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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沉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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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溫熱的觸感將旵陽從回憶中喚醒,旵陽睜開雙眼,初陽高升,篝火已然熄滅。旵陽搖了搖頭,將一些不該升起,但又升起的念頭一一掐滅,伸了伸腰,摸了把臉,只覺得入手處一片黏滑……旵陽推開舔醒自己的騾子,站起身敲了一下騾子的頭。

旵陽快步走到河邊用河水洗了下臉,河水陰冷滲骨,不禁讓旵陽打了個激靈……旵陽又從騾子背上的包裹裡掏出個竹簡,倒出個半指長的楊柳枝,扔到嘴裡.用力的嚼了嚼……

旵陽拍了拍騾子,將騾子牽到樹林旁的大石邊,好好的安撫了騾子一番,將騾子拴到了大石上、將尋物鏡塞到這小衣裡,從腰間的錦囊中掏出一枚湛藍色的珠子塞進嘴裡,又掏出張符篆,貼到額頭。

旵陽兩三下的脫下自己的外衫,僅留下小衣,右手拿著那柄銀色的劍匕,深深地吸了兩口氣, 河中河水極清,河畔附近可直視水底,但離河岸稍遠的河水則幽暗深邃,彷彿能把人的魂吸進河水一樣,河水兩色,涇渭分明分明……

“撲騰”一聲,旵陽跳入河中。

旵陽入到水中,河水的陰冷還在旵陽的料想之中,可是河水的深度卻遠超旵陽的想象。旵陽原本料想河深不過一丈,可很快自己就下落了一丈之深,越往下,河水便愈加陰冷 刺骨,直刺旵陽的五臟六腑俱痛。旵陽忍疼痛,蜷縮著身體,雙腿彎曲,手環抱雙腿,頭埋到懷中,額頭上貼的那張符篆正在熠熠生輝,而旵陽口中的避水珠也在靈氣驅動下,撐起一片光膜,將旵陽包裹在裡面……旵陽運勁丹田,手臂綻出條條赤筋,使自己更快地向河底落去。

旵陽心中默算著下落的距離,二丈,三丈……一直落到了五六丈的距離,旵陽的雙腳碰到河底柔軟的泥沙。

旵陽緩緩落到河底後,身子保持團成個球的狀態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舒展著身子。旵陽抬頭望向四周,雖有避水珠和分水符護體,但河水還是讓旵陽感覺到不適,更不要說河水的陰冷滲骨。

河底陰暗無比,以旵陽的目力也不過能勉強視物四五尺,旵陽適應好後,一巴掌拍在額頭上貼的符紙上,符紙霎時大發華光,濛濛白光自符紙中射出,照亮了附近一丈的地方,旵陽這才發現水中和河底有著大量的細如髮絲的東西,散發著極其微弱的光亮,這些東西好像能吸光一樣,被符紙射出的白光一照,光亮變的更亮了些。水底裡那般說不上來的味道又濃了些。

旵陽感到有些驚奇,屏住呼吸,伸手抓住一朵飄在水中的奇異東西,旵陽稍稍用力東西紋絲不動而下方的泥沙卻翻動起來。旵陽又仔細地看了看,這才發現,在水中和河底發光的東西原是一種植物,植物細小的根系延伸著扎進河沙中,根莖極為細小,乍一看很容易忽略過去,旵陽重新握位那株植物,加了些力氣還是沒有拔出。旵陽再次猛的用力,差點讓自己摔倒在河沙中,旵陽連忙穩位身子。剛才自己用力時,植物的根系好似都消失了一樣,讓自己的力氣撲了個空,才讓自己險些摔倒。

旵陽穩住身形後,仔細的觀察起自己手中的奇異植物來。

那奇異的植物被旵陽“拔下來”後,亮著的光亮變成了一亮一暗,一亮一閃,如同人體呼吸一樣,不再持續亮下去,不到十個呼吸,植物就失去光亮,失去了光亮的植物在旵陽的注視下迅速腐爛,散發出了一種奇特的香氣,而那植物在散發出奇特的香氣後,便碎成了黑色的碎末。

而旵陽早在香氣散發出時,便將避水珠的功效全力催動,可讓旵陽沒想到的是那特殊香氣竟透過避水罩,鑽進旵陽的鼻子和毛孔,香氣再進到旵陽身體後,旵陽的手腳開始不聽使喚。

“是酒”旵陽一時被酒香醉住了,重重地陷在了泥沙中。

旵陽運氣嘗試了半天,才勉強將酒氣壓下,晃了晃自己有些迷糊的腦袋,又開始仔細觀察其手中奇異食物殘留的黑色粉末來,稍稍用力一捻,粉末便被捻成了更加細小的顆粒,旵陽手一仰顆粒便被水流沖走。

旵陽拍了拍手,手腳打晃的站了起來。緩了好一兒,旵陽感覺自己的腦袋沒有那麼暈的時候,才抬腳運氣將腳下的泥沙崩飛,就這樣一寸一寸的在河底搜尋起來。

明月高懸,寂靜的月色中只有蛙聲一陣賽過一陣,“譁”的一聲,一道人破開水面,躍到岸上。人影瘋狂甩動身體,甩半天、露出旵陽那張蠟黃的臉,只不過原本蠟黃的臉,卻有著醉紅。

旵陽的晃了是腦袋,手腳打晃的拿起脫在岸邊的衣衫,走到栓騾子的大石旁,費了不少時間生了團火……坐在火旁,旵陽打了個酒隔,躺在草地上,默默地想著“自己利用分水符和避水珠,在河中呆了有六七個時辰,沿著河底尋了十多里,連吼角觥的影子都沒看見,唯一跟吼角觥有關的也就是水中的奇特植物,一旦被摘下後就會迅速腐爛,並散發出一股酒香……旵陽因為跟齊老頭的“一番洽淡”後,心情本就不佳再加上之前的回憶和沒找到吼角觥,所以就在好好地檢查了那植物,發現沒問題後,便多摘了幾隻,想要醉上一場……說來也怪,以旵陽為中心,前後左右共計五十里的河道在尋物境上都呈一種深藍色,這些地方的河水一入夜就比其它地方更加陰冷刺骨。旵陽今天大部分時間泡在河水中,雖然在午時的候上岸吸收過陽氣,但骨頭縫裡還是傳來一陣陰冷。

天上的月亮越發的明亮,但在旵陽眼中卻有些腥紅,旵陽打了個寒噤,站起來運轉內勁,打了一趟拳,發現並不頂用,只好盤腿坐在地上,忍受著經脈的灼燒,運轉丹田裡不多的靈力驅散體內刺骨的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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