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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殿下,起來喝藥了。”
雪山。
寒風侵襲下的簡陋屋舍。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濃藥進屋。
木床上,布衣男子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喝完藥後,他又躺了下去。
老者接過空碗放到一邊的破舊木桌,緩緩張口道:
“陛下……今早來信了。”
!!!
布衣男子一聽,頓時兩眼冒光,激動地問道:“父皇說什麼了?”
“信上依舊只寫了一個字:
等!”
只見老者微微搖了搖頭,低沉著聲應道。
……
就知道還是這樣……
布衣男子雙眼又變得黯淡,失落地合上眼睛。
……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只教他鄉遠堪悲,春風何時送我還?——————————————————————————————————————
【正文】
西南山谷,雲霧繚繞。
茂密的樹林遮天蔽日。
山澗清泉,潺潺入耳,如詩如畫,令人心曠神怡。
正如摩詰居士有詩云:
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但是,山谷深處,幽靜的森林卻密佈著各種各樣的險境。
有張牙舞爪的荊棘,有尖利的石塊,有繞著樹木垂下的藤蔓,還有不少陰險的野獸似鬼怪般,穿梭其中。
故而外界稱之為——鬼谷。
雖然鬼谷地處偏僻,充滿危險,但是卻是隱世的絕佳之地。
傳說從鬼谷出來的隱世高人,無一不能在中原攪動風雲,縱橫捭闔,睥睨天下。
在那蜿蜒曲折、幽暗深邃的山谷盡頭,隱約可見幾座精緻典雅的亭臺樓閣悄然矗立其中。
走進這處空曠的庭院,只見一群身著統一練功服的孩童們正在全神貫注地演練武藝。
他們身形矯健、動作敏捷,一招一式都顯得十分嫻熟和專業。
呼喊聲、吆喝聲響徹整個山谷,給原本靜謐無聲的空間帶來了些許生機。
而在這群孩子前方不遠處有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裡面坐著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男青年。
他身姿挺拔,氣質內斂,面龐英俊非凡,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嘴唇微薄而堅毅。
雖談不上面如冠玉、城北徐公,但依舊是儀表堂堂、氣宇不凡。
恰逢閒暇。
他正悠然自得地品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茶,同時還專注地翻閱著手中那本略顯陳舊的書籍。
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已的世界之中。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落在他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使得這個畫面更顯靜謐美好。
噠噠——
一位身著青衫的書童,神情焦急,從後院一路小跑到男青年跟前,行禮說道:“武師父,師祖喊你立刻去金棲閣。”
“好。”
男青年放下書,輕聲說道。
金棲閣,竹林裡的一處藏書閣,傍有一小湖,傳言有金龍魚於此湖棲,故而得名金棲。
不時,男青年抱著書,漫不經心地踏步來到了閣外。
怎料剛進門便絆了一跤,差點摔在地上。
抬頭只見是一位紅絲束髮的女子,正對著他壞笑。
“你……”
男青年生氣地撅嘴,差點忍不住攥緊拳頭。
“阿黃,你可真好笑,還武師父呢哈哈。”
女子捂嘴笑道。
黃弈敢怒不敢言,裝不在意地往閣內走去。
女子見狀收斂了點,跟在黃弈後面。
在這間雅緻的閣樓之中,卻沒有過多奢華繁瑣的裝飾品或傢俱,只有一張木質棋盤和兩把配套的椅子置於其中。
而此時此刻,正有兩位滿頭銀絲、面容慈祥的老者相對而坐,全神貫注地下著棋。
他們身著素色長袍,身姿挺拔如松。
雖然歲月已經在他們臉上刻下了深深淺淺的印記,但那雙眼眸卻依舊明亮深邃,透露出一種歷經滄桑後的睿智與沉穩。
整個閣樓內瀰漫著靜謐安寧的氛圍,彷彿時間都在此刻靜止了一般。
“師父。花爺爺。”
一道聲音打破了寧靜的氛圍。
黃弈和女子來到老者跟前,拱手行禮道。
看見弟子已至,其中一位文質彬彬的老者率先開口,顯然他便是二人的師父。
老者淡然地說道:“我現在把你倆叫來呢,是有件事情要交給你們去做。”
“我也直截了當說了,你們現在收拾行李,明早就出發,離開鬼谷。”
話音剛落,黃弈和女子立刻躁動了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太突然了!
“離開鬼谷?到底是什麼事呀?”
池燕十分不解地問道。
老者扶了扶白鬚,朝身旁的花爺爺瞥了一眼。
花爺爺與二人師父大不相同。
他那雙眼睛猶如鷹隼一般銳利,彷彿能夠洞悉世間萬物。
其眉宇之間更是透露出一種威嚴和霸氣,讓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花爺爺心有靈犀,笑了笑,說道:“離鬼谷大概往東兩千裡的江南南廣城有一處楊府。
你們要趕往那裡找到一名叫楊之業的七八歲孩童,然後去城外的日月潭。有人會在那裡接應你們。”
白鬚老者突然嚴肅起來,插嘴道:“切記,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楊府,否則那位孩童恐有性命之憂!”
黃弈和女子面面相覷,思索了片刻,黃弈鄭重地說道:
“既然此事事關重大,弟子一定謹記於心,我們即刻啟程。”
白鬚老者聽後想挽留二人一夜,但被花爺爺眼神攔住了便就此作罷。
只能溫和地提醒道:“你們二人是我此生唯二的親傳弟子,此番是你們第一次離開鬼谷,今後無論遇何事何人,心中一定要澄明。”
“燕兒,你從前便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此次離谷一定要以任務為緊,切不可節外生枝。”
“師父放心,我一定早日完成任務回來陪你,還有花爺爺,等我回來我一定和你講講我們在外頭的故事。”女子池燕朝師父嬉笑道。
黃弈看著池燕惺惺作態的樣子,不禁暗自發笑。
“好好好。”老者和花爺爺對視了一眼,欣慰地說道。
黃弈和池燕不再多言,行禮便告辭了金棲閣。
二人走後,兩位老者又下起棋來。
白鬚老者突然開口問道:“老花來我們這多久啦。”
花爺爺莞爾一笑:“哈哈兩年了吧,時間過得真快。”
白鬚老者摸了摸鬍子若有所思。
花爺爺見他不好好下棋,咳了兩聲,說道:“不必擔心,靜觀其變吧。”
白鬚老者見花爺爺話裡有話,也不再想太多,轉而笑道:“哈哈來繼續。”
“哎呀,下了快一天了還沒分出勝負。”
……
山腳下,一道飽經滄桑的石門孤零零地杵在那,彷彿是這被世人遺忘之地的歲月守護者。
沒過多久,裡頭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兩位揹著行囊、精神抖擻的青年各自牽著馬來到這裡。
其中一位女子扭頭看向石門內的深山,心中頓時有些許不捨。
\"咋啦燕子?\"黃弈看著眼前有些走神的池燕,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
池燕慢慢地從恍惚的神情中回到現實,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淡淡的哀傷和眷戀。
“沒什麼事情,只是心裡有些難以割捨。畢竟和師父相處這麼久,突然間就要離開,心中自然會有些難過。”
她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想要掩飾內心的難過,但那股真摯的情感卻無法完全掩蓋。
黃弈一聽,臉上浮現出一抹忍俊不禁的笑容。
他咧開嘴打趣道:“喲呵,這可真有意思。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前幾日還不停地跟我念叨著想要出去玩呢,還說再也不想回到這鬼谷。”
池燕輕皺眉頭,嘴唇微微抿起,狠狠地瞪了黃弈一眼後,便轉過身去,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
待坐穩之後,她用手輕輕拍了拍馬背,揚聲說道:
“我們趕緊走吧,沒有多餘的時間跟你吵吵。”
說罷,便揮動馬鞭,驅策著馬匹往東疾馳而去。
“等會別迷了路。”
黃弈嘴角微笑,輕輕搖了搖頭,隨後也翻身躍上駿馬,口中高呼一聲:
“駕!”
朝池燕快速追去。
很快,二人便消失在了石門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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