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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那記憶裡很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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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小時候跟著外婆外公的日子,怎麼形容呢?

如果有親戚來家裡的話,“誒喲,你們家爐子圍坐的除了兩個大人,一屋子的小孩啊!”這便是小時候生活的狀況了。

木屋分為兩邊,一邊是客房和自已家睡覺的屋,一邊就是吃飯和煮飯的屋,圍在後面的,就是豬棚和一個馬圈了。大舅舅和二舅舅家在上面,小舅舅家在下面,因為大人們都出去打工的原因,家裡的房子都是空著的,所以外公和外婆一直是住在小舅舅家裡。

小舅舅家裡是兩個男孩,一個比我大一歲,一個比我小一歲,哥哥最後和表哥玩得要好,而我則和表弟關係不錯。

就這樣,在爸爸過世後,媽媽便只能帶著我們回到了“孃家”。她便匆匆的出門打工去了。可是我又怎麼能知道,那是一個在接下來的人生中,什麼都要獨當一面的單親女人呢?我只知道,我一天沒有見到自已的媽媽了。

“啊~媽媽… …嗚嗚…媽…媽…”

“你怕是要趕快回來哦,孩子哭了一天了,怕哭出問題來。”

已經搭上火車的媽媽,在聽到外婆打來的電話時,立馬掉頭回來了,再安撫好我後,只得再出門,為了生計奔波。

後來,收到了媽媽寄回來的衣服,開啟是一件粉色的連衣裙,胸前繡了一把小傘,還有一個粉色的小挎包。算是小時候的第一條裙子吧,真的很開心。

再後來,好像習慣了媽媽不在的日子了,每天和小夥伴結伴而行的上下學,每天都要經歷的一件事就是,會路過一家在馬路邊養狗的人家,每次經過,被狗追一段路是我們上學時每天都會上演的。然而那條狗就好像只是喜歡逗弄小孩玩耍一般,每次追上來,只要嚇得小孩一哭,它便搖著尾巴回去了。

但是它追上來的時候,我們還是會很怕。

放學回來,家裡每個孩子的任務就是背上揹簍去割豬草,大多時候,為了圖快都會使用“障眼法”。可能半揹簍的草,我們抱起來抖一下,抖得蓬鬆些,看起來就是滿滿的一揹簍了。

當然,如果運氣不好,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外婆了,外婆就會毫不猶豫的拆穿我們,讓我們把揹簍放下來,然後只見她用手將裡面的草全部壓實,“還不重新去割。”隨後背上揹簍,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那段記憶,差不多都是和土,林子,馬路有關吧。因為那些,都是我們農村孩子每天都看到的東西,我們的娛樂都是這些東西給予的,這就是我們生活的環境啊。

那時候的辣條是單賣的,一角錢一根,吃完還要嗦手指,冰棒是一角,雪糕是兩角(雪糕和冰棒的區別就是,冰棒就像加了糖味的冰,而雪糕,是有奶味的,口感更香,入口更細膩。)但是,錢不是天天有的。小地方都會有特定的日子,我們把它叫做“趕集”。對,也就是隻有趕集的這一天,家裡所有的孩子才會有機會,每人一元錢。

到了這天的話,起來上學都會有期盼,外婆會拿出她包錢的手帕,每人一元的發,但是因為孩子太多,經常會出現零錢不夠的情況,沒有的,只能先去上學,等外婆趕集賣雞蛋有錢了再來校門口給了。

林子裡有果子成熟的時候,便是大自然賦予我們的零食,在林子裡面上躥下跳是很正常的場景,畢竟撿柴還要分林地,要是越界了,兩家會吵架的。

我和表弟就不一樣了,我們直接去偷別人家的草莓,最後表弟還被主人家給逮住了,我拿出我平生沒有的水平,一口氣翻了兩座山,最後躲在了別人家的油菜籽土裡,還謹慎的拉過兩株菜杆來擋住自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還會時不時的看向對面的山包,“怎麼還不回來呢?我要不要去看看啊?不行,要是我也被抓住了就慘了。”就這樣,在土裡躺了十幾分鐘的樣子,再次探出頭時,隱約看到對面山包有人跑來了。

最後在確認是表弟後,我從菜土裡伸出手,表示我在這兒。兩人會合後,摸出各自包裡的草莓,數了數,我十一顆,他十六顆。

“怎麼樣,那家人怎麼說的,我倆回去不會有事吧?”雖然逃脫了,但是我還是心虛的問著表弟,我跑後那個女的和他怎麼說的。

“放心吧,沒事,我也不是第一次了。”表弟和我一邊說,一邊從山包下面走去。

“那那個女的怎麼說?”我追問道。

“沒什麼,她就說我倆從進她家土裡的時候就被她男人在對面的林子裡面看到了,所以才叫她來抓我們。”

“我們上去的時候明明沒看到什麼人呀?”我不由得好奇。

“她男的在對面林子撿柴,被樹擋到的,我們沒看到。”表弟邊走邊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回去外婆不得打我倆了。”

“放心吧,上次我去偷了,她還不是給奶奶告狀,不過最後奶奶也沒把我怎麼樣,叫我下次別這樣了,不就是草莓嘛,要吃就買,不要去偷人家的。”

後面長大,外婆都說,小時候因為窮,有時候看到其他孩子有的,你們吃不了,其實也是可憐,所以外婆,外婆的孩子都一直教育著我們,想吃就買,不要偷別人的,別人告上門,也羞,沒有,大不了不吃,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

可是外婆可能不知道小孩的心性吧,有時候做了壞事,不被大人發現的話,是有莫名的成就感的,好像人都這樣。

不過我還是有點擔心,雖然表弟很義氣的說,沒有把我供出去,那個女的說明明看到的是兩個人,還有一個呢?我表弟說不認識,那個人是其他地方的。但是今天,主要是家裡的大人都回來了,那個女的來告狀的話… …

果然,那個女的還是來給外婆告狀了,不過最後我倆誰也沒被說,我還好奇,問了表弟才知道,原來是我外婆以為,那個女的說的是我表弟上次去偷的事情,所以也沒有追究了,我和表弟躲在屋簷後頭,沒紅的草莓,味道是無比的香甜。現在隨便想吃,什麼季節吃,都可以吃到。只是那個味道,還是不比從前的。

學校有同學,家裡有夥伴,時間在沒有爸爸的時候,我們都慢慢長大了… …那段顏色很淺的日子,直到長大,我都覺得,那些是我經歷過來的東西嘛?我時常會站在第三視角去看待我發生過的事情,好似看著別人發生的故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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