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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南方嵇柳,伏城。
城倒屋塌,殘煙餘火,滿是屍體的廢墟之中,一個女子安然獨立。
忽而,整個城市升起茫茫的霧,那霧氣源自城中每一具人類的屍體,在其離開之後,所有的屍體都乾癟下來,化為枯骨。
霧氣聚攏,匯聚到廢墟中央,繚繞在女子周身,而後鑽進女子體內。
這茫茫的白霧,皆是蠱蟲,不過是一元蠱,源頭為一,而數量無盡,這無盡的蠱蟲,本質上能夠算作生命的,只有一隻。
蠱蟲名為源生,以源而生,又叫進化之蠱。
其能力為進化,擁有讓任何生命進化的可能。
不過其過程,需要提取該種生命特殊的特性,將其積累記錄下來,而後更迭。
待到蠱蟲更迭出這種生命進化模版,就能夠讓該種生命產生進化。
其僅僅提取少量的資訊,進行自我迭代也是可以的,只是過程會非常緩慢,而且與蠱蟲生命相連者,也會受到蠱蟲反噬的代價。
進化,是生命的進化,其蠱蟲自身存在於萱琪體內。
而萱琪因為這蠱蟲的存在,身體一直在迭代之中,蠱蟲需要營養,所以她自身的力量一直處於虛弱狀態。
生命進化是從根基上的進化,而因為是自我迭代,所以資訊缺少,而每一段時間,都需要進行自身的更迭。
此時,自身的迭代是不完整的,身體中僅有部分改變了。
而下次,又是另一部分。
下下次,又是另一部分。
而或許其中某一次,還帶著此前的部分,互相交疊,同一時間,萱琪體內最多存在著二十三種不同的資訊。
對於生命而言,無論是高還是低,強還是弱,任何資訊上的差別,都是毒,而且是劇毒。
萱琪還活著,本身就已經是一種奇蹟,她以蠱蟲控制著自身,而非直接控制自身。
她確實還活著,但是卻是以蠱蟲驅動身體,她還存在著,卻並非是純粹的人了。
蠱蟲帶著力量,帶著資訊回到萱琪體內,數年來的積累,加上之前幾十年的自我迭代,‘源生’終於得到了跨越階位的條件,從宗師境,直接躍升至大宗師。
而其躍升的根基便是人類的進化圖譜。
其力量反過來影響萱琪,帶動著她的身體向著更高的階位進化。
天地之力衍生,自然而然的吸引天地靈氣匯聚。
萱琪整個人發生了蛻變,她的身體重新恢復完好,再次達成平衡,她的意志,也時隔數十年,再次降臨進身體中。
天地之力遊蕩於身體之中,讓自身自然發生蛻變,而那蠱蟲,憑藉著天地之力與萱琪相連。
連線的方式更為直接,卻對她的影響更小。
“這就是大宗師境界嗎,宗師境界掌握的東西,都沒有什麼意義了,可是源生……”
萱琪呢喃著,身旁,方越的身影忽然顯現。
“沒有意義才是正常的,宗師境界使用的是技,而到了大宗師境界,使用的便是道了。
至於你那蠱蟲源生,到了大宗師境界,自然作用也變得不同。
武道本身就是一條進化之路,源生作為蠱蟲,擁有進化的力量,所以能夠帶著你一路進化到大宗師境界。
但,大宗師境界是觸及道的境界,在此種境界上的進化,皆從道起。
而道,只與生命的意志相連,任何外物都無法影響其中變化。
你的確是藉助源生來到大宗師境界,但是到了大宗師境界之後,主次之分就要調換個位置,人才是一切的核心,道才是一切的核心。”
方越說著,給萱琪講解著大宗師境界的情況。
萱琪聽著,卻也認真地看著方越。
“你是誰?那些離開的大宗師嗎?我可不記得原本的天下有你這麼一個年輕的大宗師?你們離開,到底是在做什麼?”
“我名方越,你也可以和他們一樣叫我尊主,我的確不是大宗師,而是大宗師之上的無上大宗師。
至於我們在做什麼?”
方越看著萱琪,
“你現在已經成就了大宗師,的確有資格跳出這片天地來,而且也不應當繼續留在西半球,繼續影響這邊的情況了,西半球這邊我已有決定。
你可以選擇跟我離開,又或者和荀景陽一樣。”
萱琪看著方越,忽然開口問道,
“不知,這天下的情況,在你的預想中,還要持續多久?”
“快則十年,慢則三四十年,必然會有一個結果。”
方越直接開口回應了萱琪。
東大路在進行結構的改革,這會使天下迅速的產生變化,短時間還好,如果時間太久,會讓東西兩邊的差距拉得太大,到時想要將西半球納入到帝國中,會付出更多的代價,他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好,不過,我可以和司離說句話嗎?”
“可以,不過不能暴露我的資訊。”
萱琪思索著,隨後精神力量跨越大陸,將訊息傳遞給司離。
“司離,我已經成就大宗師,我走了,你要活著,等我。”
萱琪跟著方越走了,司離收到訊息,一臉茫然隨後明悟,看向萱琪之前所在的方向。
“所以,那些消失的大宗師,果然並沒有死去,他們只是在做一些隱蔽的事情,而成就大宗師,也便是加入進入的門檻。
萱琪……”
.
混亂,是西半球的主色調,即便有大宗師出現,也會被緊跟著出現的方越帶走。
整個二十年間,西半球一直維持在這種混亂的狀態,而地脈,也在方越的引導,還有無數人生命的代價下,趨向淨化完成。
而最終所差的,也就是最後一步,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