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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指劍中緣 雄辯連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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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經停了,風卻還大,滿是泥土的地上鋪滿了水,樹葉上的露珠不肯落下,爭搶著剛剛升起的太陽。

青石板鋪就的小路上,通往一間茅草屋。屋內坐著兩人,一人長髯披髮,短眉星目;另一人白髮垂肩,悠然自得。兩人正對著一方棋盤,手談著。

在他們的視線之外,還站著一人,是位姑娘,長得倒是俊俏,肌膚像清水一樣清澈,眉眼如蓮花一般溫柔。姑娘並未上妝,卻有著說不出的清純。身著一襲白衣,亭亭玉立,撫摸著手中的一塊玉,不時撩弄一下垂下來的髮絲。

這塊玉是她家祖傳的,每一條紋路都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裡。

那姑娘注視著對弈的兩人,兩人相持不下,各有妙招,姑娘覺得這一時半會兒是分不出勝負的。

兩人倒是不以為然,他們下棋從不定時間,想怎麼思考怎麼思考。因此,他們曾一度下了兩天一夜,兩人都憋著不出恭,就是怕一入茅房思緒就斷了,鬆懈下來。姑娘看著他倆,只覺有些好笑,覺得他倆太過認真了些。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走進來一個黑衣人,對著那白髮垂肩的老者耳語了一番。

“勞煩你了,庭羽。我若離開,恐怕這位要趁火打劫,悔棋。”白髮老者說著,向對面的人拱了拱手。

那人聽了,白了他一眼,道:“你才悔棋!”

“上次”

“嗯……”那人尷尬的撇了撇嘴,“哼”了一聲,不服道:“上次是我不小心,知道不,不小心悔了一步,就一步”

秦庭羽笑了笑,無奈道:“好吧,那就我去吧。祝二位下得愉快。”

徐行走著走著就忘了時間,看著剛升起的太陽,就彷彿看著唯一的希望。忽地,他只覺身後颳起了一陣風,就見一個年紀和自己相仿的姑娘從樹林中衝出,只見那姑娘長得俊俏美麗,眉目清秀,一張櫻桃小嘴清純可人,一襲白衣,身形纖細。

秦庭羽伸出一隻如玉一般順滑,雪一般潔淨的手,手中持一把劍,指向徐行。二話不說,便向徐行刺去。

徐行懵在原地,還沒來得及抵擋,劍就已經近了身。幸而殷青山反應過來,拔出徐行的劍抵住了秦庭羽,秦庭羽轉了個身,把劍直逼向徐行。

“接著!”殷青山把劍扔給了徐行。

徐行看著秦庭羽,覺得一腦子空白,沒辦法,只好應戰了。舉起劍來,劍氣先延展到了幾丈之外,秦庭羽只覺衣襟微微一飄,正是被徐行的劍氣吹起。

秦庭羽看向徐行的劍,覺得此劍果真不一般,不愧是楊鳳展之劍。調整了心態,繼續持劍向徐行奔去。

樊先正欲上前幫忙,被殷青山一把攔住。

徐行蒼茫間聞到一股幽香,仔細聞去,原來是那姑娘身上的香氣。他堅毅的眼神中閃過寒光,運起輕功,身輕如燕般跨過了橫劈來的劍,秦庭羽劍鋒一轉,直向他背後砍去,卻並無十分用力,結果劍刃被徐行的腳踢中,秦庭羽退了一步,輕輕挑起,把劍指向徐行眉心,徐行只覺腦門一涼,秦庭羽步步緊逼,徐行向後退了十幾步。趁秦庭羽停住,徐行翻身跳起,直接跳到秦庭羽身後,用劍指向她。

秦庭羽連忙回頭,用劍擋住,嘴角掛起一絲微笑,如冬日裡的一抹陽光。又上前和徐行過了幾十招,兩人不相上下。

“去也!”秦庭羽喊了一聲,運起輕功率先離去,在樹林間奔走。

徐行不及多想,上前追去。

殷青山大叫道:“別追了!”

徐行不知是沒聽見還是裝作沒聽見,不顧一切地追了上去。

兩人追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只見秦庭羽突然停下腳步,坐在了地上。

徐行沒剎住,“砰”地一聲撞在了一顆柳樹上。

秦庭羽看著他笑了起來。徐行看著她的笑容,心裡彷彿流過一陣清風,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你你怎麼不跑了?”

秦庭羽止住笑,道:“我看你追了我這麼久,也挺累的。”

徐行抹了一把汗,喘著氣說:“還好,還好。等會兒歇完了,我繼續追你。說吧,你方才為什麼要跟我動手?”

秦庭羽用她那纖纖細手拿捏著那塊玉,似笑非笑道:“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是陛下派我來的。陛下想試試你的水,看你能否堪當大任。”

徐行恍然大悟,道:“陛下可真是閒得慌。”

秦庭羽眼角勾起,像天上的明月,使徐行如沐春風。“你這麼說,不怕我向聖上告你的狀?”

徐行大笑起來,有種豪邁的氣魄,秦庭羽覺得心頭一顫,那徐行拱了拱手道:“悉聽尊便。”

徐行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秦庭羽眼盯著他,她覺得這個少年眼睛裡有種特殊的東西,是別人都沒有的。“我叫秦庭羽。”

徐行拱手道:“在下徐行,幸會,幸會。”

徐行耳邊環繞著秦庭羽的聲音,像是被微風撫摸著一般。便坐了下來,和秦庭羽一起坐著,兩人都不說話。

突然,徐行只覺背後一陣冷風,頭部痛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而後就再無知覺了。

金碧輝煌的宮殿內,坐著統治天下的皇帝陛下。

安帝看起來似乎正在發怒,卻又想遮掩,不好意思發出來。只是眉毛擠弄著,像極了麻花。

“什麼?你再說一遍?”

臺階下站著個小太監,畏畏縮縮的,看到陛下發怒,像見了虎狼一般,發抖道:“陛下,千真萬確,釗王已起兵謀反,現大軍已至荊州!”

安帝癱坐下來,靜靜思考著。群臣不給自己面子,現如今自己的親弟也要背叛自己。

唉,朕的人生已經到達了“巔峰”啊

儘管如此,他還是儘量鎮定下來,道:“不要慌,朕才是皇帝,各州百姓皆擁戴於朕,他一個小王爺能成什麼氣候!我大安將士,可不是吃白飯的!登時擒住釗王,定要凌遲處死,誅滅九族!”

太監不以為然,覺得陛下是在自己安慰自己。太平盛世?哼,那只是表面現象。現下朝中的官吏已腐敗至極,能真正辦事的沒有幾個了。

這些道理,安帝又何嘗不知。可他是皇帝,是一國之君!他不能軟,他一軟,大安就真的完了!

徐行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正午。揉了揉模糊的眼睛,想動卻又動不了,扭頭一看,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綁住了。旁邊還有秦庭羽,也被綁著。

徐行抬頭望去,只見這是一個軍帳,一個尖嘴猴腮的人坐在上面,似是將軍。

那將軍輕蔑地看著他,道:“醒了?說說吧,你二人在我軍帳外鬼鬼祟祟的,是不是要刺探軍情!說!你們是不是奸細!”

徐行徹底懵了,自己都不知道這裡是哪兒,哪能刺探什麼軍情。抱拳道:“在下徐行,並無刺探軍情之舉,只是閒來無事,走一走罷了。”

“徐行?”尖嘴將軍瞪大了眼睛,神情愈發恭敬起來,“你就是萬山谷底一鳴驚天下人的徐行?”

徐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時被傳的這麼神,連忙謙虛道:“正是在下,將軍過譽了。”

秦庭羽在旁邊翻了個白眼。

“久仰久仰!”尖嘴將軍極為激動,就差沒跪下來,“快給小徐大人鬆綁!鬆綁!”

徐行鬆了綁,只覺一陣暢快。

“還請將軍也給我這位朋友鬆綁。”徐行拜託道。

“對對對,來人,給這位姑娘鬆綁!”

“別碰我!”秦庭羽叫了一聲,無人敢上前去,秦庭羽看著徐行,喃喃道:“你給我松。”

徐行無奈之下,只好用劍把捆住秦庭羽的繩子割開。

尖嘴將軍開口道:“在下陳之柯,乃是釗王麾下驃騎大將軍,久仰徐公大名,不如來我帳下效力如何?”

徐行簡直要作嘔,怎麼陛下想用自己,這陳之柯也想用自己?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了。

“不瞞你說,當今聖上,昏庸無道,嗯……反正就一昏君!我家釗王早就看不下去了,因此要替天行道,推翻昏君,改元換代,一統天下!”陳之柯是出了名的老粗人,鬆了口氣,想道一下說出這幾個詞真是難為自己了。

“你家釗王要謀反?”徐行問道。

陳之柯道:“也可以這麼說不過還是替天行道好聽些。”

“既如此,那我絕不留你帳下效力。”

“別急嘛……”陳之柯笑了笑,“現下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是為我效力,我封你做參將,算是飛黃騰達了。”

徐行毫不猶豫道:“第二個?”

“第二個?看見門口那油鍋了嗎?專門為你二人準備的。”陳之柯壞笑一聲,像豺狼一般兇惡。

秦庭羽拉了拉徐行的衣角,徐行仍道:“油鍋挺好!”

“好!把這二人拉出去,煮了!”陳之柯狠辣卓絕道。

“等一等!”秦庭羽叫了一聲。

陳之柯發現這個姑娘長得倒是好看,如天仙一般,見他拉著徐行的衣角,問道:“你們倆什麼關係?”

“嗯,這個”秦庭羽有些不知所措,而後靈機一動道:“他是我夫君。”

徐行詫異地看著她。

陳之柯笑道:“哦?”

秦庭羽無奈道:“真是對不住,我夫君昨日多吃了些酒,今日酒還未醒,神智不清,故此說了些瘋話,還請將軍勿怪。其實那昏君暴虐無道,我們百姓也早已看不下去了,待到釗王大軍攻破長安,我們一定出門放幾掛爆竹,慶祝喝彩。”

“你倒是巧舌如簧。”

徐行驚訝地看著秦庭羽,她用眼神瘋狂暗示著徐行。

陳之柯問:“那你二人到底願不願留我帳下效力?”

“願意,願意。”秦庭羽搶答道。

“好!既如此,請二位先下去休息。我給二位安排了營帳。”

“是。”

徐行稀裡糊塗地跟著秦庭羽進了營帳。馬上就問:“你到底是不是聖上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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