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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自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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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蕭雨覺得的生活令人興奮,充滿了有趣的敵人,有時,又覺得既悲慘又平庸,沒有家人,沒有朋友,被迫做著各種工作。她現在比較急迫的想和背後的那個神秘人見面,她現在最大的疑問就來自自身,她需要人來引導她,給她所想要的答案。

蕭雨在狄傑的示意下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建築物附近,他們慢慢進入裡面殘破的房間,這房間裡充滿了舊襪子、尿液和奇怪的臭味,房間裡的人蠟黃的面板像舊羊皮紙一樣粘在骨頭上。在絕望的破碎外殼下,用眼中仍保留的一絲微弱的光亮來證明自己還活著。

這個男人麻木地盯著妻子的屍體,嘴角竟然掛著一絲笑意。她身上血肉模糊、骨頭都被旁邊的一箇舊獎盃砸碎了,獎盃上還粘著凝固的血,這個男人毫不掩飾自己的罪行。

“你不能留在這裡,你需要和我們一起走”狄傑說。

“我哪裡也不去,我哪裡也去不了,我是個殺人犯,但是她太痛苦了……”男人語無倫次的說著。聲音中充滿了冷漠。一種蕭雨從未聽過的冷漠。

在這個悲慘的洞穴裡,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需要幫助”狄傑繼續說。

“幫助?我想我不需要。”男人氣若游絲的說著,眼睛仍然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妻子的屍體。

但是他的手慢慢伸向了床上的枕頭。狄傑繼續向前走了幾步,但蕭雨覺得有點不對勁,於是她拿出了一支藥劑,這是她最快的非致命工具——鎮靜劑。它看起來也像一把小型緊湊型槍,只是它被塗成了藍色,這樣人們就不容易分辨出來了,她就可以趁機把藥射出去,讓被射中的人瞬間失去行動能力。

毫無疑問,藏在枕頭下面的是一把槍。狄傑和蕭雨都緊張的退後了幾步,大聲喊著讓男人丟下槍。但男人好像沒聽到他們的警告一樣,慢慢的拿起手槍,不過他沒拿槍瞄準任何人。

“我想我不能再當個混蛋了,只有一種方法能夠幫我。”他慢慢的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不要衝動,你還有別的出路”狄傑說。

那人眨了眨眼睛“我……我想是的,這也許就是我最好的出路,我……我太累了。” 男人繼續幽幽的說。

“把槍放下,你可以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活著才能有機會贖罪。放下槍過來吧,我送你出去,外面有新搭建的醫院。”狄傑繼續關切的說。

“馬麗,你不應該被這樣遺棄,我對不起你。”他自顧自的說。

突然,這個虛弱的男人像是下定了決心,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絕望和決絕。他顫抖著伸出雙手,抓起了地上的槍,彷彿那是他最後的希望。他將槍緩緩地舉到嘴邊,槍口頂住了他的下巴,整個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蕭雨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她的心跳得很快,彷彿要跳出嗓子眼了。她下意識地舉起手中的鎮靜劑槍,手指緊緊地扣在扳機上,但她卻猶豫了。她不知道這一槍打出去會發生什麼,也許這個男人會立刻死亡,也許他會更加瘋狂地反抗。

時間彷彿凝固了,蕭雨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男人的嘴唇開始顫抖,看著他的眼睛逐漸瞪大,看著他的手指緊緊地握住槍柄。她知道,自己必須做出決定,必須採取行動,否則一切都將太晚了。

終於,蕭雨下定了決心。她深吸一口氣,扣動了扳機。藥劑隨著慣性插入了男人裸露的腿上。他的身體瞬間痙攣起來,他的手鬆開了槍,槍掉落在地上。他僵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狄傑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從男人手中奪過槍。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和擔憂,他看著蕭雨,彷彿在問她是否安好。蕭雨點了點頭,她的臉色蒼白如紙,但她的眼神卻異常堅定。她知道,自己剛剛做了正確的選擇,雖然這個選擇可能會帶來一些後果,但她相信,自己沒有做錯。

狄傑將槍遞給蕭雨,然後轉過身去,看著地上的男人。他嘆了口氣,然後俯下身去,輕輕地撿起了地上的槍。他將槍放在手中,仔細地檢查著。他發現,槍裡的子彈已經全部射完了,這讓他鬆了一口氣。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想開槍自殺,那麼他也沒有機會了。

蕭雨和狄傑一起將這個虛弱的男人扶起來,讓他坐在椅子上。他們給他餵了一些水,然後等待著他的醒來。過了一會兒,男人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了,他看著蕭雨和狄傑,眼神中充滿了感激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死。他只知道,自己的身體很虛弱,他需要休息。

蕭雨和狄傑看著這個男人,他們知道,他需要時間來恢復,需要時間來接受這一切。他們也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離開他。他們必須幫助他,讓他重新站起來,重新面對生活。

“對不起,我可能打斷了你的引導”蕭雨有點抱歉的說,但當時的情況她不得不這麼做。

狄傑沒有回答,他花了幾秒鐘把槍拆開,蕭雨把昏迷的男人放到一個安全的位置。

“不必道歉,蕭雨。我們是搭檔,對吧?再說,罪犯還活著,他還活著。這就是我們所希望達到的目標。”一切都安頓好後,狄傑找到蕭雨,對她說。

“救護車在路上了嗎?” 蕭雨問道。

“這裡沒有救護車,但我們提供了懸停車,我們只需要等待他們的到來。”狄傑回答說。

“你還好吧……?” 有那麼一刻,蕭雨覺得自己太直接了,她從來沒有主動關心別人,就算關心,也沒有說出來過。關心新認識的人讓她感覺很奇怪。

“啊。我會一如既往的好,蕭雨。謝謝你的關心。你看他們,他們就像……”狄傑突然思想卡殼了,他在搜尋一個適當的詞來形容這裡生活的人們。 他向四周看了看,在天花板上找到了答案。

“就像樹葉穿過蜘蛛網一樣。蜘蛛網是朋友和機構。當有人跌倒時,網會把他們扶起來,有時,他們會自己爬起來。但有時,網累了,或者斷了,或者不夠結實,那個人就消失了。網不知道是它的失敗,直到……”狄傑繼續組織著自己的語言。

他指了指那兩具身體,一具已是屍體,另一具也希望如此。

“直到他們死去,真是短暫而又恆久的痛苦。”蕭雨總結道。

“我們是那個蜘蛛網嗎?”狄傑突然問道。

“是的,對於這個地方,我們是。可悲的是,網永遠不夠強大。而且它總是漏掉需要扶起的人。即使我們如此接近他們,我們也無法看到他們已經墮落到什麼地步。我還要繼續努力,有時我們還是會贏的,我們不能扶起所有落到我們網上尋求幫助的人,但是我們要扶起來儘可能多的人,那就夠了。”狄傑話振聾發聵,這是一個怎麼樣的世界啊,蕭雨想著。

“也許我們應該喝點咖啡。然後回家。”蕭雨突然想要逃離,現在雖然還是上午,但是他們已經經歷了很多事情,在15區,無時無刻的不在發生著類似的悲劇。

“是的,也許是這樣。剩下的事讓醫生來處理吧。太在意只會讓我們精疲力盡,蜘蛛網的強度取決於蛛網上的蜘蛛,對吧?”狄傑笑了笑。

“我認為你的比喻有點過頭了。”

“哈哈,是的,我太悲觀了。我請你喝咖啡以示歉意,外加一個甜甜圈。”狄傑用食物來向蕭雨表示歉意將會是無比正確的決定。

“成交,但是一個恐怕不夠!”

“哈哈”狄傑終於被逗樂了,放聲笑了出來“你是一個非常陽光的人,蕭雨,我很高興你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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