此,我便走了。”柳雲瑤無意繼續這樣無意義的對話。
少時見過他騎馬縱於天地間,瀟灑風流,世家內亂後,他再無從前光彩,棄武從文,當個蠢材,縮在一角,與世無爭的模樣。
現在的他,柳雲瑤屬實找不到喜歡的點。
“別……”蔣清羽支支吾吾,臉色通紅,“關於聶大人的案子,有些困惑想讓柳小姐解惑,你生母為何離開柳府。”
聞言,柳雲瑤嘲諷一笑,像是看傻子一般看著蔣清羽,“蔣世子,難不成你以為傳言是真的,當我愛慕著你呢!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又或者,你在朝堂上詆譭我,你說一句抱歉,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蔣清羽這次耳朵都紅了。
柳雲瑤覺得有些屈辱,把她當什麼了?離開亭臺幾步,又折回來。
“我下個月就大婚,生母為我準備豐厚的嫁妝,未來夫婿是甘州太守,沒了後位,我這一生過得一樣輕鬆。”柳雲瑤說完,不顧蔣清羽的解釋就離開亭臺,前往宴席。
才半個時辰不在場,宴席上的氛圍變了。
眾位夫人更多的是激動和興奮,還有小姐面帶羞澀。
正如五妹柳雲珠那般,面帶桃花。
嫡母臉色不善,“怎麼去那麼久。”
“回母親,後院與前院路程較遠。”
“你在後院可見到皇上?”耳邊傳出柳雲珠的聲音,帶著期待和憤憤不平。
皇上來了?柳雲瑤這才明白為何宴會氣氛變了,在女人的世界裡找個好男人,依靠男人,幫男人打理後院。
這些貴女、貴婦盯著的是那至高無上的皇上。
月公主長得明豔動人,想來皇上的那副皮囊不差,亦把喜歡好顏色的柳雲珠吸引住。
柳雲瑤心裡不屑,若愛上皇上,那可真是倒黴。
面上不顯,依舊是那副寡淡的語調,“未曾見到。”
柳雲珠撅嘴不滿的看著她,“小門小戶出來的,買個禮物都不會買,還讓人抓住把柄,不是你,這後位……”
她的話被嫡母打斷,“珠兒!”
嫡母的眼神亦是不屑看著她,只聽她聲音低沉的說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說誰不言而喻,她的心肝寶貝,她可捨不得說重話。
柳雲瑤心裡覺得可悲,在柳家計劃裡,她進宮為後鉗制小皇帝,為柳雲珠掃清障礙,待柳雲珠及笄後入宮孕育皇子。
只要生下皇子,廢掉宋日升,柳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算是得償所願。
她們從來都是柳家的棋子,只不過柳雲珠是個受寵的棋子罷了。
眼下她的這步計劃失敗,父親又如何甘心,依舊為柳雲珠入宮做準備。
柳雲珠嗤笑,“長姐果然和皇上沒有緣分,不過也好,長姐馬上就要去甘州了。”
作壁上觀的柳家夫人這次出聲呵斥寶貝女兒,“休得胡言!”
柳雲珠一臉不服,見柳家夫人動了真格,不敢再造次,有氣沒處撒,又將炮火對上柳雲瑤,“你剛什麼意思,討好蔣家小姐,幫她檔酒水,你搞搞清楚,你姓柳!”
柳雲瑤垂眸看著自己的茶杯,對柳雲珠的辱罵充耳不聞,隱藏自己的情緒。
說到底,柳雲珠這顆棋子比她幸運,雖逃不脫聯姻的命運,但是柳家夫人為她挑選的,總不會像她這樣去給五十歲的老頭子續絃。
她溫順太久了,從沒有人問過她的意見,考慮過她的感受,生母也當她是爭寵的工具,所做一切都是為弟弟鋪路,生母死後,父親和嫡母用弟弟前途相脅,怕她反抗。
這些人她都不在乎了。
手指握緊茶杯,因太過用力,關節泛白,希望蔣清羽能聽懂。
她看向宋月恆的空座位,不知道她有沒有能力幫她逃脫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