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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恨了我大半輩子。
只因我把她劈腿白月光的事告訴了我親爸。
我終於快要死了,死前,我滿懷希望的撥通了求救電話。
可我媽的聲音冷冰冰的,她破口大罵,“你最好真的馬上就去死!”
我破碎的屍體到了我媽手裡,她看著熟悉的胎記,一次次否認。
直到…警方拿出DNA鑑定……
1
我的屍體被送來時已經面目全非。
家屬要求立即火化,連基本的入殮工作都不願意等,丟下一摞錢就匆匆離開。
李叔不忍心看一攤爛肉就這樣成灰,自己補足了金額,將我推給入殮師宋丹。
“給孩子恢復一下容貌吧,也好早日投胎,下輩子還做個漂亮的小姑娘。”
屍體還散發著燒焦的味道,我飄在空中,靜靜的看著我媽掀開白布,露出我焦黑的手臂。
我媽站在入殮臺旁,眼露可惜,“看起來還很年輕,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李叔嘆了口氣,“家屬說是失火,沒救出來,我連人都沒看見就走了,只給接待的人交代了馬上火化。”
“真是可惜,看起來就跟穎兒差不多大。”
聽到我的名字,我媽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別給我提她,她就是一個喪門星!”
她情緒激動,手上的鑷子抖了兩下。
李叔欲言又止,還是無奈的搖搖頭,關上了門。
我媽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她重新拿起鑷子,拼湊我臉上被劃爛的碎肉。
她的神情專注,語氣帶著憐憫,“阿姨會讓你重新變成漂亮的小姑娘。”
我的心被劃拉的生疼。
我短短二十幾年的人生已經醜陋不堪,還在意什麼死後的漂亮呢。
忽然我媽的手頓了頓,湊近了我的屍體,緊緊盯著脖子上的一道傷痕。
或許是覺得長度樣子都熟悉的可怕,她的身子微微發顫。
她扒開我的頭髮,用手比著那道傷口,指尖沾上了點血。
我脖子上有道疤,是我媽用指甲摳出來的。
那時我媽眼裡滿是恨意,掐著我的脖子問我為什麼不去死,指甲陷進了我的面板,留下了這道疤。
“是新傷。”
我聽見她喃喃自語,眼看著神情放鬆下來。
早在被送來前,那道傷疤就被滿是汙泥的指甲摳了進去,覆蓋上新的傷痕。
多遺憾,媽媽。
你還是沒有認出我來。
2
我的屍體殘破的太厲害,我媽修補了三個小時,也只把殘肉給填了回去。
她揉著發酸的脖子走出入殮室,李叔正拿著手機,神情有些焦急。
“宋丹,你知道穎兒去哪裡了嗎?我聯絡不上她。”
我媽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她愛死哪死哪去,我怎麼會知道,一天到晚只會添亂!”
李叔不贊同的搖了搖頭,“穎兒現在也是婦產科裡的一把手了,我和她說好今天帶我老婆去看病,一直聯絡不上她。”
我媽眼裡流入出憎恨,手指驟然縮緊,“她一直都是這樣自私自利的人啊。”
“還婦產科醫生,我看是哪個瞎了眼的去找她看病,她的心肝都是黑的!”
她滿是憤怒,把桌上的柳葉摔在地上,用腳跟碾碎。
她的職業特殊,我每天都會讓花店送來一支柳葉,算是去晦。
只是她每次都是恨恨的把柳葉撕爛,怒斥我不要假好心。
李叔看她暴躁的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給她接了杯水,“我知道你一直過不去心裡那關,但那個孩子只是個意外,你不能怪到穎兒身上。”
“她這些年越來越懂事,一股勁拼著要去當婦產科醫生,不都是因為你嘛?“
我媽冷笑不止,“克完她親爸又來克我,她就是個災星!”
“今天下午她還給我打電話,無理取鬧編造一堆謊言,陳言還生著病起不來床,她居然說陳言打她。”
“我看她就是見不得我好!”
我媽憤怒的離開,那枝被踩爛的柳葉留在地上,已經開始發黑。
我的心一陣抽痛,眼淚順著臉頰無聲的滑落下來。
那不是什麼無理取鬧,我也沒有謊言連篇。
媽媽。
那是我的求救電話啊。
3
我媽工作忙,只有晚上才會回家。
中午家裡就只有我和我媽的白月光陳言。
就在我睡了午覺準備去上班的時候,本該高燒臥病在床的陳言,突然闖進了我的房間。
他露出淫笑,步步逼近,“老子養了你那麼多年,也該到你報答我的時候了。”
我驚恐的後退,還是被他強壓在床上。
一個成年男性的力量,我拼命掙扎也沒能逃脫。
趁他抽出皮帶的間隙,我抄起床頭的鬧鐘就往他頭上砸。
陳言吃痛的大叫,我躲進廁所堵著門,顫抖的拿出手機給我媽打電話。
“媽,你快回來救我,陳言他打—”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我媽不耐煩的打斷,“你又要編什麼謊來汙衊你繼父?能不能別發神經!”
她結束通話了我的電話。
門被一腳踹開,陳言捂著流血的額頭,眼神透露著陰狠,“他媽的,你竟然敢打我!”
他一拳打在我頭上,我瞬間頭腦發昏,眼睛充血。
陳言拖著我一條腿,硬生生把我拖回了房間,皮帶狠狠的抽在我身上,抓起我的頭就往地上砸。
我的衣服被粗暴的扯開,眼球被鮮血壓迫,昏昏沉沉的沒有反抗之力。
“沈城那癟犢子壓了老子那麼多年,沒想到有朝一日老婆女兒會被我玩個遍吧?”
靈魂逐漸升空,我看著自己的軀體,被陳言死死的壓在身下。
我沒想過,會從他嘴裡聽到我親爸的名字。
他當初深情款款的娶我媽,居然是另有目的。
他把我的臉用刀劃爛,還怕被人認出,把我拖到野外燒的焦黑,再丟到火葬場。
他真是多慮了。
我媽是技術高超的入殮師,她會盡量復原屍體生前的模樣。
可她卻沒有認出,她口中年輕可惜的物件,是她最憎恨的女兒。
4
我被迫隨我媽回家。
家裡已經被清理乾淨,可死亡的恐懼還是湧上心頭,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陳言正虛弱的躺在床上,我媽心疼的握住他的手,“老公,你好點了嗎?”
陳言微微點頭,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樣,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可誰能想到,就是這樣看起來虛弱的人,會把我打的渾身是血呢?
“丹丹,穎兒那孩子又跑出去了。”
他跟我媽抱怨,小心觀察著我媽的反應。
聽見我的名字,我媽眼裡的關切驀地轉為憤怒,“管她去死,她最好永遠別回來!”
陳言身體放鬆下來,靠在床上做出傷心的模樣,“我下午想讓她幫我倒杯水,那孩子就大吼著說我不是她親爹,哭哭啼啼的跑了。”
我媽眼裡的憎恨更盛,“難怪她給我打電話說你欺負她,我就知道這個白眼狼嘴裡一句實話都沒有!”
我心痛的滴血,眼淚一滴一滴地掉了下來。
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可是她從來沒有相信過我。
從來沒有。
陳言握住我的媽的手嘆息,“要是我們自己的孩子還在就好了,也能有人叫我爸爸了。”
我媽眼眶紅了,靠在陳言懷裡抽泣,眼神裡恨意翻湧,死死咬著牙,“要不是那個災星,我們的孩子怎麼會沒有!”
她的眼淚大滴大滴的湧出來。
陳言是我媽的白月光。
在我八歲的時候,陳言回來了。
我知道我媽偷摸著和陳言約會的時候害怕極了,哭著求我爸去把我媽帶回來。
我爸接受不了同床共枕的人滿心都是另一個男人,陷入崩潰。
我害怕家散了,偷偷跟著我媽去找了陳言,哭著求他不要拆散我的家庭。
我媽發了瘋,怒氣衝衝的把我拖回家,要跟我爸離婚。
我爸苦苦哀求,卻在我媽神色冰冷的說出,從來沒有愛過他後徹底絕望。
他選擇了跳樓自盡。
我媽將他草草下葬,連個葬禮都沒舉辦,就帶著我改嫁白月光。
我成了拖油瓶。
兩年後,我媽懷孕了。
她欣喜若狂,對我的態度更差了。
她肚子裡的,才是她愛的結晶。
那天她接到了李叔的電話,要緊急加班入殮,急匆匆的出了門。
直到深夜,我突然聽到了陳言回來的聲音。
他喝醉了,跌跌撞撞的回屋,發現我媽不在家後,就用力的砸我的門。
我躲在被子裡害怕的發抖,陳言砸門的聲音越來越大。
門被他強行開啟。
濃重的酒味灌進我的鼻腔,他拎著我的衣領,笑的惡性。
我實在是太害怕了,狠狠的咬了他一口,陳言大叫一聲,把我甩了出去。
五臟六腑都攪在了一起,我強撐著身體往外跑,“救命啊,救命啊!”
陳言發出一聲咒罵,面目扭曲,朝我衝了過來。
我太著急了,手腳並用的拼命跑,踩空了樓梯,整個人滾了下去。
撞到了剛加班回來的我媽。
她被我帶著摔倒了地上。
身上傳來劇痛,耳邊只剩下我媽痛苦的聲音,我昏了過去。
我是被我媽掐醒的。
她穿著寬大的病號服,雙眼猩紅,死死的掐住我脖子,指甲嵌出鮮血,“孩子沒了,被你撞沒了!”
“你繼父只是喝醉了走錯房了,你跑什麼,你跑什麼!”
“你怎麼不去死,你到底想要害我到什麼時候!”
我媽的眼淚大滴大滴的湧出來,嘴巴毫無血色,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醫生說,她以後很難懷孕了。
我看著我媽單薄的身子,愧疚的不停掉眼淚。
是我的錯,我不該跑的。
我不跑,媽媽就不會受傷了。
陳言接她出院的時候,假惺惺的跟我道歉,認錯了房間。
我媽狠狠剜了我一眼,拿水杯朝我丟過來,眼裡恨意翻湧。
她不讓我上車。
我拼命的跟在車後面跑,哭著追回了家,累到近乎虛脫。
這件事後,我媽對我的不滿,上升為憎恨。
5
我媽在陳言的懷裡,語氣憤怒,“她既然沒把你當爹,你也不用把她當女兒,隨她去死!”
陳言摟住我媽,露出勝利的笑容。
第二天,我媽回到辦公室,花瓶裡插著新鮮的柳葉。
我在花店充了卡,交代他們要日日送去的。
“你看,穎兒那孩子多孝順。”
李叔欣慰的看著我媽笑。
我媽冷哼一聲,按照從前千百次那樣,把柳葉丟進垃圾桶,“誰要她假惺惺的。”
李叔無奈的嘆了口氣。
“宋丹,你們是母女,是血肉至親,穎兒那孩子一直都很孝順。”
“你一直怪她,可是穎兒沒了父親,馬上就要對另一個男人叫繼父,你有沒有想過她心裡也會受傷?”
我媽眼神複雜,還是發出冷笑,“要不是她多嘴告密,她親爸也不會死!”
李叔也替我抱不平,語氣微微激動,“她當時還是個孩子,她懂什麼?”
我媽嘴唇動了動,沉默著沒有說話。
李叔見她這個樣子,微微搖了搖頭,“你好好想想吧,穎兒那孩子已經夠懂事了,這些年拼了命的學醫,經常累的飯都吃不上氣,我看著都心疼。”
“大人間的恩怨就不要讓孩子承擔了,你虧欠她的太多了,我怕你後悔啊。”
我的眼淚飆了出來。
親爸的死,我媽流產的孩子,這些年像座山一樣死死的壓在我身上。
我無時無刻都揹負著這些沉重的罪孽,做夢都在反思,我到底做錯了哪一步,為什麼會讓事情變成這樣。
為什麼明明我也是受害者,最後卻變成了罪人。
可無論我怎麼贖罪,我媽對我永遠都只有憎恨。
我媽有些煩躁了瞥了眼垃圾桶裡的柳葉,皺著眉頭拿出手機。
我看她點開通話記錄,又不耐煩的關上,眼神複雜。
過了很久,她才撥出我的電話。
只有冰冷的機械聲。
她眼裡又燃起怒火,開啟微信給我發了幾條語音。
“你答應李叔的事情要做到,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受誠信的傢伙!”
“還跟我玩起失蹤那一套了,你以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會讓我心疼你嗎?”
“沈穎,你要是再不接電話,你就不是我的女兒!”
我滿臉淚水看著我媽離去的背影。
媽,我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啊。
我已經死了啊。
被你捧在手心的男人殺死了啊。
6
我媽進了入殮室,從冰櫃里拉出我的屍體。
屍體已經泛上灰青。
我的屍體破損的太厲害,我媽盡力恢復,也改變不了火燒的傷痕。
她放下工具,長吐一口氣,看著入殮臺上的屍體。
或許是修復後的屍體更能看出我的樣子,我媽目光一凝。
她看著我的屍體,把白布一掀,一把扒開我的大腿內側,呼吸一窒。
一顆小小的黑痣躍入眼前,我媽的手指驟然縮緊,止不住的顫抖。
“不可能的。”
她喃喃自語。
我媽伸出手,顫抖著手指摸上我大腿的那顆痣,輕輕一擦,有暈開的痕跡。
她鬆了口氣,“哪有那麼巧,那死丫頭也不是第一次玩失蹤了。”
我忍不住苦笑。
只要她再耐心一點擦拭,就會發現,在這暈開的黑色印記下,藏著一顆真正的,小小的黑痣。
可她怎麼會相信那是我呢。
她只會覺得我鬧脾氣,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吸引她的注意。
我媽想要掀上白布,手卻突然一頓,盯著我大腿的紅痕,細細檢查。
陳言粗暴的扒開我的腿時,留下了抓痕。
我媽神色凝重,給我蓋上白布往外走,撞上了李叔。
“宋丹,你還是給穎兒打個電話,我老婆剛才去醫院找她,她同事說這兩天她都沒上班。”
“那孩子從來沒有不接電話不回訊息的時候,我怕她出意外。”
我媽拿出手機翻了翻,對話方塊還是隻有她的那幾條咒罵。
她不耐煩的關掉手機,“她能有什麼事,整天只會給我找麻煩。”
她拉著李叔看我屍體大腿上的抓痕,“我懷疑這個女孩生前被性侵過,我要去報警。”
7
李叔神色凝重起來,認真觀察後點頭,“我跟你去。”
他往外走的腳步一頓,死死盯著我大腿上的那顆痣,“穎兒這是不是—”
我媽打斷他,“我擦過了,這是畫上去的。”
“別整天給我提她,聽了就煩,她就算死外邊也不關我事!”
我媽徑直往外走去。
李叔盯著我大腿上那顆痣,眼裡流露出擔憂。
我跟在我媽身後,看著她神色冷硬的走進警察局。
警察把我的屍體帶到了法醫室。
“這具女屍是什麼時候送來的?”
他們嚴肅的問我媽。
我媽沉吟了一下,拿出手機,翻開通話記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一下,給了警察一個確切時間。
是我給她打的那通求救電話後兩小時。
“麻煩你了,我們會先給死者做DNA檢測確認身份,後續還需要你的配合。”
我媽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走出警察局。
她的手指在手機上摩挲,最終還是難忍怒氣,“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還不快滾回來。”
“你真不想要我這個媽了是不是?”
我怎麼可能會忘。
今天是她的生日,每年我都會買好蛋糕在家裡等她。
儘管年年都只能換來她的白眼。
我媽回到家,她的腳步是自己都沒察覺的焦躁,開門時,她的手頓了頓。
桌上擺著一個蛋糕。
我媽神色放鬆下來,嘴裡發出一聲冷笑,“別以為給我買個蛋糕我就會原諒你,還不快滾出來!”
她朝我房間大吼。
可我的房間空蕩蕩的。
“丹丹,你在跟誰說話?”
陳言從身後出現。
我媽一愣,“她還沒回來?”
陳言眼裡閃過一絲緊張,佯裝無奈的搖頭,“那孩子就沒露過面,怕是忘了你生日了,真是不懂事。”
我媽的臉色難看起來。
陳言摟著她的肩,“你看,我給你訂的蛋糕,開心吧?”
我媽點了點頭,笑容卻有些勉強,不自覺地朝我房間又看了一眼。
我媽坐在蛋糕面前,看著陳言忙前忙後的給她帶上生日帽,眼裡流露出幸福。
“丹丹,要不要等穎兒回來再切蛋糕?”
陳言故意提起我。
我媽頓了一下,頭一回沒有馬上拒絕。
陳言有添油加醋的挑撥離間,“不過那孩子連你生日都忘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
我媽眼神逐漸轉變為厭煩,“不用等她,沒良心的白眼狼!”
陳言露出得逞的笑容。
可是媽媽,如果你認真看看,就會發現,桌上的蛋糕是我年年訂的那家店啊。
我被迫飄在空中,看著我媽一頭扎進陳言的愛中無法自拔。
她一定不記得了,在陳言沒出現前,我們是很幸福的。
爸爸會帶著我精心給我媽挑選禮物,在她生日的凌晨卡點送上祝福。
我媽滿臉洋溢著幸福,把我抱在懷裡摸著我的頭,和爸爸一人一邊,親吻我的臉頰。
“爸爸媽媽永遠愛穎兒。”
我調皮的在我媽懷裡打滾,把奶油抹在她臉上,多麼虔誠的祝願,我要年年陪媽媽過生日。
那個時候我們一家多幸福啊。
幸福的我以為,我們會永遠這樣下去。
可我媽的白月光回來了。
從我第一回揭穿她出軌後,她就恨透了我。
我打破了他們三人微妙的平衡,我爸不得不面對捧在手心的妻子從未愛過自己的事實,絕望到自盡。
我媽揹負不起這條人命,所以她把錯歸咎到我頭上。
後來我求陳言不要破壞我的家庭,更讓她覺得丟人,我差點毀了她回到白月光身邊的機會。
甚至害她沒了,他們兩人愛情的結晶。
8
第二天,我媽收拾東西去上班。
她拿出手機,上下滑動我和她的對話方塊重新整理。
依舊只有她的那幾句責怪。
我媽煩躁的閉了閉眼睛。
她順手拿起門外的垃圾,是昨天蛋糕的包裝袋。
突然,她看見了一張賀卡。
“媽媽生日快樂。”
是我的字跡。
是我早在一個星期前選好蛋糕,就去店裡寫下了這張賀卡。
我媽指尖一顫。
“丹丹,你在看什麼?”
陳言看她僵在門口,走了過來。
我媽臉色難看。
“昨天的蛋糕是沈穎訂的?”
她盯著陳言。
陳言愣了一下,面上閃過驚慌,尬笑了兩聲,“是,我怕你聽到她的名字不高興,就沒有告訴你。”
我媽看著那張賀卡沒有說話。
陳言攬住她的肩,“丹丹,我想給你過生日的心是真的啊,那孩子連來都沒來,送個蛋糕敷衍你呢。”
我媽晃了一下肩膀,掙脫了陳言的手,眼裡有些失望。
“我去上班了。”
我媽拎著垃圾下樓,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給我發了資訊,“賀卡看到了,你李叔還要找你幫忙,你汙衊陳言的事情就算了。”
她丟了垃圾,把賀卡摘下來放進包裡。
心臟陣陣刺痛。
我沒有汙衊他啊,我說的句句屬實啊。
他昨天給你切蛋糕的手,沾滿了我的鮮血啊。
我媽剛啟動車,警局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宋女士嗎?請問您現在方便嗎?先來警局一趟。”
我看見我媽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可警察堅持讓她先到警局再說。
她把車開到警局。
一位女警面帶不忍,有些猶豫,握住她的手,聲音輕柔,“宋女士,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DNA的檢測結果出來了,那具女屍是您的女兒,沈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