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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人偶界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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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突然升起紅色的霧,霧氣滾滾而來,好像濃煙一樣很快覆蓋了整條街道。

劉三豐想到媽媽說起的怪物,立刻緊張起來。他一邊快速地往界者樓跑,一邊觀察著四周。街上空蕩蕩的,看來市民都收到了預告。

急速穿過兩條街道,濃霧已經把劉三豐的視野限制在十米之內了,十米之外他什麼也看不到。好在進城後他便成了街溜子,對道路非常熟悉,按照腦子裡的路線圖跑,偶爾驗證一次也不會走錯路。

突然,一個巨大的怪物在紅霧裡顯出身形。

劉三豐懷疑這只是一團更緊密的濃霧,但是當他看到了佈滿鱗片的面板,粗糙而堅硬,滿滿的質感,瞬間明白和怪物撞在一起了。

他急忙閃身,躲過了那隻移動的大腳。

怪物的腳落下,他感到整條街在微微地顫動。好大的一隻怪物呀!

怪物就這樣從他身邊跑了過去,他想起爸爸的叮囑,讓他遇到危險能跑就跑,但是,如今他是界者,他真的可以逃走嗎?

劉三豐迅速改變了方向,轉身向怪物追上去。藉著路燈,他看到這隻怪物至少有三層樓高,他想到了恐龍,但是怪物裹在紅霧中,他還是看不清楚。怪物依然腳步輕盈地向前奔跑,而他已經不能再快了。

突然,怪物一個急剎車,似乎迷路了。

劉三豐抓住這個機會,奮力奔跑,又接近了幾十米,看到的依然是一團霧氣,他罵了一句,該死的。

怪物轉向另一條街,又開始加速,劉三豐繼續拼命追趕。

突然,劉三豐辨別出這條街道就是界者樓門前的那條大街,他不信界者樓前沒有界者守衛,放眼望去,果然看到一道穿透紅霧的寒光。同事出現了。這意味著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他再次加速,渾身的血液沸騰到了極點,呼吸越來越急促。

突然,寒光一閃而過,就像地面上打出的一道閃電。遠處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咚咚咚,咚咚咚,怪物似乎受傷了,腳步沉重地跑遠了。

一個界者強力支撐起身體,只躍起半個身體的高度,力量被瞬間抽空,翻倒在馬路上。

劉三豐急忙衝過去,把他抱起來,原來是李偉。

“李哥,你挺住。”劉三豐邊喊,邊扛起李偉往樓裡跑去。

他不知道醫務室在哪裡,只能把李偉揹回宿舍。李偉已經甦醒了。

劉三豐焦急地問道:“我到哪裡去喊醫生?”

李偉搖了搖頭,“不用。我只是摔昏了。”

原來,他努力躍起,只想一劍斬落怪物的頭,結果被怪物撞暈了,摔在地上。血是怪物的,他應該沒有受重傷。

劉三豐急忙把李偉背到衛生間,為他把身上的血汙洗掉,除了額頭被撞破了,身上沒有出血的地方,肩膀被撞出一大片烏青。

劉三豐把李偉身上的汙血洗淨,又給他裹好額頭上的傷口,然後把他抱回床上。他返回衛生間沖洗自己身上的血汙。

此時,劉三豐完全忘記了保護自己,也沒有想應該怎樣洗澡的問題,一切就在無意識中,按照習慣進行著。但是,他沒有感到任何不自然。

直到他對著鏡子用電吹風吹乾頭髮時,才看到李偉睜著一雙驚奇的眼睛在看著自己。

劉三豐已經打算不和他對著幹了,微笑地問道:“李哥,看夠了吧?”

李偉搖了搖頭,因為他看到的是一張白板臉。

劉三豐吹乾了頭髮,坐回到床上,對李偉說道:“李哥,我就是這樣的,反正早晚的事,我不可能瞞你一輩子。”

李偉伸手輕輕地摸著劉三豐的白板臉,他手上的感覺就像摸在紋身上。由此可見這張白板臉是揭不開的。他還是看不到劉三豐的真面目。

當然,即使看到那張十五歲少年的臉又有什麼用呢?

“有什麼問題嗎?難道不正常嗎?”劉三豐再次問道。顯然他看到的是自己的真面目,否者不會這麼淡定。

李偉尷尬地笑了笑,心底升起了一陣寒意。

此時,宿舍的門突然開了。兩男一女揹著揹包走了進來。

李偉急忙掙扎著要站起來,一個瘦條男喊道:

“李子,別動,今晚你是大功臣。我們四個遲了一步。”

“副隊長呢?”李偉驚訝地問道。

界者最擔心看到的就是任務結束後缺人。

“找隊長彙報去了。”

一個女孩說完,走到李偉身邊,仔細地檢查起李偉的傷勢。李偉任由女孩肆意地檢查。

這個女孩舉手投足很像男人,不過長著一張特別漂亮的臉蛋。

瘦條也走了進來,接著蹂躪李偉。

最後走進來一箇中等身材,穩重得如同一箇中年大叔的男人,不過仔細看比劉三豐也大不了幾歲,他是三個人中最年輕的。

三個人把李偉仔細地研究了一番,知道李偉屁事沒有,才好像突然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同時看著劉三豐。

“哦呵,這就是大名鼎鼎的人偶界者吧?”

劉三豐此時早已經恢復成了小灰熊,被他們搞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叫賈小,叫假小子即可。”女孩說完,伸手去握劉三豐的手。

劉三豐急忙和她握了手,謙虛地介紹:“我叫劉三豐。初來乍到,多多關照。”

“劉雲長。”瘦條和劉三豐碰了碰拳頭。

接下來碰拳頭是趙飛。

三個人意猶未盡地把劉三豐摸來摸去,騷擾了十多分鐘,才放過他。

由於怪物的突然出現,執行任務的四個人急忙趕了回來。

副隊長王君召直奔隊長辦公室,一進門便高聲喊道:

“頭,一個過路怪物,需要這麼緊張嗎?”

風力看著王君召,精氣神一點沒變,便放心了。

“你們都挺好吧?”他問道。

“挺好的,連塊皮都沒擦破。”

風力知道他們平安後,沒有繼續詢問更具體情況,而是指著監控螢幕。

“熟悉這傢伙嗎?”

王君召仔細看了一眼,雖然影象很模糊,但她還是認出來了。

“三足蜥。”她說道,“這傢伙除了會噴霧嚇唬人,還是很溫順的。所以,把我們叫回來顯然不是為了它。”

“為了那個人偶界者。”風力直接轉入正題。

說完,在螢幕上調出了一張白板臉。

“這是他的真面目嗎?”王君召驚訝又疑惑地問道。

“是呀。目前這就是我們能看到的真面目。為了看清楚這張臉,李偉這些日子可是費盡心機,最後請示我安裝監控攝像頭。於是我們趁著劉三豐回家便真的安裝了監控,結果就出現了這張臉。”

“這麼說,依然不能確定他的身份?”王君召問道。

風力點了點頭。

“是呀,經過這些天的接觸,我們分析劉三豐也是第一次穿上這套人偶服,而且這次應該是他第一次洗澡。”

“這麼誇張,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到王君召依然不明白,風力便把劉三豐的事從頭到尾仔細敘述了一遍。

“你聽聽這段洗澡後的對話。”

風力說完,又把李偉和劉三豐的對話提取出來,讓王君召看了一遍。王君召還不滿意,又把整段監控完整地看了一遍。她臉色蒼白。

“這麼說,是我們的眼睛出了問題。”

“有一種力量控制著我們的眼睛。這種力量在我們的能力之上呀。”風力很無奈地說道。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

過了半晌,風力又說道:

“有一種力量控制著我們,還有一個證據,就是我帶著劉三豐去作道界實驗時,我發現他並不是第一次到達那裡?他對那裡可以說非常熟悉,不但沒有露出驚喜,反而還惡狠狠地直撲那顆紅月亮。如果那真是一枚紅月亮,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當然這些動作他做的很謹慎,不過還是被我注意到了。”

“你是說那股力量被我們的虛擬空間欺騙了?”

“是的。它被騙了。雖然這傢伙法力無邊,但是,對於我們的高科技卻是一無所知,把虛擬空間當成真實空間了。”

“那就繼續用高科技。”

“只怕下次就難搞了,我隱約地感到這個怪物視野高高在上,和他鬥總是感到無力抗衡。”

王君召看著風力,發現他一臉憔悴。自從人偶界者來後,風力沒有睡過一天好覺。

“隊長,我知道你這些日子很不好過。這樣一個神秘的人物闖進來,放在誰身上也提心吊膽的。現在還不能確定,真是愁人呀。”

王君召都為隊長著急。

“應該可以確定了,不瞞你說,早有一個研究小組秘密入住了界者樓。這些日子透過DNA比對,虹膜和指紋識別認定此人就是劉三豐。今天也算是看清楚了這張臉。”

風力說完,拿出一組照片。這是一組劉三豐的自拍照。劉三豐偷了一部手機後給自己拍了很多自拍照。

王君召仔細比對了一番,雖然影片裡劉三豐臉上有一塊白板遮擋,但不難看出就是一個人。又有好幾種手段佐證,身份應該可以確認了。

“隊長,接下來怎麼辦?”

“身份既然已經確認,接下來自然是卡通人偶服了。我去劉三豐家時,看到他家滿屋子都是卡通人偶服。由於當時劉三豐的身份無法確定,卡通人偶服的調查也無法進行。”

“這麼說劉三豐的小熊服是一件商品?”

“應該是一件商品。我們明天一查便知。”

“那我們明天一早就去市裡的卡通人偶服商店,畢竟只有三家,調查起來難度不大。”

王君召興奮地說道。

兩人結束談話,一起回到宿舍時,其他人已經睡熟了。

第二天一大早,風力和王君召來到全市最大的卡通人偶服裝店。他們很快注意到了火狐狸卡通人偶服。人偶服和劉三豐他爸上供的火狐狸一模一樣。

風力指著火狐狸問店員:“這件人偶服最近賣出去了幾件?”

“最近只賣出去了一件,是一個小孩獨自一人來買的。他買走後,沒多長時間又回來了,帶著火狐狸和一個十五六的男孩,最後男孩買了一套小灰熊人偶服。”

“是這個人嗎?”

風力向店員展示劉三豐的照片。

店員仔細看後,點了點頭。

“你們沒有看到火狐狸的臉嗎?”王君召問道。

店員們連連搖頭。

“火狐狸是穿著卡通人偶服進來的,我們怎麼可能看到他的臉。”店長走過來,“火狐狸的人偶服在我市沒流行起來,我進的這一批貨只賣出去三件。”

風力和王君點點頭,又問了幾個不太重要的問題,便結束了調查。

兩人走出人偶店,風力說道:“大簷帽又不高興了,說我們自己製造了昨晚的混亂,用過路怪物給自己提高身價。”

王君召輕蔑地一笑,“他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看到我們的工資比他們的高太多了,所以不服氣。說我們又清閒又拿高工資高福利,簡直是最大的浪費,不過這次說我們故意製造恐慌就太過分了。”

“所以,我打算把這件事交給他們處理,你看行嗎?”風力問道。

“當然好呀。劉三豐現在是我們自己的人,直接調查他家很不方便,還是隊長考慮的周全。”

於是,他們便去了大簷帽的局裡,局長欣然接受,並立刻安排兵力展開調查。

兩個大簷帽直接去了劉三豐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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