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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藍下了車,打量著面前的這片廢墟。
這裡似乎已經廢棄多年了,整棟房子已經成了空架子,爬滿了野草和灌木。
方藍又看了看手機,這條城郊公路旁確實有一家“承利診所”。
順著這條路放眼望去,幾百米內似乎也沒有別的建築了,只有道路兩旁的樹木與農田。
難道是診所已經倒閉了,導航的資訊沒有更新?
“關於那個診所的資訊,在跟我講一遍。”方藍當即撥通了楊蘇芸的電話。
“就在小金魚村的那條主幹道上,坐診的大夫叫羅承利……”楊蘇芸不明所以,但還是認真回答了一遍,“有什麼問題嗎?”
“導航中確實有這麼個地方,但是最終把我帶到了這裡。”方藍點開攝像頭,向楊蘇芸展示了面前的廢墟。
殘餘建築的牆面也已經風化了,露出了水泥和磚塊,已經完全看不出這裡曾經被用作什麼地方,是如何裝潢的。
“這地方已經廢棄了,而且看情況至少有好幾年,”方藍說道,“你上一世去診所的時候已經是五年後了,也許是後來重建的,只是恰好重名?”
“不可能!”楊蘇芸驚訝道,“羅大夫親口說他在小金魚村坐診二十多年,沒聽說中間有離開或者荒廢啊。”
“不過事實就擺在眼前,”方藍說道,“我去找小金魚村的村民問問吧。”
小金魚村的村口離診所只有一公里出頭,就在同一條路上。
村子並不怎麼繁華,此時接近傍晚,村口有兩個大爺正在下棋,旁邊圍著十幾個人在觀看,從抹著鼻涕的孩童到白髮蒼蒼的老人都有。
將車開到村口,方藍還沒下車,一群人的注意力就被她吸引了。
無他,這種星艦檔次的車子確實與小金魚村的畫風有點不太相稱,反差得扎眼。
等看清車上下來的方藍以後,村民們更是驚訝得呆住了,他們只在手機電視上見過這等天仙般的人物。
“姑娘,你這是……找人?”一個大爺試探著問道。
“我想了解一下你們村附近那個診所的事情。”方藍說道。
“村診所?”大爺沒聽明白她的意思,“村診所從這個路口進村就能看見,有牌子的!”
“呃,不是,”方藍打斷了大爺,“我說是村外邊那個,承利診所。”
大爺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方藍問的話。
“姑娘啊,”大爺問道,語氣似乎帶了點小心翼翼,“你跟那個羅承利……是個啥關係吶?”
“沒什麼關係啊,”方藍掏出手機,“只是導航上有這麼個地方,結果卻發現沒有,有點奇怪而已……”
她的話突然停住了。
手中的螢幕裡,地圖介面並沒有“承利診所”這麼個地方。
“導航?”大爺有些困惑,“那我這個就不清楚了,是不是,是不是什麼……”
“哎,估計是導航沒更新地圖吧,”一個看著年輕一些的小夥子插話道,“承利診所十一年前就關門了,後來我們村才開了村診所。”
“為什麼會關門呢?”方藍作出好奇狀。
在場年紀稍大的村民面面相覷,過了一會,一開始回答的那個大爺開口道:
“我剛剛說的那個羅承利,就是當年承利診所的大夫……已經去世了。”
……
據村民們講述,羅承利是十六年前來到小金魚村的。
他帶著妻子,和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在小金魚村附近開了一家診所。
當年小金魚村是沒有村診所的,看病需要到七八公里外的隔壁村去,羅承利這一來,算是解決了村民一些生活上的不便。
在羅承利開診所的五年間,小金魚村的村民們無論大小病症,都會找他,而他也從來不負所望,藥到病除。
據村民回憶,羅承利治病時不僅是用藥,有時還會佐以一些楓杉古法醫術,比如針灸,推拿等,而且效果極佳。
無論傷還是病,到了羅承利的手上,只需要安心等待康復就好了。
漸漸在村民們心中,羅承利一家從外人,變成了小金魚村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每日裡,羅承利在臺前坐診,他的妻子負責按方抓藥,消毒清洗等工作。
他們的兒子羅弈當時還只是一個小毛孩,在幾年的生活中也逐漸和村民們熟絡了起來。
而這正常的一切,在十一年前的一個清晨,戛然而止。
那天早上,一名村民正要下地幹活,路過診所附近時,卻聽到裡面傳來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
他出於熱心,趕到了診所,卻見到了可怕的一幕。
一個衣著髒亂,披頭散髮的人,手中拿著一把刀,一邊傻笑,一邊在診所中隨意破壞著,瓶瓶罐罐摔得到處都是。
而另一邊,是倒在血泊中的羅承利夫婦。
村民嚇得趕緊回村叫人,兇手也根本沒有逃跑的意思,一直在診所中瘋瘋癲癲地打砸,直到眾人趕到,一擁而上將他制服。
而羅承利夫婦在救援趕來之前,就已經失去生命體徵了。
事後,治安所的調查結果很簡單:一個流竄的神經病人闖了進來,這位神經病人本身具有比較強的攻擊性,又恰好攜帶著兇器,羅承利夫婦因此遭殃。
而羅承利的兒子羅弈,卻不知所蹤,治安所尋找一個多星期未果,只能按照失蹤處理。
簡單來說,就是一場極度巧合的無妄之災。
再後來,承利診所也就此消失在了小金魚村的生活中。
由於這裡算是一所凶宅了,最終也沒有人願意接受承利診所的房子,十幾年下來,這裡也完全廢棄了。
“事情就是這樣,你怎麼看?”方藍問道。
電話那頭,楊蘇芸已經有點毛骨悚然了。
自已所知的這一切,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虛假的?
羅醫生是楊蘇芸重生之前遇見的最後一個人。
上一世自已在潦倒不堪時,羅醫生向自已展示出的溫和與善意令自已印象深刻,即便認出了自已就是那個“劣跡藝人”、“被趕出門的假千金”,也沒有對自已有任何偏見,正常為自已診斷,開藥。
然而這一世,羅醫生已經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慘死了?
“等等,讓我靜一靜……”楊蘇芸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是出於恐懼還是悲傷。
“姐?”楊蘇可發現楊蘇芸的臉色有些差,關心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楊蘇芸調整了一下自已的呼吸,“只是終於確定,自已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罷了。”
……
聽完各位村民七嘴八舌的講述,天色已經暗了,方藍穿過田野,來到一片墓地前。
據村民們說,小金魚村的村民,死後大多都葬在這裡。
羅承利夫婦在慘遭毒手以後,小金魚村的村民們才發現,居然聯絡不到他們的任何家人,於是只好也將他下葬在了村子的墓地中。
好在羅承利一家幾年來在村子裡積攢的名聲很不錯,村民們合資給他們辦了個體面的葬禮。
雖然光線昏暗,但並不影響方藍看清一座座墓碑上的字跡。
莫名奇妙在導航上消失的地名,精神病人造成的滅門兇殺……
小金魚村的村民補充過,他們有懷疑當年的事並沒有這麼簡單,無法解釋羅承利的兒子羅弈為什麼再也沒有出現過,但普通老百姓哪敢深入調查什麼呢?
治安所已經蓋棺定論,那麼就只剩下入土為安了。
來到羅承利夫婦的墓前,方藍停了下來,默默站了一會。
沒有異常反應,沒有空間波動,只有兩座墳包靜靜佇立在夏夜的風中。
一切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關於楊蘇芸重生的線索斷了,卻沒想到牽扯出新的怪事……
方藍微微側過腦袋,向著身後說道:
“荒郊野嶺的,尾隨一個女孩子到這種地方,怕是沒安好心吧?”
在她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同樣一身黑衣的身影,戴著兜帽,看體格是個男人。
“廢話少說,”男人開口道,“你來這裡究竟是什麼目的?”
“自然是調查了,”方藍說道,“放心,我的調查絕對不會落下你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失蹤了十一年的……羅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