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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鄭老師出了班級,向李科長微笑頷首,打了招呼。
回頭看田鳳雁時,臉色立馬降了十度,冷得能凍人:“家長和孩子都跟我走,去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金麗麗就像快嘴鸚鵡似的開始告狀:“鄭老師,你別攔著我,對於這種沒家教的東西,就得讓警察來管!我要讓這小流氓付出代價!”
鄭老師沒好臉色的看著田鳳雁:“馮玉姝媽媽,你要是再不管好你弟弟,我也不攔著報警了,就讓你弟弟蹲大牢去吧!”
辦公室門“吱呀”一聲開了。
何樹華面色凜然的走進來:“李悅的爸爸媽媽,聽你們的,報警吧!但在我蹲大牢之前,你們應該先知道你們的乖女兒都幹了哪些好事!”
何樹華拿出一撂信來,隨意抽出一封,搖頭晃腦,抑揚頓挫的開啟了詩歌朗誦模式:
“李鐵:我\/是一朵盛開的夏荷\/多希望\/你能看見現在的我\/風霜還不曾來侵、侵……”
何樹華頓住了,這個字,長得好像“蟲”字,可他知道,不可能念“蟲”,真後悔上學的時候只知道打瞌睡了。
馮玉姝頗為嫌棄的接茬兒:“侵蝕shi,與‘食物’的‘食’同音。”
何樹華尷尬一笑,繼續吟詩:“秋雨還未曾滴落\/青澀的季節又已離我遠去\/我已亭亭 不憂 亦不懼\/現在,正是最美麗的時刻\/深門卻已深鎖\/在芬芳的笑……”
糟了,又遇到不認的字了,長得好像“面”,卻絕不可能念“面”。
馮玉姝翻了一記白眼兒:“笑靨ye,音同‘夜晚’的‘夜’……”
何樹華吭哧癟肚的終於唸完了一首詩,詩的落款處:傾慕你的悅悅。
再看李悅,臉已經呈現豬肚色。
連初二文化的田鳳雁都聽出來了,這是一首情詩,一首求愛詩。
金麗麗臉色鐵青:“胡說八道,這肯定不是我女兒寫的信,馮玉姝,對,就是馮玉姝,她沒看信就知道信的內容,肯定是她冒充我女兒寫的。”
馮玉姝很是無語:“大嬸,這是詩人席慕蓉寫的有名的一首情詩,你女兒給人寫情書都懶得寫,直接抄過來了,我看過,自然會背了。不信你可以看看,上面是不是你女兒的筆跡。”
金麗麗:“……”
金麗麗有些失望的看著女兒,女兒剛上初一,怎麼就、就早戀了呢?還是倒追人家男孩子……這也太特麼丟人了……
何樹華又開啟了另外三張紙,這次念得流暢多了。
是三個同班男同學的供詞,口徑出奇的一致。
他們放學之所以會攔劫馮玉姝、非要送馮玉姝放學回家,是因為李悅拿出了一百塊錢,告訴男生們,馮玉姝是單家家庭,小學就不學好處物件,讓男生們追她,誰先拿下她,她給一百塊錢。
何樹華不屑的撇撇嘴:“這些慫包,一嚇唬就全說了。我放學找李悅,只是想跟她談一談打賭的事,一沒罵她,二沒打她,沒想到她嚇得不敢上學了……”
李悅眼圈泛紅,眼淚泫然欲滴,恨恨的看著何樹華。
試想,一個二十多歲的老男人,頭戴帽子,眼戴墨鏡,身穿夾克、花襯衫,連著三天晚上放學跟著你。
你回頭看他,他不說話,齜著大牙瞅著你樂,誰見了誰不害怕?
一直作壁上觀的鄭老師插話了:“馮玉姝同學,有事你可以向老師反映,讓家長找同學談話怎麼回事?”
馮玉姝委屈巴巴:“老師,我向您反應過啊,您說,一兩個同學找我茬兒或有原由,三四個找我茬兒,那就是我的問題了……
現在問題找到了,因為我和李鐵是同桌,李悅喜歡李鐵,慫恿男生放學堵我。我現在懇請老師幫我調換座位,惹不起,我總能躲得起吧……”
怕分量不夠,馮玉姝還鄭重的向李悅一鞠躬:“李悅,我真不知道你喜歡李鐵,早知道這樣,我把同桌權送給你好了,何必浪費那一百塊錢呢……”
李悅竟然忝臉不害臊的問:“你真把李鐵讓給我……”
“李悅!閉嘴!”一直不說話的李達終於說話了,顯然被自已女兒氣得不輕。
事實都擺在面前了,鄭老師有心袒護也護不了李悅,只好冷著臉,讓田鳳雁一家先行離開,唯一的要求是,把所有證據留下。
何樹華不想給,田鳳雁一個眼刀飛過去,立馬灰溜溜的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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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鳳雁一句話沒說,只說商店沒人看,先走了。
馮玉姝與何樹華面面相覷,覺得很不可思議。
馮玉姝:“我媽就這麼走了?她沒生氣?”
何樹華:“看樣子沒生氣。她是你親媽,心疼你還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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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學,何樹華特意接了馮玉姝和馮玉嬈,一起走進家門,防止自已“落單”被收拾。
進屋,田鳳雁正在擀麵條。
何樹華和馮玉姝對視一眼,肉眼可見的同時鬆了口氣。
“回來了?”田鳳雁語氣波瀾不驚。
何樹華髮揮自已嬉皮笑臉的優勢:“雁姨,做麵條呢?我饞這口好幾天了,我去冰箱拿塊兒肉,炸點肉滷。”
田鳳雁拿起擀麵杖,眼色輕眯:“不用去冰箱拿了,現成的新鮮皮厚黑豬肉。”
沒等何樹華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擀麵杖已經照著他的後背和屁股打下來了。
打得他嗷嗷直叫喚,不得不躲在馮玉嬈身後:“雁姨,我不吃肉滷了,我吃雞蛋滷……”
田鳳雁嘿嘿一笑,目光下移:“兩個雞蛋,夠嗎?”
何樹華嚇得一激靈,迅速夾緊雙腿:“雁姨,我錯了,我改……”
田鳳雁:“你錯哪兒了?”
何樹華:“我、我錯在……錯在不該私自替玉姝出頭……”
田鳳雁氣道:“你錯了。替玉姝出頭是對的,咱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只是方法用錯了。還好李悅單純,若是有心機的、不要臉的,反過來誣賴的,三年大牢跑不了!”
何樹華無言以對。
田鳳雁說得很有道理,幸好李悅單純,若是換個不要臉的,硬貼到他身上賴他猥褻,甚至更重,他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世道,不只女人出門危險,男人,出門也好危險。
何樹華再三保證:“雁姨,我知道錯了,以後再遇到這類事,我一定想好既保全自已又保全玉姝的好辦法……”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告一段落了,田鳳雁眼睛緊盯著何樹華:“樹華,老師和金麗麗,為什麼說你是我弟弟、玉姝的舅舅?”
何樹華瞬間覺得後背、屁股及身下又岌岌可危了,無助的看向馮玉姝。
馮玉姝別過頭,完全一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