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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採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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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艦上要開晚會,這是他們擠在卡爾斯辦公室裡磨嘰半天得到的允許。

森尼一米九五的大高個杵在這,卡爾斯不用抬頭也能感受出他的猶豫,他們四五個蟲員都算是身兼要職,這下什麼都不管了就站在這兒,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幾個沒憋好屁。

但是卡爾斯偏偏起了逗弄的心思,全裝看不見,自顧自的低頭批閱檔案。

直到森尼用肩膀抵了抵恩特,恩特才頂著一臉便秘的表情,硬著頭皮開口:“上將~~”

“噗噴。”

恩特這一聲喊的肉麻,卡爾斯把自已喝進去的水都吐了出去。

“哎呀。”

“別擠。”

“誰讓你叫的那麼噁心。”

“那是我的錯嗎?”

“得了吧,雞皮疙瘩掉一地。”

幾個蟲連忙躲開上將的天降甘霖,七嘴八舌的推搡著。

“咳咳,有話快說。”卡爾斯順了順氣,靜候佳音。

恩特看著森尼對他笑笑,森尼立刻撇開臉,恩特又去看其他幾個根本不直視他的蟲,只好自已扣著手指頭說:“我們想……嗯……想,要不要開個慶祝會啊。”

“慶祝會?”卡爾斯頭也沒抬的問。

“就是……”亞爾蘭揉揉鼻子。

“哎呀,就是他們想……”

“是我們。”恩特不滿的踹了利比爾一腳,好讓他改口。

“都一樣,上將常說我們是一家蟲。”

森尼碎了利比爾一口:“去,哪跟哪啊,別打岔。”

卡爾斯把剛剛批改的檔案放在法爾德手上,抬頭認真的看著他們:“所以……你們是想?”

“我們想活躍一下氣氛。”

“對!”利比爾呲著個大牙,又覺得不太對連忙改口:“我們的意思是,舉辦個晚會什麼的,慶祝會之類的,這個仗是打完了。”

“站什麼站,是這場仗我們算是圓滿畫上了句號,再加上營救出了雄蟲閣下,大家都想開心一些,主要是回首都星的話就沒辦法開我們自已的慶祝會了……這樣子的,您看是……”

“嘿嘿嘿哈嘿哈哈哈……”

卡爾斯低頭輕笑:“去吧,在不冒犯到閣下的前提下,你們可以自已決定慶祝會的內容。”

“正好,法爾德。”

“是。”法爾德微微側身認真傾聽。

“在為雄蟲閣下采購物品的時候,讓他們把需要的也加上,走公賬。”既然都是買東西,那就一起買了,這些錢不花白不花。

“是。”法爾德失笑,心情蠻不錯的看著幾隻達成共識歡呼雀躍的蟲,而在又看到上將批改的檔案後,笑容僵住。

那份檔案是批判他們的,大概意思就是說他們搶功勞,而爆炸在荒星居民蟲員區造成了巨大傷害,要賠錢,不然他們多麼多麼不容易。

零零碎碎的挑了一堆刺兒,上將只在批改那行寫了大大的‘gun’字的拼讀。

這檔案交上去……法爾德疑惑的看著滿不在乎的上將,又把紙張按回懷裡,算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採購不需要星艦去,星艦會停靠在補給點星球的航空領域等待,這時只需要他們派蟲員駕駛飛船去運輸就可以了。

西澤爾一早就來治療室看鶴衍了,他坐在病床旁邊削著水果,在荒星外城區居住的他們只有過年,或者其他重要的節日時才能吃到新鮮的水果。

荒星本來物資就貧瘠,外城能得到的資源也僅限蟲民擁有義務教育,不會餓死,有份養家餬口的工作而已。

這些水果是卡爾斯讓軍雌帶過來的,鶴衍怎麼說也是擁有一層指揮官的身份鍍金,所以也沒誰不滿。

“等星艦停靠我就要……”西澤爾滿臉遺憾,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要怎麼跟好友說明。

其實鶴衍昏迷期間,西澤爾已經來過好幾次了,可惜那時候鶴衍在治療艙內躺著,西澤爾再怎麼糾結,急切,擔憂也只能乾等著。

“你不參軍了嗎?”鶴衍坐起身喝著粥的動作停頓了下,他去看西澤爾的眼睛,那雙眼睛裡全是遺憾與難過,想來讓西澤爾退出是科卡爾的決定。

西澤爾難過的扯出一抹笑容,西澤爾不想跟雌父吵,所以他們停留飛船上的時候,科卡爾把西澤爾拉到空房間內。讓西澤爾動手跟他打,西澤爾自然是打不過的,那麼按照約定西澤爾要跟雌父回家。

眼見鶴衍不敢置信的張嘴要說些什麼,西澤爾連忙打斷:“我沒事的,倒是你……卡爾斯上將似乎很滿意你的表現,所以拒絕了店長希望帶你回家的要求。”

“他說至少要等你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再由你判斷自已要不要留下。”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作為上將,卡爾斯親自拒絕鶴衍的家蟲要帶鶴衍回家的請求是為了什麼。

說卡爾斯是鐵了心要留下鶴衍也不為過,只要鶴衍沒有強硬拒絕多半就……

“那你真的不再爭取一下嗎?”鶴衍平靜的問出西澤爾的心結。

怎麼不想呢?可是還能怎麼辦。

西澤爾自顧自的說著暢享:“就這樣挺好,我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自已也沒有大才,倒是你,你安心留下養傷,上將大機率會帶你回第七軍,到時候可是真正的軍雌了。”

“戰場上刀劍不眨眼你要當心一些,以後攢了軍功也能好過不少,跟在上將身邊能學到不少東西,據說第七軍在外拓展任務比較多,到時候你就能看到各種不一樣的景色……”

“那是你的夢想,西澤爾。”鶴衍注視著他,似乎要把西澤爾內心的不甘刨開。

“不去爭取的話,你從開始就註定什麼都得不到。生活是這樣,夢想是這樣,未來更是這樣。戰場上爭分奪秒的爭鬥都是這樣出現的,不會可以學,不懂可以問,但是你不去做就永遠得不到。”

西澤爾啞聲反覆的想說些什麼,但是他就像突然失去了舌頭一樣無法開口。

“或許你的雌父是正確的,但是那是他體會過後看清的,不是你的一生。那是你的夢想不是他的,要怎麼做你要思考清楚,我們都長大了,要對自已負責。”

說完,鶴衍拿過西澤爾削好皮的水果塞進了嘴裡咬了一口。

“安逸一生,或者是去實現夢想,不應該由任何蟲決定,那是你的一生,權衡利弊後再做出決定,要對自已的生命負責啊。”鶴衍往下蛄蛹蛄蛹躺在枕頭上,一口一口吃著削好皮的連珠果。

鶴衍看著天花板上的燈光,放空著大腦很是愜意。不管是前世還是今世,鶴衍都很享受悠閒的時光。

西澤爾呆坐著似乎在思考鶴衍的話,西澤爾之前陷入到兩難的境地,一邊是生養自已的親生雌父,一邊是自已的夢想,他當然不想放棄自已的夢想,但是他更不願意傷害雌父,因為這個順從的決定,西澤爾每天晚上都躺在被子裡流淚。

他是雌蟲,雌蟲是不可以隨便哭泣的,那太軟弱了,但是隻要想到昏暗的一生,西澤爾就控制不住自已的眼淚,就好像自已的一生明明剛剛開始,卻是已經結束了。

西澤爾的眼眶溼潤,但是他不願意讓好友看到自已難堪的一面,一直忍著沒出聲沒掉眼淚。

西澤爾似乎明白了些,自已順從的決定讓自已陷入了痛苦。

這時米爾推著簡易醫療推車進來:“該吃藥咯,今天打三瓶吊針。”

西澤爾連忙起身讓開位置,鶴衍丟掉果核用溼巾擦乾淨了手,好讓米爾方便操作。

無論是亞雌還是雌蟲,都是進入修復艙治療的,醫蟲只需要配好藥後把藥推進修復艙就可以了,但是鶴衍的身體跟雄蟲崽崽一樣難以康復,所以只能採用這種古老的方式給他治療。

當然,這個方法實踐下來確實很有效果,昏迷一兩週反覆發燒的鶴衍,打了兩三天吊針後已經不再起燒了,而且胃口看起來也很不錯。

“謝謝。”鶴衍紮上針後跟米爾道謝,因為交換工作的原因,星艦上第七軍的蟲員本來就少,醫蟲更是隻有米爾一個,第三軍壓根就不想管第七軍的破事,更別提是照顧傷員了。

“不用,剩下的藥水也掛著了,你們看著點,沒了就自已換一下,我去過雄蟲閣下那邊大機率是沒辦法輕易過來了,拔針的時候按那個按鈕,我過不來也會讓其他蟲來的。”

米爾苦惱的皺著眉:“唉,實在不行就提前跟我聯絡,告訴我還剩多少藥水,我儘量過來。”

“好。”

鶴衍答應後,米爾就要離開了,現在米爾要確保雄蟲閣下能得到每日兩次的基本檢查,明明沒什麼病但是必須要去看診,倒也不是樂衍要求的,這是帝國的規定。

高等雄蟲閣下必須要配備私蟲醫生,每日兩次接受基本看診,跟平安脈差不多,嘴上起個泡也要提前看出來給他治好了,不然他們就要被問罪。

真是閒的沒屁吃了,星艦上第七軍的醫蟲只有米爾一個,所以這項任務就……唉,主要是打了勝仗,大家現在都在興頭上,還想要辦什麼慶祝會。

“啊,對了,星艦上的雄蟲閣下你們知道吧,有什麼事儘量避開他好了,雄保會無條件的偏愛導致一點小事就要鬧翻天,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我們惹不起最好還是躲開一些。”

米爾拍拍西澤爾的肩頭語重心長的交代,雄蟲最會做表面功夫了,尤其是被無條件偏愛的情況下,哪怕是雄蟲無意的一句話,也能被有心蟲利用來扳倒無知的蟲員。

尤其是西澤爾這種剛成年的雌蟲崽子,本來就對從未見過的雄蟲好奇,萬一發生了什麼,可就難辦了。

米爾離開後,西澤爾這才跟鶴衍繼續討論起來:“我聽說了,你們救回來了一個失憶的雄蟲閣下,但是雌父也讓我躲著點。”

鶴衍想起那傢伙幾乎跟自已一模一樣的臉,糾正道:“是我們。”

“如果有什麼事情讓對方不快,跟雄保會聊天的時候,他無意中提起,我們大機率就會被捉走治罪,而我們或許連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

鶴衍另一隻手輕輕觸碰自已臉上的繃帶,現在應該說對方的長相是跟自已曾經的臉幾乎一致了才對。

西澤爾認同好友的觀點,這也是他在星艦上躲著蟲走的原因,自已來自荒星這種地方,搞不好就因為禮義說話或者其他什麼得罪那些大背景蟲員了。

“我想跟雌父聊聊,我真的很不開心,難過的快要死掉了……”西澤爾噘著嘴趴在床邊嘟囔,鶴衍沒有雌蟲那麼好的聽力,也就沒聽清西澤爾後面在嘀咕什麼,只覺得他是想清楚了。

“聊開就好了,把你的想法告訴他。”

“嗯嗯。”西澤爾連忙應聲,接著岔開話題:“你知道現在大家都忙著採購的事情吧。”

“怎麼了?不是雄蟲閣下的事情?”

“不是啊,是大家決定開個慶祝會慶祝這次的勝利,這麼說起來,你是主角呢。”

“病懨懨的主角?”

“哎呀,怎麼會呢,聽米爾醫蟲說你在打兩三天針估計就差不多了。”

“這有什麼好高興的……”鶴衍拿了一個沒削皮的連珠果在手裡玩。

“哪裡不值得高興了?你想要什麼我幫你弄記錄,到時候在慶祝會上一起弄。”西澤爾說著就拿出一個小記錄本準備記。

“你已經混得這麼好了嗎?資金夠嗎?”鶴衍有些驚訝,手中的連珠果都掉了出去。

西澤爾接住果子放回果籃:“不是啦,我可沒有這麼大本事……”

西澤爾左右看看湊到鶴衍耳邊:“小道訊息,是上將讓走公賬的,法爾德軍雌官讓我記的。他們說反正雄蟲閣下采購的物品跟我們要買的都是要花錢的,不買白不買。”

鶴衍眼底染上笑意,他還以為西澤爾真的因為雌父的事情什麼都不做了。就等著星艦停靠在荒星星際軌道這邊,乖乖跟雌父回家呢,這不是混的挺好嘛。

西澤爾碰了碰鶴衍沒有扎針的手背,朝著鶴衍擠眉弄眼的讓他收斂一點。雌父面前的乖乖崽在外可不是個閒的住的主,但是被知道了估計又要跟雌父產生口舌之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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