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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厭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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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圖想要金錢和力量?”坐在左側的內政部劉金龍問,上次也是他和特別事務部的金美娜聽蕭雨做的行動彙報。

“是的,他是這麼跟我講的”她有些遲疑的重複道。

說完後,蕭雨慢條斯理的把手指從咖啡杯上移開。她穿著有助於她恢復的醫用緊身衣,戴著呼吸面罩。她身上很暖和,雖然傷勢已經痊癒,但因失血過多,她仍然感到頭暈,有時候又忽冷忽熱。她很疲憊,不管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

這裡的氣氛讓人感到窒息,他們有三個人,蕭雨只跟劉金龍有過接觸,其他兩個年紀稍大點的戴著墨鏡,蕭雨也沒有精力去觀察他們。

其中一人用筆輕敲著桌子問道“你確定這是巴圖說的嗎?你當時受了傷,失血過多,對嗎?你還記得清你們之間的對話嗎?你確定他是這樣說的嗎?”

蕭雨抱著腦袋錶示不想再繼續回憶,她現在太虛弱了,太累了,她需要休息,而不是這樣被審問。

“回憶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我們希望你能說實話”坐在右側戴墨鏡的那個人問道,語氣略顯調侃。

蕭雨確實累了,十分厭倦這樣的問話和懷疑。此刻,保持沉默代就是她的態度,代表了她對社會和現實的厭惡,對眼前這些人的厭惡。

做任何事都得先有一個人站出來出頭,但那個人也會是第一個倒下的。

蕭雨不是那個人,她不再會去做那個人了。她累了,她需要休息,需要躲起來偷偷的舔舐自己的傷口,身體上的傷可以痊癒,可是內心的傷痛這輩子可能都會一直流血、會一直痛下去,永無止境。

“最好不要在你的報告中包含你不完全確定的內容。” 中間那個人的聲音又把她的思緒拉回現實。她已經分不清是誰在說話,但是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我……我也許聽錯了吧”蕭雨妥協了,心裡漸漸充滿了內疚和對自我的厭惡。

“也許?” 那人繼續追問她,逼迫她回答。

“我頭很痛,我現在只記得這些。可以結束了嗎?” 她用冰冷的語氣問道。

戴墨鏡的兩位大人物都愣了一下,沒人敢對他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剛剛要發怒,被劉金龍攔了下來。

“蕭雨,請注意一下你的態度。你還在發燒吧,累了的話今天就到這裡,後面如果想起來什麼就第一時間跟我聯絡,等你恢復一些我們可能還會再找你瞭解這次任務執行過程中的一些情況。今天辛苦你了。” 其實都聽的出來是劉金龍在替蕭雨打圓場。

“請問今天可以結束了嗎?”這次語氣裡禮貌多了一點。

“你可能已經筋疲力盡了,早點回家休息。我們等你再做完整的報告。”

“我會的,謝謝。”

蕭雨從警局的2號房走了出來,在她周圍,警局的人員還是一派繁忙,只是天擎小隊和後來的琅琊小隊都已經不復存在了,現在忙碌的都是是那些穿著制服、以推卸責任和不作為為己任的巡邏警察們。蕭雨心裡祝福她運氣好,因為她太微不足道了,小隊暫時還沒有被解散,不過也只剩他和白鑫、韓定非了。

“嗨”旁邊一個聲音跟她打招呼。這是之前幫她療傷的神異者。他穿著一件嶄新的、乾淨的裝甲背心,倚在門口的辦公桌上。

蕭雨現在不想理任何人,可是他救過她的命。而且根據她的經驗,神異者不會主動和一般人說什麼,除非他們想要得到什麼。

“謝謝你之前救了我。” 可是一碼歸一碼,蕭雨確實有點感激的說道。

“但是你的隊友,抱歉。我為沒能拯救其他人而道歉。” 他說。

“你不必道歉,即使神仙也不能讓他們起死回生。”

“你是不是要回家了?”

蕭雨點點頭“對不起,先生。我現在真的很累。”

“當然。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你不會想這麼快就回到警局吧。我給你叫輛車吧,你現在應該沒法開車。”

“不用了,再次感謝”她希望他不是想和她一起走。希望他只是為了表示友好。

“請讓我來幫你吧。我只是……只是想幫忙” 他伸出雙手,露出脆弱的微笑。

“好吧”蕭雨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她只想早點回家。

他們很快經過檢查的崗哨,自從15區叛亂爆發以來,整個內城的安保等級也上升了,特別是進出有武器庫的地方更是要嚴加搜。但是神異者的制服和閃亮的眼睛讓整個過程變得簡單,沒有人敢去盤查高高在上的神異者。

在警局外,有記者在等著他們公開宣告昨天15區的圍剿行動的原因和結果,蕭雨被青眼護送著低頭匆匆離去。

來到路邊停著一輛智慧駕駛懸停汽車旁,黑色車身,駕駛室有京北城最高階的交通網路系統。青眼打了個手勢,車門開啟了。蕭雨坐了進去,轉過身來對青眼說了謝謝。但直接這樣離開會很對他有點不尊重,他可能會認為她不懂感恩,得罪一個神異者是極其危險的,她不想再惹麻煩,她決定說出自己的名字並再次表示感謝,這樣應該會顯得她有誠意吧。

“謝謝你,我叫蕭雨。”

”我是張佳琪。植物治療神異者……對不起,我只是習慣……”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說道“我知道被懷疑是什麼感覺,無論如何,你現在是安全的,好好休息吧,再見。” 然後轉身離去。

蕭雨看了看他的背影,然後給車子的智慧駕駛系統提供了一個地址。在飛越城市上空的過程中,她居高臨下看到了一區的景象,一群群高聳的摩天大樓拔地而起,裡面的大人物們統治著不斷被侵佔的生態系統和系統裡的芸芸眾生。外面的人看它們就像天空的星星一樣莊嚴而遙遠。1區的運作主要靠能量結晶提供能量,這體現了京北城的富裕和力量,這是聯盟堡壘城市中最強大的,可是這種強大,只是1區的大人物們在享受,有多少人為了他們的安享付出了生命,他們應該不會在乎吧。

在腦子不斷出現的思緒中,車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她迫不及待的下了車子,衝上樓梯,回到自己的臥室,今天堅持了太長時間,她實在是太累了。她為之努力了很多年的東西在她的心中不復存在了,或者失去了奮鬥下去的意義。她不知道明天在哪裡。管她呢,她已經徹底厭倦了,她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她爬到床上,直接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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