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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旅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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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行了兩天的長途野營拉練,意味著為期四個星期的軍訓,正式結束。各班級成功會師後,隔天就開始了軍事理論考試。

時間已是九月底,離國慶節還有三天。

周文傑和王莉前往雲亭橋途中,王莉開口問道:“文傑,你真的不參加國慶晚會節目麼?”

“嗯,不了。”

“為什麼?”

“不為什麼啊,就是覺得俗。”

“俗?為什麼覺得俗呢?我不覺得啊。”

“我在高中參加過節目,一開始不覺得俗,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想想有點俗,而且俗不可耐。”周文傑抖了抖雙臂。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節目?”

“我喜歡樂器演奏節目。”周文傑拍了一下琴箱道:“喜歡一個人,或者兩個人在山頂上,竹林裡,茶園裡,瀑布之下演奏樂器,那種超凡脫俗的感覺,真是妙不可言吶。”

周文傑手舞足蹈著,閉著眼,彷彿在聽空氣中的樂器聲。

王莉見他陶醉其中,上前拍了一下他肩膀,笑道:“真是妙極啦。”

“哈哈,不錯,妙極啦妙極啦。”

“那你班上就沒人參加了?”

“有啊,你認識的,她就是妍妍。她本來邀我一起參加唱歌,我拒絕了。”

“你拒絕了就好,那樣更俗了,除了唱歌就是跳舞,沒什麼意思。”王莉酸溜溜的道。

“沒錯。對了莉兒,我打算把機票定在三十號晚上。”

“不是國慶節那天麼?怎麼,晚會你不看啦?”王莉驚訝道。

“有什麼好看,除了唱歌就是跳舞,千篇一律,有什麼看頭,還不如早早出發,多玩幾天。”

“好,聽你的。”

倆人在雲亭橋上開始練琴。周文傑在軍校基地訓練中,由於時間管理過於嚴格,他每天練琴的時間,只有在晚上進行,離熄燈前一小時中,除了洗澡洗衣服花去半小時,剩下半小時用來練習,這三個星期練下來,只練到七成。

國慶節前夜,全校正式放假。

周、王倆人連夜乘機南下,飛行了兩小時抵達目的地,在當地找了賓館住下,直至次日早晨出發上山。

中巴車爬盤山公路,山路十八彎,一彎又一彎,一轉又一轉,好在沿途風景優美,全是雲霧繚繞的,一車子人不至於被轉得暈車嘔吐,反而精神抖擻,驚歎連連,紛紛舉起手機相機,咔嚓咔嚓的拍個不停。

約近一小時到達半山腰,下車時卻發現下起了小雨,不少乘客抱怨連連。

在周、王倆人看來,經過風雨的調養潤色,整個景區更添了幾分仙境詩意。

於是,倆人在便利店選購了兩套雨具,和幾樣食品飲品。出門時,遠遠望見山上雲霧縈繞的竹海。

“真是天助我也。”周文傑望著竹海露出喜色。

“是的啊,這一下雨,清退了不少人啊。”

“沒錯,出發。”倆人朝竹海走去。

“竹林棧道,油紙傘下,琴仙詩人,乘風漫步。清香四野,芳氣怡人,翠頂綠地,勝似天庭。清風作曲,秋雨作詞,天地合唱,唯我獨聽。”

周文傑一邊漫步欣賞,一邊對景吟詠,引得王莉嘖嘖稱讚:“我真服了你,一口氣作了這麼長。不過,後兩句有點霸道。”

“哈哈,人生在世,必須霸道,你不霸道,難道等別人來霸道你?”

王莉聽了,想了想,趁周文傑不備,朝他臉上忽然親了上去。

“這樣呢,算不算霸道?”

周文傑故作哇了一聲,叫道:“你好霸道哦!”

“你……”

王莉氣得伸手欲打,周文傑見掌打來,便向前一閃避開,又見第二掌打來,於是拔腿前奔,哪知礙於肩上負著琴箱和揹包,又見她淋著雨,索性轉身回頭,順勢與她撞個滿懷,右手摟住她的腰。

“別動,我要霸道你了!”

周文傑低頭吻住她的紅唇,幾秒後,忽然仰頭啊了一聲,笑道:“霸道的感覺真是好哇。”

周文傑正回味著甜蜜的吻,忽然又啊了一聲,原來左肩被打了一掌,他摸著左肩道:“好痛哦。”

“這裡有人。”王莉推開了他,側過身去。

周文傑轉頭望去,果然見到一對中年男女,各自打著傘自入口而來,瞧他們異樣的眼神,顯然是看到了剛才親熱的一幕,待他們遠去後,說道:“這有什麼,他們又不是沒見過。”

“可是終究影響不好。”

“哎,好吧,本來呢,想留下美好的回憶,畢竟這裡只能來一次。”周文傑說著仰頭望了一圈。

“要不拍成照片洗出來,把你的詩寫上去,貼在壁上怎麼樣?”

“好吧,就讓你做一回竹林美人圖。”

周文傑從揹包裡取出微單相機,王莉做了簡單的補妝,便開始了拍攝。

拍攝事畢,倆人沿著棧道繼續前行,隨著逐步深入,只見棧道兩旁茂林修竹,挺直拔地而起,枝葉伸展如翳,成堆成堆的擠在一塊形成天然屏障,搖曳生姿,綠光生煙,宛如天外桃源。

凝結在竹葉尖上的露珠,滑落下來形成一顆顆水晶雨,落在棧道上,落在油紙傘上發出接連不斷的“嗒嗒”聲。然而此地氣候宜人,四季如春,竹子味的暖風,燻人燻得昏昏欲醉。

王莉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即使拍更多的照片,也不會留下深刻的回憶,不由心生歉意,便把頭輕輕靠在他肩上。

“文傑,這是我一生中最浪漫的時刻。”

“哈哈,人生在世,必須浪漫。”

“不是霸道嗎,怎麼改了”

“意思一樣。”

“不行,我要霸道。”

“那好,那就霸道吧。嗯?你想怎麼霸道?”周文傑側頭看著她。

“我想……”

王莉趁此時無人之際,踮起腳,單手勾住他的脖頸,強行吻住了他的嘴唇。

周文傑猝不及防的被她吻得悶哼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便摟住她的腰肢,接著把雨傘壓低。

這一來足足吻了二十來秒,因為倆人擁吻忘我之時,周文傑肩上的琴箱帶悄悄滑落,恰巧砸中了腳尖,痛得當場啊了一聲,親熱中斷。

“咬到了?”王莉滿臉紅潤,含羞道。

“沒什麼,只是砸到腳了。”

王莉低頭一看,只見琴箱橫在一側,隨即想起剛才自己霸王硬上弓的情景,不由得臉辣耳赤,愣在當場。

周文傑把琴箱撿起來挎在肩上,見王莉嬌豔欲滴的臉色,笑道:“真是佳人臉俏紅薯嫩,不施粉黛賽天仙。嗯,不錯。”

他這一巧妙化解了尷尬,引得王莉發笑:“什麼紅薯嫩,瞎編!”

王莉心下想著,隨即明白過來:“你說我像……紅薯頭?”

“這是你說的啊,我可沒說。”

“好哇,你取笑我,看我怎麼打你個土豆頭!”說著伸手打去。

周文傑有了防備,拔足便奔,王莉追上去叫道:“別跑!”

……

倆人相依油紙傘下,步入竹林深處,行不多久,只見那頭漸漸明亮起來,復行數步,登時豁然開朗,一幅山水如畫般的展現在眼前。

只見遠處形似金字塔的高峰,少量的雲霧在其間飄蕩。

近處則是一片水湖,湖水墨綠色,湖面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白霧,雨點落在湖面上,蕩起了大大小小的漣漪。棧道左側有一座亭子,右側通往下坡處。

環顧四周,原來這裡是溪流的源頭,被築成了一座大壩,形成了一座大型水庫。

周文傑見眼前的美景,抑不住激動,雙手在嘴邊作喇叭狀,仰頭大叫了起來:

“啊——”

周文傑忽然的狂叫,正把出神的王莉嚇了一跳,拍了一下他肩頭。

“你鬼叫什麼!”

“你也試試,感覺很爽的。”

王莉見他笑容滿是舒暢的樣子,遲疑道:“我叫起來,會不會被當作神經病啊,不知道的,以為你把我……”說著低下頭來。

周文傑知她顧慮什麼,想了一會,說道:“要不你唱首歌?”

“嗯,好啊,但是隻能唱一句。”

周文傑說好,王莉開了嗓子唱道:“哎……山歌好比春江水……”

“好,唱的好啊,感覺怎樣。”周文傑拍手讚道。

“感覺嘛,輕鬆,有點自豪感。”

“如果你大聲唱的話,保你像冬天洗了個熱水澡,那樣才叫爽。”

“有這麼神奇嗎?”

“有呀,不過,這個只能做一次。”

“哦,我知道了,就像彈琴一樣,在同一個環境彈第二次,沒有第一次的那種感覺。”王莉恍然。

“對,是這個道理。”周文傑說著又道:“坐車坐累了,去休息一下。”說著朝亭子走去。

亭子內,周文傑坐在護欄凳子上,取出琴放好,接著去架好三腳架,擺弄相機時,問道:“莉兒,今天彈什麼曲子?”

“在這種環境下,自然是《竹林聽雨》咯。”王莉調絃試音,說道。

“很是。你看這地方,綠天,綠地,綠水,綠林,再加上《竹林聽雨》之曲,哈哈,簡直是天地之心啊。”

“什麼天地之心啊,這是網路上的曲子。”

“啥?網路上的?哎,我還以為……”

“你以為是我創作的,我哪有這麼大的能耐,再說,這竹林我還第一次來呢。”

周文傑定好相機角度,走過來道:“那現在呢?”

“嗯,創首曲子難度很大的。”

“沒關係,慢慢來,就像上次我們合作詩一樣合作曲子。”

“哎,對呀,要不你先作一首長詩,然後我按到詩的調子創曲子,怎樣?”

“作長詩啊,這個有點難度。”

“你的難,我的也難,乾脆算了。”

“哎,這怎麼可以,那以後遇到難事,是不是也算了?這樣做,將來難成大事的。”

“那現在怎麼做啊?”

“現在還在下雨,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周文傑坐直了身子,閉著眼道:“我先感受一下這裡的仙境,說不定靈感就來了。”

說畢,便一動不動,他就像冥思苦想參禪一般。王莉看著他,又看著周圍的環境,忽然想起了夢中的情景,感覺這裡似曾相識。

片刻,只聽周文傑嘴裡輕哼唱道:

陣陣風聲,撥開迷霧,奏響萬物呼呼之聲。

嘀嗒雨聲,滋潤生靈,洗心滌身不使蒙塵。

歌唱叮咚,漣漪如花,塵世如海慾念如淵。

天地合心,世幻如夢,從容入世淡出紅塵。

周文傑每哼唱一句,王莉就為之心動一次,彷彿是在聽禪師講經一般。

周文傑還閉著眼,顯然還沉浸在歌聲之中,王莉便著手將詩歌的調子,轉換成曲調,在琴絃上一撥一挑一抹的演奏起來。

一曲試彈完畢,倆人閉眼回味在琴曲之中,幾許片刻,周文傑忽然仰頭放聲大笑。

“真是太美妙了!我一生之中從來沒有這麼美過,哈哈。”他笑臉忽然凝固起來:“糟糕!”說著起身跑去。

“怎麼啦?”

“哎呀,真是該死啊,忘了錄下來。”周文傑擺弄著相機道。

王莉聽了,呼了一口氣道:“我當是什麼呢,沒關係啊,我再彈一次。”

“再彈一次肯定沒第一次的好。”

“我覺得還不夠好啊,我想最佳化一下,加長一點,肯定比剛才的好聽。”

“真的,那好,那就改吧。”

王莉在原曲上每段末尾處,加了兩個聲調,接著幾次彈奏增刪修改,很快,一本琴譜創作完成。

拍攝中,周文傑坐在一旁時而閉眼,時而睜眼的聆聽。

彈畢,倆人再次沉浸在美妙琴曲之中,忽然,那邊傳來了掌聲和笑語。

周文傑睜眼望去,只見棧道上站著兩女一男,其中一對男女共打著傘,那女子挽著男子的手臂,顯然是一對情侶,只聽那女子羨慕道:“好浪漫啊。”

“臥槽,被圍觀了!”

周文傑心裡不由罵了一聲,忙起身按了相機上的暫停鍵。

只見他們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是交流了幾句,便直徑而來,那男子開口道:“你好,我想問一下,你們彈的是什麼曲子?”

周文傑一聽樂了,笑道:“這曲子是我們剛剛自創的,暫時沒名字。”

那男子哦了一聲:“怪不得,我女朋友沒聽過。”說著,便對那女子輕聲細語的交流起來。

只見那女子看起來二十歲上下,一身連衣裙時尚打扮,而那男子透著一股貴氣,顯然是富二代。

“兄弟,能叫你女朋友再彈一次麼,我女朋友想聽。”那男子開口道。

周文傑瞧了那女子一眼,說道:“不好意思,這個曲子不彈第二次。”

“為什麼?”

“因為還在創作,會破壞原先的味道。”

“你不是錄下來了麼。”那男子指著架在一旁的相機。

周文傑聽了,心想這人定要非聽不可了。接著轉念一想,既然錄了下來,再彈一次也沒多大關係,反正自己也沒聽夠。

那男子見周文傑猶豫,便道:“這樣吧,我出三張門票。”

說著,從褲兜裡掏出黑色皮夾來,從皮夾裡取出三張紅色大鈔,遞給周文傑道:“給。”

“這……門票?”周文傑驚訝道。

“對呀,這下可以為我們演奏了麼?”那男子抖了抖門票道。

周文傑望了王莉一眼,見她面無表情,顯得很是鎮靜。

“好吧,那我今天賣一回藝。”

周文傑收起“門票”,轉身對王莉道:“莉兒,準備好了?”

王莉微微點頭。

接著那三人並排而坐,凝神觀賞聆聽。

一曲聽畢,這一次,王莉完全自由發揮,比先前兩次還要動聽,極致,周文傑等人聽了久久不能回神,唯獨另一個女子顯得沒太多興趣,望了一眼外邊,叫道:“哎,雨停了。”

那男子不耐道:“雨停了有什麼好稀奇的?”說著掏出皮夾,取出兩張走上前去,放在王莉面前,道:“這是辛苦費,不用客氣。”

那男子想瞧王莉的相貌,哪知她始終低著頭,不由失望的回到原位。

“你們這是創的什麼曲子啊?太好聽了。”那女子驚歎道。

“還沒名字,姑且先叫竹林聽雨吧。”周文傑道。

“竹林聽雨?好有詩意,也很浪漫。”

那女子說著瞥了男友一眼,發現男友痴迷的眼神落在王莉身上,不由興致一掃而光,便站起身道:“你們繼續創作哈,我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便轉身離去。另一個女子見狀,轉頭見那男子的眼神落在王莉身上,便明白了其意,起身拉著那男子離開。

周文傑坐在王莉邊旁,笑道:“你說我們是來旅遊的,還是來賣藝的,剛到這裡就賺了五百,嘿嘿。”

“你注意到那個男人,那種怪怪的眼神嗎?”王莉道。

“我知道啊,富二代嘛,花花公子都是一個德行。”

王莉聽了,不知想到了什麼,說道:“我們也走吧。”

周文傑嗯了一聲,便動身收拾相機等物品。

正要下臺階時,周文傑發現大壩邊旁立著一個木質牌子,牌子上寫著:此處離遊覽車五公里。

倆人經過一番商量,決定闖蕩一回。下完臺階,便看到從水庫傾瀉而下的瀑布,不斷擊拍著底下的大石塊。同時也發現,棧道建設在溝壑石壁之上,向山下蜿蜒曲折伸去。

一眼望去,周圍綠林遍野,清香瀰漫,雲霧繚繞,溪流汩汩,宛如身臨其境一般。

一路向下,倆人遊山玩水,吟詩作賦,拍攝留影,賞盡沿途美景。

然而他倆不知道的是,棧道蜿蜒曲折,臺階眾多,雖然下山輕鬆,但五公里的路程,卻花了近三小時,早已身心疲憊,腿腳痠麻,直到下午一點才抵達遊覽車處。

買到票後,坐遊覽車到竹海上端處。按到原先計劃,倆人只好忍著飢餓,乘車繼續向山頂進發,十幾分鍾後,到達預訂好的飯店,倆人狼吞虎嚥,美美的吃了一頓。

下午三點,倆人在住宿午睡醒來,這次選擇輕裝出行,向山頂進發。一路上欣賞著當地特色建築,和各種不同的藝術塑像。每到一處,倆人均有拍照留念,沿途購買當地特產,小飾物,小吃,玩耍,樂此不疲。

不久便爬到山頂,映在眼簾的是一座水池,只見水池像燒開水似的不斷冒泡,水面冒著青煙。

周文傑看了邊旁的牌子介紹,原來這座水池名叫天泉池,有著一萬多年的歷史、海拔一千多米的中小型火山。

倆人繞著天泉池玩耍一圈後,便向最高點進發。

周文傑站在最高點望去,就失望了,因為他看到的景色全是朦朧一片,由於是陰天,又下過雨,山頂均被迷霧覆蓋,能見度只有一百多米。倆人拍了些照片,玩耍片刻,便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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