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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青山將徐行引入一座宅院。
此宅十分之大,一片片竹林映入眼簾,一片翠綠,後院種的樹鬱鬱蔥蔥,中間有一湖,湖水清澈見底,空氣沁人心脾。湖中心有一亭,亭立於湖中,超脫世俗,似世外桃源一般。
徐行被這美景迷住了,心中不停讚歎。
“這是我家。”殷青山輕描淡寫道。
這所宅院是楊鳳展出錢置辦的,起初殷青山並不同意,可楊鳳展執意如此,他也不便推辭。想起昔日楊鳳展在世時,是多麼的快活,如今,已是人去樓空。
世人眼中冷酷無情的殺手楊鳳展,在殷青山面前永遠只是個孩子。
如今,想要再見到那個灑脫隨性的孩子,已是不可能了。
殷青山站在湖邊,摩挲著手指,默默地接受風的洗禮。
“老人家,楊大俠讓我找您,是想要您替他報仇。”
“我知道,楊鳳展被害一事,我已知曉。可惜我,已老邁昏聵,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殷青山目光淒冷地望向那一池湖水,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倒是可以一試。”
徐行大驚,眉頭一皺,道:“我?”
“正是,老夫看人一向不走眼你,定能堪當此重任。”殷青山神秘一笑。
“何等重任?”
“替楊鳳展報仇。”
徐行低下頭,抿了抿嘴,道:“可是,我半分武功也不會,如如何報仇?”
殷青山目光看向他,他覺得,這個少年的目光,比湖水還要清澈,比天空還要澄明。
“你若不棄,老夫願收你為徒,授你武藝,如何?”
徐行渾身的血一下子沸騰了,是的,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在下求之不得。”
“哈哈哈哈”殷青山大笑起來,“好,好自此,你我就師徒相稱吧。”
徐行十分激動,手抖了抖,下跪行禮道:“師父。”
殷青山見狀,撇了撇嘴,道:“你呀,趕快起來,老夫最不喜別人跪我。”
徐行遲疑片刻,趕忙站了起來,雙腿哆嗦一下。“徒兒定不負師父所託,為師兄報仇。”
殷青山看著他,眼神中含著無限的期望。“你跟我來。”
只說了這四個字,他就走了起來。徐行趕忙跟上,也不問去哪裡,只是跟著。
兩人一路走到城外,城外四面環山,殷青山帶著徐行上了其中一座山,那座山是最高的一座。
殷青山走到半道,忽然運起輕功,頃刻間身輕如燕,騰空躍起,一躍就是數十米。隨即奔走於樹林之上。
徐行跟著跟著就跟不上了,想自己堂堂正值青春少年,竟比不過這老頭子,步伐愈發加快了些。無奈師父的輕功太無情,眼看著師父就要消失在視線中,只聽得一句:“我在山頂處等你!哈哈哈哈……”
徐行嘆了一聲,想師父真是老當益壯。忽地想起幼時聽過的兩句詩: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徐行一路緊追緊趕,半刻也歇不得,不時用衣袖摸一把汗,可還是阻擋不了進入眼睛裡的汗珠,喘氣愈發難受。
他只是不甘心輸。
終於到了山頂,徐行喘了口氣,見迎風出站著一人,走近一看,正是師父。原來這一路,汗水模糊了眼睛。
師父閉著眼,泰然自若,一滴汗都沒出。
“師父。”徐行道。
殷青山睜開了眼,詭秘一笑,道:“你來了。”
徐行不再言語,大口喘著氣,和師父一起觀景。
“此處,可俯瞰整個金陵城,”殷青山開了口,“倒是美妙。”
徐行向遠處看去,果然是金陵城中一片繁華景象。此時天色已近傍晚,夕陽掛在一堆堆紅色的雲邊,漸漸西去。
“你知道,這落日,為何會落向西方嗎?”殷青山問道。
徐行甚是不解,疑惑道:“徒兒不知,不過是世間常理罷了,誰會深究。”
“哈哈哈哈這世間有許多事物,世人只知表象,卻不知內因。只覺是世間常理罷了,無人深究。一人如此,人人如此。長此以往,世人也就被矇蔽了。”
“或許是太過深奧,無法深究吧……”
殷青山不再搭話,靜靜地看著天邊的雲朵。
他輕輕地抽出徐行的劍,走到一片空曠處,舞了起來。
徐行認真看去,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動作。
劍在殷青山手中,彷彿疊影生花,處處留痕。殷青山使出劍法,直逼樹木。剎那間,幾丈內的樹木被他砍的精光,且缺口整齊,整合無比。殷青山彷彿化作劍仙,劍刃削下,便是永恆一滅。
徐行目瞪口呆,心中直叫好,卻不知可以用什麼言語來形容,只是站著發呆。
殷青山舞畢,徐行仍不知,兩眼放光,殷青山大笑三聲。
“哈哈哈牛刀小試罷了。你看出什麼了?”
徐行這才回過神,道:“回師父,徒兒看得眼花繚亂。”
“我問你,看出什麼了?”
徐行想了一想,道:“我看出,師父劍術精湛,劍法中無多餘的招式,都是一擊致命,招招致命。”
殷青山讚道:“好,好,果然有些天分。回去好好想想這些招式,多有益處。天色已晚,我們回吧。”
言罷,又運氣輕功,腳尖輕輕一點,彈指間,殷青山便消失在徐行眼前。
“師父!還來???”徐行直叫師父,可惜師父背影已去遠。無奈,徐行只好再追一次了。
徐行知道,這是師父刻意磨鍊他。二話不說,拔腿就跑起來。
風在追趕殷青山,徐行在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