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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土,沙礫與狂風。
鍾離從儲物欄裡拿出一件白色的斗篷披在身上,戴上兜帽。
這件斗篷雖在外的這一側是白色的,但內裡卻是金色的。
封邊用的縫線也是金色的絲線。
鍾離身披斗篷,捂住口鼻,凝眉環視四周。
除去在空中翻飛的沙土塵埃,地面上的石礫,還有無數把插入地面的劍。
這些冷兵器們或被血浸染,或鏽跡斑斑,看上去並不像有主之物。
這裡是一座巨大的劍冢。
換句話說,是英雄們的埋骨之地。
“你是何人?”
一道低沉但震懾力十足的聲音自鍾離身後傳來。
聽聲音,鍾離便能猜想出這人的經歷。
來人聲音中的悲意不言而喻,現今對鍾離的警惕佔了上風,語氣中深深埋藏的悲愴還是一下被鍾離聽了出來。
鍾離並未攜帶武器,他緩緩轉身,兜帽下的一雙金色眼眸在與說話之人對視之時,像是一把淬毒的鉤子,狠狠穿過對面之人的肩胛。
霎時間,狂風停了,所有的劍拔地而起,劍尖直指鍾離!
鍾離依舊淡然,伸手將兜帽取下,露出一張唯有天上仙人才有的白璧無瑕的臉。
與鍾離僅有一臂間距面對面站著的衛宮士郎一頭白色的短髮,沒有乖順地垂下,反而向上梳起,露出額頭。
黝黑的面板顯露著他這些年所經受的風吹日曬與磋磨,黑色的眼睛宛如一潭死水,只有召喚所有的劍指向鍾離的時候才有了慌張的情感。
衛宮士郎手中握著一把短刀,刀刃貼著鍾離脖頸處的面板。
鍾離垂眸看了眼橫在鎖骨上的短刀,抬眼看向衛宮士郎:“閣下,我並沒有惡意,何必拔劍相向?”
不管從鍾離的表情還是眼神來看,都看不出一絲敵意。
甚至,他手中連一把武器都沒有。
衛宮士郎仍舊無法鬆懈。
從這人刀被放到命門還毫不在意來看,要麼是個不要命的,要麼是個不把他放在眼裡的。
眼下這種情況臉上還能帶上笑意的,只能是第二種。
“我再問一遍,你是何人?”衛宮士郎片刻不敢鬆懈。
倘若是後者的情況,他無法保證能護全自身。
哪怕現在是在自已的領域——“無限劍制”之中。
鍾離並不答,伸出右手,用雙指捏住抵在自已脖子上的刀刃,僅手指發力,一點一點將衛宮士郎手握的這柄刀移開。
“這把刀是用魔力構造出來的,我並不懼。”
鍾離指尖所捏的短刀逐漸分解,化為微粒,隨塵土一起消散在空中。
在鍾離手指觸碰到短刀的那一刻,衛宮士郎的手腕猛然發力,然而無濟於事。
他根本動不得鍾離分毫。
將全身的力量集中於手臂與鍾離對抗,也無法與僅伸出兩指的鐘離對抗。
鍾離將手背在身後,兜帽拿下後,壓住了他身後的長髮,讓它無法隨風飄動。
“我所言,可否正確?”
衛宮士郎從未見識過的威壓傾瀉而出,將懸在空中的劍全都擊飛,稀稀拉拉跌落在十米開外。
哪怕是與他簽訂契約,讓他成為英靈的抑止力都沒有如此撼人的威壓。
他到底是誰?
況且,這裡還是自已的領域。
衛宮士郎敢肯定,面前這人一定是超越這個世界所有人類、所有魔法師及所有英靈的存在。
早已猜測到戰鬥結果的衛宮士郎放下手,退後半步,放棄了正面爭鬥這個想法,道:“你的猜測確實正確,不過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將我的武器摧毀的?”
眼見對方的敵意已然消失,鍾離再次戴上兜帽,保護頭髮免受風沙的洗禮。
鍾離道:“我們並非同一個戰鬥體系,在我的法力體系之中,有可以消除你所擁有的法力的術法。”
“原來如此,原來是外來者。”衛宮士郎抬起黑色的眼眸,與鍾離四目相視。
鍾離垂眸淺笑,說道:“‘外來者’一詞聽起來像是要搶奪你們領地的萬惡之人,我並不喜歡。”
衛宮士郎道:“不過只是一個稱謂。再者,你闖進了我的領地,我沒稱呼你為‘入侵者’便不錯了。”
“萬分抱歉,我並不知曉這是你的領地。”鍾離微微頷首,說道。
衛宮士郎的聲音依舊那般冷酷無情:“道歉不如直接出去。”
“目前……出不去。”鍾離露出一個有些尷尬的笑容,“還未知曉你們的領域體系是什麼,根本無法離開。”
“我不會告訴你領域是什麼的。”衛宮士郎繞過鍾離,往前方走去。
鍾離道:“我自然知曉,倘若你再將這些秘密透露給我,在我眼中便和裸奔沒什麼區別了。”
衛宮士郎眉毛都蹙在了一起,道:“你說話不是文縐縐的嗎,怎麼還能說出‘裸奔’二字?”
“我也是要和時代共同進步的。”鍾離一本正經道。
衛宮士郎:“……”
走在前面的衛宮士郎身著紅色的衣服,樣式嘛……鍾離很難形容這是怎樣一個奇怪的設計。
這件衣服的作用……估計只是凸顯出衛宮士郎緊實的肌肉線條。
衛宮士郎慢慢走著,時不時回頭瞥一眼在他身後不慌不忙走著的鐘離。
“這時,正確的做法是互通姓名,不是嗎?”鍾離說道。
鍾離並不知道衛宮士郎要帶他去哪裡,他只是隨意地跟著,順便研究一下衛宮士郎領域所用的體系是什麼。
衛宮士郎冷笑一聲,帶著無盡的嘲諷之意,道:“有人叫我‘戰爭機器’,有人叫我‘守護者’,也有人叫我‘英雄’,你覺得我更像是什麼?”
這句話中的嘲諷全是針對衛宮士郎自已的。
鍾離頓了頓,抬起眼眸,直直地看向衛宮士郎,道:“我想聽到的,只是你的本名。誕生伊始,親近之人給予你的姓名。”
衛宮士郎訝異地回頭,久久凝視著鍾離。
這是他從未聽到過的話語。
擦去衛宮士郎這麼多年來的辛酸與孤獨,直擊他年少時的懵懂。
鍾離眨了眨眼,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道:“在下鍾離,旁的身份先不提,只是鍾離。”
“衛宮士郎,我叫……衛宮士郎。”