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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老朽先看看吧,老朽大半輩子從醫,都說醫者父母心,又怎可見死不救。”老者義正言辭。
說罷便給楊蕭身體檢查了起來,扒拉兩下眼皮,撬開嘴巴看看舌頭,又號起了脈,時而點頭,時而搖頭,唏噓不已。
“奇怪,奇怪,嗯……”
“應當並無大礙!”
少女也從馬車下來,這才看到她全貌,梳著簡單的桃心髻,斜斜的一枝桃花簪子垂著一縷銀流蘇,身穿古樸大紅色上衣,下面是一襲腰身緊收,藍白豎條相間的齊身襦長裙,身材纖細,鄰家有女初長成的模樣。
少女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沒事只是身體羸弱,氣血陰陽失調,又長時間未進食,故而昏迷不醒。”
“我們把他帶回家中,給他服用一湯藥,應當一日之內就會醒來。”老者手撫鬍鬚說道。
少女誇讚道:“爺爺醫術果然高明,我什麼時候學會爺爺的這一身本領就好了。”
“爺爺本領多著呢,想學完全部的本領那還早著呢。”老者手捋鬍鬚,一臉驕傲的說道。
隨後單手架起楊蕭放在了馬車上。
“不過你天資聰穎,乃不世之才,若心思全放於醫學之道,必定能夠遠超爺爺。”
別看老者瘦小,卻是老當益壯,一看這場面就知道,他是習過武有本領傍身的人,少女也跟著進了馬車。
馬車在山間小路上走徐徐駛過,聲音寂寥而單調,車輪揚起了一片塵土。
………
首都,大興城。
皇宮後花園的一處涼亭內,碎石鋪出的太極中央是一組石磚砌成的桌凳,一位長相標誌且身穿龍袍的年輕人與仙山上的“罡子”相對而坐,喝茶論事。
年輕人是新皇帝楊廣,他身後還有兩名太監四位國色天香的宮女,而“罡子”則是楊廣背後的神秘高人袁天罡。
“皇上~皇上吶!啟稟皇上,眾位大臣聯書上奏,忠孝王伍建章¹、齊國公高穎²求見。”一名太監慌張來報。
“讓開!讓我們面見皇上。”
“瞧你這點出息,讓他們進來吧。”
“拜見皇上!”
“袁大人也在啊!袁大人回來了啊,那沒事了,臣等放心了,臣等告退……”二人轉身就要走。
“且慢!兩位愛卿把朕的後花園當什麼地方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可是有何要事?”
率先開口的是高熲:“啟稟聖上,臣有一事不明,大興自古以來都是國都,為何遷址洛陽,此次必定勞民傷財啊~”
楊廣站起身來看向高穎:“洛陽位居天下中心,群山環抱,且東控山東,西扼函谷關,北通幽燕,南有伊闕;控以三河,固以四塞,水陸兩通;遇有戰事,調兵遣將迅速,乃天地要領,九州咽喉,為何不可?!”
“這……聖上高瞻遠矚,吾等糊塗啊,臣等告退……”高穎欲要拉著伍建章走。
“且慢,武愛卿你也是為此事而來?”
“啟稟皇上,這遷址一事無可厚非,但同時開鑿運河造龍舟等事宜無不勞民傷財,如今滿朝文武反對,為何還要獨斷專行?”
“難道聖上已經變成了只知貪圖享樂不顧百姓死活的昏君?”
“大膽!滿朝文武就這麼想朕的嗎?!如今雖天下一統,但南北經濟出的差異化無法解決,朕苦思良久,唯有開通一條人工大運河才能使南北兩地緊密聯絡在一起!”楊廣怒氣衝衝的說道。
“聖上英明,恕老臣直言,此等大工需要幾代人來完成,若同時執行必定勞民傷財民不聊生啊皇上,現滿朝文武也反對……聖上可有解決之法?”
“勞民傷財勞民傷財!如今大隋一統,錢國庫裡有,如果不夠天下去取,人不夠就到各地方去徵集,普天之下皆我子民,這等事都做不到,朕當皇帝還有什麼意思?朕心意已決!都退下吧!”
“唉~是,臣等告退……”
二人邊走邊小聲嘀咕著什麼:“難道這也是那位大人的意思……”
楊廣坐下看向喝茶的袁天罡說道:“要不是你之前阻攔,朕早就該把這倆老糊塗砍了,如今竟還膽敢闖進朕的後花園質疑起朕來了!”
隨後得意道:
“朕也只是在朝堂上提了一嘴,袁真人,這遷址、開運河之舉你怎麼看?”
袁天罡:“確實不妥。”
楊廣詫異道:“有何不妥?難道你跟那些朝臣一樣,認為朕要建立東都、開鑿運河 、造龍舟都是為了去吃喝玩樂嗎?”
袁天罡搖頭:“非也,就連本座師叔也說過此舉功在千秋,只是他走後還留了一句話……”
“哦?留了什麼話,願聞其詳!”
“大隋的王位就算栓條狗上去都能穩若泰山,但在你施行此舉後國運有所改變……”
“什麼?難道朕還不如一條狗?”
“本座曾偷窺天機一角,此舉開始你的國運改變成了13年。”袁天罡淡定說道。
楊廣大驚失色:“啊?!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趕忙質問道:“先帝在位前你曾言朕乃紫微星轉世,是為帝星,如今朕繼位了,為何國運只有短短的13年,既然你師叔都說了此舉有功為何還會這樣?”
袁天罡:“此乃天機,不可再洩。”
楊廣神情微變:“朕楊家辛苦打下來的江山豈能做了他人嫁衣!朕,不甘心……”
“朕,不信!如今盛世將起,滿朝文武人才濟濟,還有我皇叔靠山王坐鎮,更何況還有真人你在背後輔佐朕,江山怎麼會如此輕易的易主?!”
袁天罡瞬身術眨眼間來到楊廣身後:“呵呵,現在的滿朝文武整日勾心鬥角,他們會真的忠心於你嗎?恐怕第一批造反的就會是他們,若一天靠山王也沒了,國家將面臨著內憂外患,大隋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楊廣回頭看向他:“那真人你呢?難道你也要走了嗎,還是說你會袖手旁觀。”
袁天罡無奈搖了搖頭:“本座道行淺薄,窺測天機已是不易,如若強行逆天必將遭到反噬,這是一盤死棋,步步危機,姑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註釋:
[¹伍建章]忠孝王,大隋太師,開隋九老之一,字德良,胯下一匹千里雲霞獸,掌中一條紫金盤龍槍,曾是靠山王楊林的得力助手。
[²高熲]齊國公,大隋大丞相,開隋九老之一,字昭玄,胯下一匹絕塵駒,掌中一條鳳嘴梨花槍,槍法了得,有勇有謀,武藝其次,忠心赤膽,敢於直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