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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
劉長和琪蘭保持著前者白天睡覺、晚上照看木筏,後者白天照看木筏、晚上睡覺的作息。
兩人配合默契,
加上三叉戟的幫助,
木筏在海上平穩地前進,速度比劉長預想得快了一倍多。
但同樣的,
兩人的淡水也幾乎消耗完了。
琪蘭已經徹底站不起來了,躺在木筏上,渾身被曬得通紅,面板已經開始裂皮了。
劉長雖然比她好些,但也沒好到哪裡去。
除了肉體上的折磨之外,劉長比琪蘭還多了精神力的消耗。
所以劉長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今日甚至還出現了一次幻覺!
再這樣下去,
劉長估計他和琪蘭撐不過三天。
“我們還有多久才能上岸?”
琪蘭躺在木筏上,有氣無力地問道。
劉長控制著洋流,聲音同樣虛弱地答道:“快了,明天就能到了。”
“你昨天就說過這話了!前天也是這樣說的!你到地知不知道我們還有多久才能上岸!”
琪蘭顯然還不知道什麼叫男人的嘴,但已經感受到了劉長的“用心良苦”。
劉長默默看了一眼琪蘭,見對方只是在發洩不滿的情緒,便沒有再說話了。
事實上,
如果沒有三叉戟的幫助,
劉長這會兒已經在準備遺言了。
他發現自己還是對洋流的速度過於樂觀了,預估的五到七天航程,實際上要花十天左右、甚至更長的時間。
唯一的好訊息就是,
他們還活著。
劉長正望著海面發呆時,
操控三叉戟的意識卻突然感受到一陣波動。
就像有人彈了下他的額頭,讓他瞬間打了個激靈。
這是什麼……一艘船?
劉長的意識飄到遠處,透過感受海水的湧動,他能明顯地感受到,剛剛擾亂他意識的那個“東西”,分明是一艘船的形狀。
……
“自從進入絕情海那天起,已經過去十二天了,這就是你們給我的答覆!”
帝國加里昂城的治安官羅瑟,左手拿著一塊碎布,右手拿著一塊木頭,氣憤地衝著手下大吼道:
“你們覺得,城主閣下能接受這樣的答覆嗎!”
被訓斥計程車兵低著頭,不敢搭話。
“大人,這不怪他們,畢竟當日風浪的威力,你我是親身經歷過的。”
副官勒嵐站在一旁,
頂著一副死人臉,毫無感情地為士兵們辯解。
雖然在場計程車兵們都知道勒嵐是在幫自己說話,但勒嵐開口,大家反而更害怕了。
“你說什麼現在怎麼辦?城主的信昨天你也看了,要是沒有任何收穫,我們回去少不了要挨一頓臭罵。”
羅瑟雖然沒有把話挑明,
但在場所有人都聽出來他在推卸責任。
要不是副官勒嵐執意將那些海盜往絕情海趕,說不定他們現在已經在別處連人帶船都俘獲了。
而“罪魁禍首”勒嵐,聽到自己上司的話,不僅沒有著急,甚至連臉上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大人,海盜狡詐,難免有一兩個僥倖逃脫的,城主不會和我們計較這些。”
說著,
勒嵐接過羅瑟手中的兩份“戰利品”,用手稍微掂量一下,繼續道:
“這兩個東西足以交差了,哪怕是到羅南大公那裡,我們也有足夠的說辭,至於城主大人那邊……”
勒嵐盯著羅瑟雙眼說道:“大人請放心,我這邊會擺平一切。”
“你當然要擺平城主大人那裡的問題。”
羅瑟雖然語言上不饒人,但語氣明顯變得緩和。
顯然,
他從一開始就想讓自己的副官去解決問題的。
有岡薩雷斯家族背書,城主那邊的問題就跟自己沒有關係了。
雖然這種做法很不道德,
但大家都知道羅瑟是怎樣一個人,又對勒嵐的身世有所耳聞,現在有人願意主動站出來承擔責任,沒有人會傻到跳出反對。
“好好珍惜勒嵐給你們的機會,不要在讓我失望了!”
羅瑟揮揮手,驅散士兵:“要是再沒有任何收穫,這個月的餉子就不要想了!”
帝國的軍船在海上航行了這麼久,其實羅瑟心裡也沒報多大期望了。
他打算今天再搜尋一天就返航。
過了一個小時,
船上計程車兵突然發現遠處海面飄著某個東西:
“那是什麼?”
“看上去像個人……快去稟告大人。”
羅瑟和勒嵐收到訊息便匆匆趕到甲板。
“那是兩個人。”
勒嵐僅看了一眼就做出決定:“把船開過去,把人給我帶上來!”
很快。
帝國軍船便靠近了。
待劉長看清來者時,再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這不是把我趕進絕情海的那艘船嗎?怎麼會在這裡……劉長心頭一驚。
但時間緊迫,他已來不及想,只能連忙對著琪蘭吩咐道:
“記住了,我是阿德萊亞商船埃薩姆號的水手,你是船長的護衛,船隻被捲進了絕情海的風暴,只有我倆流落荒島以後製作木筏逃生,我們不記得在海上漂流了多久,也不記得那座荒島的位置。”
琪蘭點點頭。
見到帝國軍船的旗幟後,
她的反應比劉長還要大。
劉長倒不擔心她不配合,只是能不能矇混過關還得兩說。
而且,
就算被帝國軍船救起來,難保他們接下來的不會逃脫對方的壓榨。
畢竟,帝國海軍的名聲可謂“臭名昭著”。
過了十多分鐘,
帝國軍船靠近,
兩條繩子被丟下來,船上的人甚至連話都懶得說,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們自己爬上來!
劉長和琪蘭對視一眼,不管如何,他們算是從海上得救了。
兩人抓住繩子,跳離木筏,往船上爬去。
剛上了甲板,
立馬就有士兵圍上來,
這群滿臉滄桑的男人,見到琪蘭後足足愣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檢查他們攜帶的物品。
其中幾個士兵甚至因為誰去檢查琪蘭的問題而差點打起來。
好在對面才走出兩個軍官裝扮的男人,所有士兵這才變得安分。
劉長的三叉戟和琪蘭的影月都被收走,兩人不敢反抗。
劉長一眼便認出那個位置落後半步、頂著一副死魚臉的男人,正是那日自己在繩島港口時,站在利伯塔德號船舵操作平臺上看見的那人。
而“死魚臉”旁邊站著的,自然就是被劉長一眼認定為三舅模樣的羅瑟: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聽到對方問話,
劉長不慌不忙地將自己事先準備好的說辭講出來。
羅瑟和勒嵐聽後對視一眼,
後者接過士兵遞來的彎刀和三叉戟,面無表情地用手掂量一番:
“帶刀戟的水手?我應該稱呼你們為海盜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