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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公堂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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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雨趕回祖宅,在門口碰見準備登上角頭馬的楊管家,楊管家是原主便宜爺爺早年收留的孤兒,被賜姓之後就一直留在楊府四十多年,姚澗伸手攔住角頭馬摸摸了它的鬃須,示意楊管家自已回來了。

“少爺您回來啦!太好了!我剛拿到文牒打算回京城面見家主救你。”楊管家見到姚澗平安歸來,激動地差點掉下馬來。

姚澗挑挑眉並未開口,管家見狀自知少主不喜自已,所以有些尷尬,管家回京稟告是真,但是並非面見家主,而是二孃,原主孃親死後,楊管家馬上投靠了掌握家中財務大權的二孃。原主內心很厭惡原本作為自已孃親管事的親近之人,馬上做出背主求榮的行為,所以這麼多年並未給楊管傢什麼好臉色。

姚澗自已也在底層掙扎,他能夠理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為了活下去做一個利於自已的選擇才是大多數人的常態,甚至對二孃也沒什麼偏見,其父親續絃迎娶二孃,一路官運亨通,官拜禮部侍郎,楊侍郎能如此快的晉升,離不開二孃母家的支援。雖然自已沒多久就在二孃示意下被管家帶回祖宅,但是這麼多年錦衣玉食的生活卻是實實在在的,之前原主情感上的恩恩怨怨與現在的我無關,可銀兩是自已迫切需要的。

“不用了,我已經無罪釋放,支一百兩銀子給我,我要打點關係,順便安排沐浴更衣。”楊澗每個月能從管家這裡領到15兩銀子作為日常開銷,這對一般的公子家庭而言不算小的數目,去桂園飲酒聽曲一晚上開銷也不會超過二兩,其父作為三品大員,一個月的俸祿也就在五百兩左右,這在京城絕對是頂層的收入水平。

姚澗並不想與管家多說,原主楊澗有些稚嫩,經常遷怒楊管家,關係並不融洽,多年朝夕相處,容易被察覺異樣,自已剛從牢房出來,借沐浴的由頭避開管家。

至於打點關係純屬瞎說,姚澗已經打定主意前往京城參加京考,如果明說自已肯定拿不到路費。之前對何執事所言並非託詞,按原主記憶來看,京考絕對是能改變命運的機會,他內心隱隱有些不安,玉香的死並沒有完結,至今沒有找到她陷害自已的動機,這意味著後續很可能還會遭遇其他的意外,他更擔心玉香陷害自已背後可能是二孃指使的,雖然沒有任何證據指向,但是二孃是目前唯一有動機的人。等衙門告示出來,自已打算直接不辭而別,赴京趕考,由明轉暗。

浴室內,姚澗滿臉興奮的調戲著給他洗澡的僕從.......傑水龜

形似站立的藍色烏龜,能從口中噴出水來,龜殼和腹腔儲存著大量的水,並有很強的水源淨化效果,是城裡有錢人家食用水資源的一般來源,就是大量存水會導致原本就四肢短小的傑水龜肚子圓滾滾的像個球形龜,據私塾先生教導,自八百年前儒聖證道之後,提出有教無類,天下大同,原本敵對的妖族和征戰不斷地人族逐步歸一,具備智慧的部分妖族開始融入人類並接受教化,直至今日,人妖共存共同生活已成常態,就在傑水龜被姚澗戳著肚子玩,快要受不了打算吐他一臉之時,門外管家稟報到:少爺,有位官員前來拜訪,留下一幅畫和兩句口信。

聞言姚澗放過快要紅溫的傑水龜,看著管家手中的畫像陷入沉思

........

杞縣中心城隍廟街,此時正值晌午,街上熱鬧非凡,山門前搭有戲樓,有妖怪在上面表演吞雲吐霧,從山門拾階而上,穿過門楣上懸掛的城隍廟三字後直至大殿大門,大殿門口擠滿了祭拜的百姓和妖怪,被維護秩序的卡普綠石攔在門前,卡普綠石是一種身體由岩石構成,頭頂一片綠葉的人型岩石妖獸,特點是堅硬無比且力大無窮,據傳卡普是由佛門門主悟道時點化的石頭所化,卡普類的妖獸一般都是佛門的虔誠信徒,而佛門是大漓認可的兩大信仰之一,另一個是道門,任何人祭拜不被大漓記錄在冊的宗門或神像,都會被視為異端,遭到大漓官方勢力的嚴厲打擊。

人群越聚越多,漸漸有些騷動,“諸位稍安勿躁,內有貴客。”一段柔和帶有佛性光輝的聲音自腦海響起,讓原本有些不滿躁動的人群平靜下去,甚至部分虔誠的信徒跪伏在地。

隨著人群跪下,人群中間顯露出懸浮在空中的卡普胡迪,這是少有能與人溝通的高智慧妖獸,也是城隍廟的大殿祝祭。

卡普胡迪躬身向側身的金袍男子致歉,金袍男子面容俊美器宇軒昂,穿著明顯不菲的綾羅綢緞,袖口刺有四爪龍紋,這一發現嚇了姚澗一跳,連忙低頭。

不巧金袍男子似是發現了獨立人群中的姚澗,似笑非笑的走了過來。

“楊澗,好久不見,楊侍郎貴為朝中砥柱,虎父無犬子,你也不凡,說說看,如何從牢中脫困的。”

姚澗詫異眼前俊美男子為何得知自已被抓的事情,思索片刻,聯想到桂園的貴人,也從原主記憶中回憶起,年幼還在京城的時候曾經短暫上過皇學啟蒙,官員子女與皇子等人一起接受啟蒙教育,這是大漓王室為了培養下一代掌權者之間的同窗關係,鞏固王權所特意安排的,眼前這人很可能是當時的宮中皇子。

姚澗心中有了計量,行禮後詳細描述了自已如何明察秋毫,抽絲剝繭,智勇雙全僅憑一點點線索就分析出案件背後的真相,自證清白,還不忘拍皇帝的馬屁,誇他律法嚴明,治理有方,稱讚大漓千秋萬世,聽得男子身後的卡普胡迪都忍不住抽動著他的石頭嘴角,周圍的百姓小聲議論著此人雖然聰慧,但好不要臉。

金袍男子哈哈大笑,“你很有趣,若能走仕途必然不會弱於你的父親,”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你回京後,可以持此令牌到宮裡找我,我們還會再見面。”金袍男子說這話的時候臉色有些怪異,

姚澗翻過令牌上面寫著帝辛二字,還真是皇子啊,當今皇帝姓帝,單名王,很直白的名字,而且後代極多,皇子皇女三十多人,宗親龐大,不知道這帝辛是幾皇子

不等姚澗感謝,帝辛帶著身後的四名金刀巨力獸提著一個大箱子向側門鐘樓車道離去。

見金袍男子走遠,姚澗收回目光,緊跟著卡普胡迪的腳步, 有些靦腆的對卡普胡迪說到:胡迪大師,我想離開杞縣,去京城參加京考,特來求取護身符。

大漓不似現代,離開城隍庇佑的野外被灰霧籠罩,危機四伏,時常會有失智的妖怪邪祟襲擊,普通人要去其他城市只有兩個方式,一是官府通關文牒,另一個就是當地城隍處祈求平安符。眼前的胡迪大師地位非凡,可以說是杞縣二把手,僅在縣令之下,本身屬於佛門高層,被派遣至杞縣,駐紮在城隍,守護一方平安,姚澗幼年時沒少來這裡遊玩捐獻香火,跟面前的祝祭也算熟識。

胡迪聞言並未回頭,聲音在姚澗腦海響起,“跟我來吧,我只能提供護符,能不能前往抵達京城就看你的造化了。”

卡普胡迪大概知道姚澗家裡什麼情況,不願摻和,城隍本身有義務給每個祈福的信徒提供護符,所以沒有拒絕,按規辦事。

按照流程,姚澗到大殿內,跪在城隍神像蒲團上,忍不住抬頭打量著神像,察覺神像不似之前充滿神韻,周圍神性光暈稀疏,見私下無人注意自已,閉上眼睛伸出右手意念驅動睜開詭瞳,腦海中浮現城隍神像,神像外圈神韻化形,面龐莫名覺得熟悉,自已似曾見過,淡淡神性光暈還算能夠看到,內部光輝卻稀薄到即將消散,周圍大量的祈福百姓身上冒出香火霧氣虛線源源不斷的投入神像中,補充光韻,神像內神韻似有察覺,視線恢復靈動在尋找窺伺之人,姚澗趕緊驅動意念閉攏詭瞳

同時雙手伏地叩拜高喊道:祈求城隍顯聖!吾願敬獻香火!願城隍庇佑出行平安!

姚澗說完不久,城隍神像表面凝聚出點點星輝,於香火臺前凝聚成一道平安符,上面寫著出入平安四字。

周圍的人並不詫異,按照指定的祭語向城隍祈求是會直接獲得反饋的,姚澗低頭誠心感謝城隍像後,起身投入之前取的銀兩,放入整整十兩,原本打算隨便意思一下的姚澗發覺神像有靈之後改變主意,投下巨資,表現自已的虔誠。

遠處閉目修行的卡普胡迪注意到姚澗的舉動,滿意的點點頭,腦海中響起胡迪聲音,“獨自一人前往京城,即使有護符庇護,也切記不要離開官道。”

見自已的誠意之舉有效果後,姚澗搭話道:離開官道會發生什麼?

胡迪第一次睜眼打量著姚澗,腦海中響起:你若能京考高中,自然會知曉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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