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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布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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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

此日恰巧是妖界最為重要的日子,妖主妖塵心將在這天挑選出自己的第三個“如意郎君”,也稱妖君。

雖說成為妖君也不過是空有名號和地位卻無實權,實際上也不過是妖塵心修煉雙修之法的傀儡而已,但每逢妖君選日,數不清的妖族貴族想盡辦法,即使擠得頭破血流,也想成為下一代妖君,或許是因他們不知情而成了妖塵心的玩物,又或許是他們自願成為玩物。

每任妖君就位期間,其家族都會享受崇高的榮譽和待遇,直到下一任妖君登位,在其家族成員享受榮華富貴之時,他們或許都不知道自己親手害死了妖君。

無數的妖正奔赴妖主殿,修煉成人型的妖或牽或駕著還未成人型的妖獸,妖獸背上馱著各式各樣的貨物,每一步都留下一個巨大的腳印。

在這條條大道上,有名門貴族欲試妖君之位,也有普通家室欲一睹妖主風采,更有小妖心想:若能混進祝賀隊伍中,在妖主殿順點沾了些許妖主靈氣的小物小件,那也是大補之物。

“你聽說沒?聽說上一代妖君已經隕落。”

“哦?未曾聽過,你說具體點。”

“聽說啊,那場引動六界浩劫的界戰之後,妖君許久未曾露面,其宗室家族裡的人曾去詢問妖主,妖主的回覆是妖君已在界戰中壯烈犧牲,並給了其宗室家族莫大的好處作為補償,但是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不對……”說著說著此妖作出思索模樣。

旁邊一妖見此,直接給了他一瓜皮,嚷嚷道:“你一個小妖管這些幹什麼,這些訊息也不知是從哪傳出來的,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你就聽聽得了,可不能到處亂說!不多說了,抓緊點吧,馬上開始了,再不快點要趕不上了。”

說罷,兩妖也是狠狠給了座下的妖獸幾鞭子,妖獸一聲痛鳴,再度踏上了漫漫征程。

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巔之上,一男子望著這腳下無數前去祝賀的妖隊,心念著昔日同樣繁華的魔都,那時的他與父親,還有妹妹,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那是多麼美好的歲月啊。

“魔帝,屬下剛才前去調查了一下,發現這妖界奢靡之風橫行,也就妖塵心有點實力,其他人均不足為懼,看來是在界戰之後開始放鬆享樂了,要不屬下直接啟動計劃?”

說此話之人便是界戰倖存之人——魔界首席長老絕塵,此時他正拱起雙手,朝著山巔的男子彙報情況。

“不可,雖然直接行動,鎮壓妖界不在話下,不過是時日問題,但難免出現意外,亦或是走漏訊息給仙、鬼、神三界,三界聯手,即使是吾,也不確定是否有必勝的把握。這樣,你近日就去逐步調查妖界的整體分佈情況,重點是妖界與其他三界的聯絡途徑,務必阻止妖界透過界道聯絡其他三界。吾與長老裡應外合,不出數日可成。”

男子說罷,轉過身來,其形其貌,赫然神似上任魔帝墮宿滅,但外貌更為俊秀,言語之間寒意更勝,靈力威壓甚至不在墮宿滅之下。

想不到墮宿滅霸佔界榜數千紀,曾是六界仰望的存在,如今他之子竟然在短短千紀便已達界主境,這一點真是在預料之外,不過也好,這樣才能更好地洗刷魔界之冤,才能為魔界報仇,才能推動這歷史滾輪。

絕塵望著眼前早已不如當初稚嫩的少年,彷彿看到了上任魔帝的模樣,不對……彷彿看到了即將創造歷史的新任魔帝——墮天!

此時此刻,妖塵心正位於主殿之中,她在主座上翹起了自己的皙白長腿,用兩根拇指一直捋著豔紅長髮,身著一套鮮紅的連衣裙,顯得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再配上那妖豔眾生的臉蛋,不禁讓臺階下的各位妖族時不時嚥下一口口水。

“小兒妖倫,自小天資卓越,修煉刻苦,實力強勁,在妖界年輕一代也算是翹楚,在下認為可堪妖君重任。”

第一個道出眾人心聲的是妖主的得力干將妖冶,妖冶身旁的妖倫在父親的引薦之後也是緩緩站起,臉上滿是不羈高傲,對著妖塵心拱手道:“久聞妖主美貌舉世無雙,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妖倫?雖說天資不錯,但在妖界也只能勉強排進上等,這也敢爭奪妖君之位?”在妖冶引薦後,竊竊私語在下方傳開。

“這你就不知道了,妖倫雖不咋樣,但是妖冶厲害啊。妖冶在界戰中可是擊殺無數魔界士卒,立下大功!”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看來妖界的奢靡享樂之風是該在此次選日之後整頓整頓了,妖塵心看著眼前這些妖族貴族,自界戰之後,實力沒提升多少,肚子倒是大了很多,真令人噁心。

“下一個。”妖塵心小手一揮,意思妖倫可以坐下了。

妖倫剛才的心高氣傲瞬間消失不見,原本白淨的臉龐更顯煞白,竟是一時身體僵直,站在那一動不動,一旁的妖冶也是尷尬不堪,連忙扯住妖倫的手臂,硬生生拉回到座位上。

……

“快攔住他,別讓他跑了,快!”

突然,大殿之外出現了騷動,緊接著一名男子衝進了大殿,他的身後跟著數名守衛,守衛見到妖塵心,自知失職,連忙跪下,身體顫抖著說。

“選日已經開始,我等奉命守衛大門,拒絕無名之輩進殿,但此人不顧我等阻攔,執意要覲見妖主,還請妖主責罰我等失職之處……”

妖塵心看了一批又一批上來自薦妖君的名門望族,也說了一句又一句的“下一個”,正閒著無聊,此事反倒激起了她的興致。

她抬起頭,審視著眼前的這位男子,只見男子身形挺拔,乾淨的臉龐,飄柔的長髮,倒是與其一身布衣極其反差。

妖塵心妖力內發,一雙紅眼直探整座主殿,所有人的妖力皆在此顯露無疑,奇怪,為何我唯獨察覺不到他身上的妖力,莫非此人已修成了妖力內收之法,不可能……他年紀輕輕,絕無可能!

見妖塵心略露疑色,男子連忙說道:“在下名為妖宿,天生體質異常,所習功法也不得已劍走偏鋒,因無妖力而處處受到排擠,不得已居無定所。”

此言一出,引得在場眾人一陣狂笑:“原來只是一介布衣,底層的蟲子而已,真是不自量力!”

其中妖倫更是一腔憤怒,想著自己剛才出醜的洋相,越發不甘,靈力妖刀聚成,手持妖刀,直指布衣男子。

“不自量力的蟲子也配染指妖君之位?今日我便讓你知道你我之間的差距,到冥界後悔去吧!”

見妖塵心意允,妖倫便攜著妖刀,夾著狂風直衝布衣男子,兩人一招一式,一來一回,竟然一時不分上下。

妖塵心心神一動,一道能量屏障升起,將兩人隔離其中。屏障之中,刀光劍影,火花閃現,煙塵紛飛。

待到煙塵消散,妖塵心嘴角撅起,似是已知結果。只見屏障中,一男子布衣破損,破損處鮮血流出,手中長劍立在地上,支撐著前軀的身體。

“妖倫呢?我的兒子呢?”此時妖冶再也坐不住,從座位上驚起,面露驚恐,心裡雖已知曉結果但不願相信。

此時的妖倫早已不見,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具巨大的妖獸,妖獸全身悽慘不堪,鮮血猶如水流湧出。

“不!怎麼可能!不會的!”妖冶大呼,眼前景象猶如一把利劍直擊心臟,一陣天地暈眩之感充斥頭腦,身體猶如屋頂的碎石,轟然倒下。

妖塵心面露滿足之色,此男子當真妖孽,如此年紀便能險勝妖倫,其勇其能皆為極品,想到此處,妖塵心也是邪魅一笑。

“若非手下留情,妖倫早已魂歸冥界了,被傷回本體,也是該重新修煉修煉,何時化人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傳吾命令,即日起,妖宿便是新一代妖君,吾近日要閉關修煉,沒吾命令不得擅入後殿,違者格殺勿論!”

臺下座上之人,聽此,也是齊齊作揖:“恭賀妖主!恭賀妖君!”隨後排著隊緩緩離開主殿……

主殿之中,妖塵心看著終究支撐不住倒在地上的妖宿,用小手撫了撫其臉頰,似有相識之感,竟一時恍惚,但隨即剋制住自己。

要不是魔界全滅,我還真差點把你當成那個男人,不過六界之大,相似之人並不少。

只是可惜了這一張臉啊,連我都有點心動呢,放心,我會慢慢地養肥你,讓你多活一些時日,最後成為我的一部分,也算是你的榮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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