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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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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不破來到貓一杯酒肆,店小二認出他是前日來聚餐的客主,迎上來笑著說道:

“客官,今日幾位,小店還有半個時辰開餐?”

“大理寺主辦,完顏不破,有事問你家東家。”

店小二不明所以接過完顏不破的令牌,急匆匆的上二樓,不多時,跟著下樓的姆姐,穿著連體紅衣,一頭黑中帶金的秀髮垂落如刀鋒般的秀肩,修長婀娜的身材,透漏出成熟的韻味,亦步亦趨的體態顯示出活潑的性格,還有那張巴掌大的秀麗臉龐,好似一隻乖巧的波斯貓,漂亮的杏仁眼,挺拔的鼻樑下是塗著嫣紅的櫻桃小口,還有眼神中略帶的哀傷,無論是多麼鐵石心腸的男人,都會不顧一切的愛上。

“不知完顏大人,有何事過問妾身?”

有點出神的完顏不破,看著迎面而來的美人,一時竟然有些魂不守舍,待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

“前些日子,發生一起宵禁胡商車禍案,肇事馬車乃貴酒肆所有,完顏特來確認一下、”

“回大人,確有此事,都怪妾身往日管教太嚴,對手下不好,讓小二心裡怨恨,才趁著夜深無人偷取馬車,不想竟撞死人,真是天大的罪過,日前衙門的巡查已經來過,妾身已將所有事情告知。大人,跟衙門把頭呼延大人確認過否?”

“已然確認,呼延大人認定此乃意外,已對肇事人發出通緝。”

“真是可惜,都怪老天爺不開眼。”

說完,姆姐一副替人不幸的臉色,毫無裝作痕跡,完顏不破卻是想要打草驚蛇,突然,目光暴起,嚴厲的眼神如利刃一般,想要割破對方的防禦。

“完顏的看法有點不一樣,某家認為這是一場蓄意的謀殺,因為走私分賬不均而內訌。”

“大人說笑,妾身都是正緊買賣。”

姆姐臉色略微一變,很快恢復如常,笑靨如花的繼續說:

“大人說走私,是走私何物?”

“曼陀羅花汁,做樂天丸所用。”

此言一出,姆姐整個人愣住,嫣紅的櫻桃小口,微微張開,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不過還是強壓下情緒,裝作鎮定的說:

“大人,認定此事乃是妾身所為,可有證據?”

“尚無,只是完顏的猜測。”

那就請大人有了證據,再來緝拿詢問,妾身雖是胡人,也識得大唐的律法,小二,送客。

跟著小二出了酒肆,完顏不破突然意識到,姆姐身上的香氣正是那天香豆蔻。

通遠坊衙門裡,如釋重負的呼延灼安心的品著髮妻泡製的高麗參茶,心裡想著如何安置姆姐,讓她能有個好的歸宿,此時,一名巡查進來報告:

“稟把頭,高麗人命案,小的們已查到些眉目。”

“快說。”

“命案發生的房屋是在貓一杯酒肆名下,那幾桶裝著曼陀羅花汁的貨物,是上月跟著給梁王的賀禮一批,由海定牙行託運的。”

“什麼?!”

呼延灼突然感到脊背發涼,一股寒流直衝腦門,全身的冷汗都出來,梁王的賀禮?!如果此事追究到梁王這邊,自己怕是身家性命難保,當下沒了主意,揮手讓巡查退下。

“還有一事,胡商車禍案的肇事人投案自首,請把頭確認審結。”

“行,你放下吧。”

接過巡查的供詞,呼延灼心裡略微好受一些,想著姆姐到是乖巧,心裡突然有些不捨,正在這時,金太保進來,說到:

“把頭大人,梁王的管家求見。”

“快,請他進來。”

聽到自己靠山來人,呼延灼立馬緊張起來,整理儀表,

“他說在大廳候大人,不進來。”

“嗯”

呼延灼神情疑惑,趕緊整理好儀表,一路小跑到大廳,

“大人前來,下官有失遠迎,萬般不是,下官已備好茶水,請大人入內屋一聚。”

“不必了,此番前來只為一事,梁王深知呼延大人公務繁忙,往日呼延大人幫忙照看的產業,不再勞煩大人,請移交給在下。”

管家的話,如同一記重擊,直打得呼延灼暈頭轉向,不明所以,驚訝的問道:

“下官可是有何不對之處?請大人明說,下官向來視梁王為再造父母,希望一直為梁王盡心辦事。”

“呼延大人多慮,梁王深知大人忠心耿耿,只是正常的移交,並無其他,還請呼延大人今日就移交在下。”

“大人來的匆忙,下官也無準備,此地產業眾多,平日也沒有結算,還請寬限幾日,待下官清點之後,再移交大人。”

“三日之後,我再來。”

管家雖有怨氣,但想到這是合理之舉,不便當面說破,只好改日再來。

送走管家,呼延灼如同洩氣的皮球,沒了生氣的癱在椅子上,心裡盤算著,沒了梁王的支援,以後如何是好?產業到是沒什麼問題,只是賬上的錢有一部分被他挪用到貓一杯酒肆這邊,這一時半會哪裡去湊這筆缺口?看來只能讓姆姐想想辦法。

“也罷,一次了斷所有事情,這樁富貴本就無福消受。”

呼延灼無奈提筆修書一封,悄悄喚來小廝送到貓一杯酒肆。

落日時分,大理寺內務提調司眾人回到辦公地點,司長姚崇聽完主辦完顏不破和侍郎崔湜的彙報,沉吟片刻,說到:

“從現有的線索和推論來看,樂天丸案,薩滿餘孽案,胡商車禍案和高麗人命案,以及之前的歸義莊爆炸案,均可歸為一案處理,

但幕後之人為同一人還是幾方人馬?案件的突破口在哪裡?證人,證據又該如何取得?眼下時間緊急,梁王已經開始行動,除了去掉尾巴,還暗中讓神武軍在洛陽各坊搜查,雖然可以幫助我們找到一些隱藏的線索,但如果讓梁王取得先機,狄公這邊怕是很難向天後交差。

下一步如何走,各位有何看法?”

姚崇抬頭,期待的看著崔湜和完顏不破,崔湜想了些許,說到:

“當下,幾個案件最重要的是已經煉製好的樂天丸在哪裡?若是用樂天丸做餌,一定可以引出隱藏的黑手。”

順著崔湜提出的意見,完顏不破補充說道:

“目前暫未收到各坊有新的樂天丸案件,估計那批失蹤的樂天丸還無人尋到,我們可以對現在唯一的線索,貓一杯酒肆的老闆進行封店抓人,然後對外宣稱,已抓到拿貨之人,由他供出貓一杯酒肆,定可以引出黑手。”

“此計雖好,但完顏你將身處險境。”

姚崇面露難色,焦慮看著完顏不破的說到。

完顏不破對著姚崇抱拳行禮,慷慨說到:

“司長,不必多慮,完顏已經是幾次路過鬼門關之人,此次既能守護大唐百姓的安全,又能報答狄公的救命之人,完顏自然當仁不讓,請司長大人下令。”

“行吧,阿里,你擬一道文書請大理寺的捕手明日整隊交由完顏帶領,

崔侍郎,麻煩你在衙門裡,隨時觀察,有無異常,及時支援完顏,

完顏,一切小心為上。

但願天佑我大唐。”

部署完畢,三人對著姚崇,拱手說到: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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