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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抉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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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往右走了。”

他看著手機導航,

完全不顧路上的情況,

街上大概只剩下他們活著了。

“抓緊點。”

他一個急轉彎拐了過去。

又一道在煙霧裡的車燈光晃了過來。

“還有人跟俺們打同樣的主意!”

他異常高興,

跟著這輛車的尾燈追趕,

她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一直在低著頭。

任隨他載著她在霧裡穿梭。

煙霧就是軍隊為了撤退故意放的,

他們跟著前面這輛車穿過幾團瀰漫的煙霧後,

忽然看到前面黑壓壓的一片人影,

前面的那輛車忽然停了下來往後倒車,

但很快就被屍潮淹沒了。

他驚恐的駕車掉頭,

朝道路右側的小路拐了進去。

頭一次這麼接近死亡,

她再次尖叫著蜷縮了起來,

整個人都快攤在了座位上,

他聞到了濃濃的尿騷味,

眉毛一皺,

仍向前不斷的前行,

並找機會向火車站靠近。

導航上已經顯示這時最後一條通往火車站的路了,

他咬緊牙,

衝著小道盡頭踩滿油門,

前面的感染者越來越多,

車的保險槓也撞掉了下來,

血濺的車窗已經看不見前面了,

忽然車撞到了什麼,

強制性的停了下來,

車裡的安全氣囊早就彈開了。

她昏了過去。

—————————————以上為小型番外—————————————

“你們現在到了四區了嗎?”

“我們在四區防線附近的隔離小區避難呢,你們怎麼樣?”

“你沒事就太好了,我和我哥都很擔心你,這幾天王鑫一直聯絡不上,我們都猜測他已經遭遇不測了。”

“他已經不在了。”

電話的那邊停頓了很久,那邊有許多嘈雜的說話聲,好像在宣讀著什麼,聲音,但胡安卻聽得清清楚楚:四區開放了!搬傢伙走人。

“你那邊還好嗎?我們馬上就能跟著軍隊到離四區最近一個臨時建的邊防站,周圍哨所很多,二區中心地帶的感染者比靠北面少了很多,所以我們坐車逃得很順利,聽他們說明天我們就能被送進四區了,政府在此之前就下令修建了一道隔離牆,把四區和五區分別圈了起來,並且把主要兵力全部集中,如果你能有直升機到四區的千萬不要錯過機會!”

這回輪到胡安愣住了,他猶豫了半天要不要把實情說出去,但他也不想讓對方失望。

“我答應你,記住咱們的約定好嗎,我們一定要在四區見面,我不會放棄任何一次機會。”

“我也答應你,因為你是我見過最守信用的人,千萬不要讓我失望,願你平安無事……”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啜泣,胡安閉上了眼睛,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答應到的,一定會做到。”

“聽到你的聲音真太好了,我爸媽都在四區等著我們,到時候我一定會把你帶過去……”胡安正聽著,旁邊的爺爺聽到身後有聲音忽然向後面看去,回過頭立刻拍了拍他,示意著他發生了新情況。

“你怎麼了?沒事吧!”看到胡安沒說話,林鑫穎有些擔心了。

“我要為見你的父母做準備了。”胡安跟林鑫穎告了別,從房頂邊緣站了起來,轉身去找爺爺,看到眾人重新排好了隊伍,和爺爺在一起說話的廖勇也連忙向他招呼,所有502的倖存者都聚集在一起,一直在商量著什麼,胡安立刻小跑了過來。

“聽軍隊的人說一區和三區已經淪陷了,現在這兩個區段的安全區和隔離區每天都在撤人,論直升機數量,這兩個區的活人就預計十幾萬人差不多,他們這日日夜夜的才救走了連五分之一都不到,咱們二區雖然也被侵入了,但情況遠比他們好的多,軍隊哪會給我們特地留下多餘的救援直升機呢。”

小李一臉沮喪的捂起臉說到:“不會真的就要在這裡等五個月吧?”

“要不是那幫白山區的撤退到這兒了,咱們二區也不至於來這麼多感染者,政府之所以不讓咱們的安全區和隔離區撤退,應該是政府認為這裡還有希望。”胡安冷靜的分析了一下,眾人紛紛表示認同,很快小黃就提出疑問:

“那我們這些安全區和隔離區設在這麼靠前,難道是為了吸引感染者嗎?我怎麼就覺得我們就是所謂的誘餌呢?”

似乎沒人願意回答他,胡安向周圍一看,尋思著他說的沒錯呀,火車橋之所以沒有被炸,是因為要讓剩餘白山省和虎林省的人乘火車逃到這裡避難,但是除了來自一區的屍海跨過火車大橋去攻擊駐守橋頭的重火力部隊外,其他原本二區的屍海都願意圍在這些安全區和隔離區的周圍遲遲不肯離開。

胡安向周圍望去,才發現一區東北方向的經濟區高樓上有一些紅色的燈光一閃一閃的,似乎是在提醒周圍人這裡是安全區或是隔離區,其他一區的安全區也是一樣,這一排排閃著紅燈光的樓頂在霧霾的對映下通紅一片,可自己所在的二區隔離區和安全區並沒有這些紅燈,是二區沿著河的安全區都沒有這些紅燈嗎?雖然很可疑,但現在明顯不是宣揚陰謀論的時候,胡安選擇岔開了話題:

“其他安全區和隔離區很多都被外圍的喪屍攻破了,或是自己內部有人感染導致整個安全區覆滅。”

601被打的那幾個人離他們再遠也都豎著耳朵在一旁偷聽著,試圖發掘點自己想要的情報。

“咱們這裡內部沒有爆發大規模的病毒感染是萬幸,總之我們能獲得營救,就足以說明我們沒被放棄!”胡安向隊伍的前面看去,看到旁邊已經有人透過索道滑到對面去了:“具體計劃我們應該先去二號樓上商量了。”

“他說得對!”廖勇在不遠處一邊附和一邊給廖莎綁著索道安全吊帶,看到眾人還打算繼續商量什麼,就忙著召喚他們過來。

爺爺站在樓的邊緣向二號樓望去,看到對面一號樓有個戰士在向他招手,他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那個戰士正是之前幫助過他的那個營長,於是禮貌的回敬了過去。

小男孩大機率認為奶奶死了,一直哭個不停。

那個妻子站了起來依靠在丈夫的懷裡,微笑著撫摸小男孩的頭髮:“從今天起,你就跟我們在一起吧,不要離開我們半步好嗎?”妻子的眼裡閃著淚光,隨後把孩子抱進懷裡後抽泣著,“因為這個時候,悲慘的人不只你一個。”

廖莎在旁邊看的入神了,她拽了拽廖勇的衣服,“我也想媽媽了。”

“看到前面那個戰士了嗎?閉上雙眼。”廖勇直接抱起廖莎,學著戰士反覆檢查索道掛鉤,廖莎拼命抵抗,“爸爸你要幹什麼?!”

“送你過去。”廖勇轉過頭直接將廖莎推了出去,廖莎高聲驚呼著從屍海之上滑了過去。

“越看下面,你越不敢過去。”

遠處響起馬達和水花濺起的聲音,眾人紛紛回過頭來,原來是護城河上駛來一艘快艇衝破著護城河上的浮冰和浮屍向金玉園的斷橋處駛來。

從遠處看快艇前面趴著一個人,船艙面載滿了戰士和倖存者,周圍感染者群對聲音的敏感不亞於對倖存者的誘惑,整個運河岸邊的感染者堵滿了整個河岸,有的甚至跳上河水薄薄的結冰面,但很快被淹沒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這條護城河上,幾個戰士立刻跑到離護城河最近的邊緣,所有的槍都瞄準了河邊的感染者群。

“怎麼回事!”二號樓的營長看到一號樓的情況立刻開啟對講機,在瞭解到詳情後立刻批准了護送行動。

“不關咱們事,走吧。”小李在廖勇的勸說下綁上安全吊帶從索道上滑走了,胡安緩緩地站了起來向運河邊看去,小男孩也跟著看向那邊,完全忘記了哭泣,那對夫妻直接把他抱到索道那邊,也許是擔心孩子再看到恐怖的場景吧。

營長拿起望遠鏡看著霧霾籠罩的運河,但前面的視野還是在。

快艇離那個火車橋越來越近,上面的感染者如同瀑布一樣往快艇上跳,水花的四處飛濺導致快艇有些顛簸,這時趴在快艇前面的防化兵架著噴火槍噴出一團火焰向周圍燒了過來,感染者一陣痛苦的嘶叫,給這艘快艇讓了路。

金玉園樓頂的槍聲響了,伴隨著他們的槍聲,一號樓的清理任務也隨之開始,戰士們突然的開火給旁邊的倖存者們嚇了一跳,胡安看著那些成片倒下或是炸飛的感染者,立刻轉過頭避諱。

快艇馬上就到了被炸斷的運河橋。

“要到了!要到了!”小黃刻意的壓低了聲音,把著胡安的肩膀,眾人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站到快艇前面的那個噴火兵繼續衝著橋頭兩邊不斷的噴火,再一次的逼退了向他們進攻的感染者,一個感染者滿身是火張牙舞爪的從斷橋掉了下去,砸到了快艇邊緣,整個快艇差點側翻濺起了一大片水花,樓頂的眾人一片驚呼,不過很幸運這艘快艇上的人並沒有因此側翻,眾人向他們歡呼著喝彩。

“加油啊!撞死那群喪屍!!!”

望著1號樓天台歡呼的眾人,營長叼著煙得意地笑道:“那個老先生很厲害,槍法格鬥都十分專業,他剛才勸架時我看到他的手扣進了其中一人的鎖骨窩裡,有點當年黑龍十八手那般凌厲的風格,他一定是出自那個年頭的王牌部隊,這還真是個值得去交的老煙友啊。”

“而且看樣子有領導基礎。”旁邊的一個隨從附和道。

“這樣咱們幾個打個賭,我打賭他之前是個排長,輸了發煙。”

他的隨從有的賭班長,有的賭營長,甚至有的賭他是個團長。

胡安斜眼望著快艇遠去,再次跟著所有一號樓天台上的倖存者們排上了隊伍,做好了跟二號樓大部隊集合的準備,爺爺率先將胡安帶到隊伍前面,待到小男孩一家都過去了以後就給胡安繫上了安全吊帶。

爺爺在後面推了他一把,不過奇怪的是胡安並沒有感到害怕,反而覺得所有的悲傷和壓迫似乎從他的靈魂裡抽了出來,精神上的傷痕彷彿全部留在了一號樓的樓頂上,伴隨著他的似乎只有刺激所帶來的興奮感。

他笑了,跟個孩子一樣的,任憑寒風劃過他炙熱的臉龐。

在戰士們細心的安排下,所有人都成功來到了二號樓的天台。

“他來了,又是最後一個過來的。”營長的隨從提醒了他。

爺爺剛在房頂上站穩,那緊緊的安全吊帶勒的他又開始捂著腰,可能是閃到腰的那股勁還沒有得到緩和,營長的隨從剛要上前去幫助爺爺,就看到胡安去小跑著過去攙扶著他要往2號樓樓頂中心走去。

營長端正了一下儀表,帶著隨從徑直向爺爺走去。

“當時是你打的電話吧,大爺。”營長笑著走到爺爺的面前敬禮,“我是首都步兵師七十八旅三營營長尹衛達,很高興與您在這裡會面。”

“我是原白山市第三十八軍第三連排長鬍學智。”爺爺也忍著腰痛挺起了腰,向三十多歲的連長回敬了一下,“幸虧你們的救援,要不然死的人會更多。”

“您的腰怎麼了?”

“我沒事,就是閃了一下。”

“我們這兒有白藥!”

爺爺一聽說軍隊裡有治腰病的白藥,連忙向營長要了一張,營長在通知醫療兵後,也伸手向爺爺:“大爺,雖說對您十分敬重,但是現在有軍隊保護您,您手上的槍需要上繳,如果有流失會造成其他人的人身威脅。”

“我怎麼感覺不到呢?”爺爺掏出手槍,抽出彈夾把玩,原來在不久前和胡安在一號樓天台勸架的時候,爺爺又趁機把手槍從胡安的棉襖兜裡拿了出來。

彈匣只有兩顆子彈了。

“待會兒還有直升機嗎?”

“我們還要看情況。”

爺爺一下子就明白了,一般軍隊說這樣模稜兩可的話,基本都代表著沒戲了。

“這手槍比五十年前的手感好多了。”

“這是九二式,五十年前的黑星星(五四式)和六七式也不錯。”

“如果病毒發生在五十年前,我們的火力和後援根本守不住首都。”

營長聽到爺爺說過兩次五十年前,總感覺對方在引導著自己去深入的問五十年前的事情,但作為軍事機密,營長是不可能說出這些事情來龍去脈的,他試探性的問起爺爺:“五十年前,您的部隊執行過白山市的特殊任務嗎?”

“你是說那次黃岡村的事件嗎?”爺爺諱莫如深的看著營長。

營長感到一絲不可思議,強裝著鎮定的看著爺爺。

“哦,對了,你知道槍這個東西的意義嗎?”爺爺早已感受到身後有目光在盯著他看,於是晃著手槍,示意性的看了一眼營長。

營長也明白爺爺的想法,笑著掏出一發彈匣:“生命、正義。”

“不,是自己。”爺爺頓了一下,“一個人如果把生命看重了,就會貪生怕死;把正義看重了,就會變得盲目。”

“也是,所謂的正義,真的就是正義嗎?”營長笑著掏出一盒熊貓煙:“表面的正義是盾,可以保護自己,可內心的正義就是根針,根本無法立腳,除非把它扎進去,可這種堅持自己的內心的人越來越少了。”

胡安在爺爺和營長身後不遠處悄咪咪的聽著兩人的對話,雲裡霧裡的只聽得到五十年前黃岡村發生過什麼事情,但結合起之前在公交車上聽別人聊天提起過此事,試圖聽爺爺接下來還會說什麼,這兩人現在說的並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旁邊的小李走過來拍了拍胡安的肩膀:“軍隊給我們拿了兩幅撲克兒,要不我們看看他們打摜蛋?我還沒玩過這種玩法呢。”

“我待會再過去吧。”胡安試圖支開小李試圖再聽聽爺爺跟營長說什麼,但想來想去畢竟剛才爺爺對自己的問題都閉口不談的,他能對軍方去說嗎?

胡安腦袋一熱,既然自己家的事他都不肯跟我說,那他也一定不會對軍隊說的,於是轉身跟著小李去看別人打牌去了。

很顯然胡安雖然成年了,但是想問題的思路還是像小孩一樣天真啊,爺爺感覺到胡安走遠了,營長回頭看了一眼便繼續言歸正傳的聊起正事:“這事兒你孫子都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

“為什麼不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他現在並不成熟穩重,如果過早讓他知道自己有特殊的能力,反倒是害他。”

營長給爺爺遞過一根菸,並幫他點了火,爺爺淺淺的唑了一口煙,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旁邊,並向營長重新要了一根菸。

“仨三帶倆四!”

“仨十帶倆勾(J)!”

“仨開(K)帶倆尖(A)!”

“炸彈!”小黃直接拿出手裡的底牌:“四個圈(O)!”

“五個二(當局除了大小王以外最大的數字)!”

小黃一下子蔫了,只能在剩下的雜牌中摸索著自己最大的牌。

一個穿著灰色毛領棉襖的同齡人看著他的窘境,暗暗笑了一下,胡安只注意到了這個人的視線一直在盯著小黃,雖說這人並不是來自一號樓,但很明顯在疫情爆發前他認識小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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